“哦!”寒月还是不放心的闻了闻手掌,以他对楚子殇的了解,他越是否认的事情越有可能。不过还是正事要紧,言道,“我今天晚上准备去夜探武威王府,所以需要你帮点小忙。”

椅子放在燕水遥的对面,寒月没有推辞,坐了下来,“燕公子,唤寒月前来不知何事?”

“我知道了!”

寒月虽然对于她的到来有些诧异,不过仍旧哈哈笑着,“凌心姑娘来的好巧,这一下,明月佳人,美酒英雄,全部齐了!”

寒月看着这扰人清雅的家伙,松开了攥着的拳头,叹了口气,“对啊,我醒了,难不成我还睡一辈子,不过,倒是你小子醒这么早不是你的xing格啊,你应该是就算天塌了也是要装死的存在啊!”

楚子殇将头探进木桶前,木桶中黑乎乎的一片,而且是各种的黏滑,更加让人不爽的是这些东西还散着各种异味,楚子殇急忙将头窜了回来。

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这些人,身穿铁甲,全身上下只有眼睛的地方才没有遮挡,他们走路的姿势整齐划一,是只有在军队里的士兵方才有的气势,每个人的身后都带着一柄刀。寒月注意到这些人多佩戴的刀和平常的有很大的不同,这些刀,刀柄两端较宽,中部稍细,刀身厚而重,最为奇特的是刀身及刀锋竟然都是直的。

“月少爷,好久不见。”

燕无忌斜着眼看了看地上的圆圈,点了点头,“既然裘五兄弟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开始吧。”

越来越多的人,有撒花铺路的侍女,有敲锣打鼓的戏手,更有抬着八抬大轿的轿夫。一位捧着美酒的小厮直接到寒月的身边,侍酒而立。而漫天的花瓣慢慢飘落,洒落在寒月的身上。

“先叫声师傅。”寒月一看安抚了楚子殇的情绪,心中大感放心,又恢复了之前的恶霸形象,你这货也终于落到我的手中了,哈哈。突然,寒月的耳朵微动,看向窗外,透过浓浓的夜sè,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笛声,那种声音凄凉婉转,有着一丝对世事悲凉的感慨,略显落寞。

“云公子果然豪杰。”寒月拍手笑道。

“额,”蓝衣公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还没说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寒月大口的喝着酒,他不愿再去听这绝世的乐曲,风花雪月的东西,本不是他这种人应该享受的,他天生该是泡在酒缸里的一个邋遢的酒鬼,所谓高雅,所谓情cāo,关他什么事。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壶酒。

第二杯酒注入地下,杯中的酒,心中的情,第二杯酒尽。

“来送我?”敖烈放下手中的刀。

“无法完成任务是什么下场,我想你该是知道的!”

影子一愣,而后轻蔑的笑道,“似乎你还没有从上一次的经历中吸取教训,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做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说罢,影子的双手用力的一扯,不过却什么都没拉过来,不禁脸sè一变。

“可是听你说,你们上次杀我就失败了,那么这次呢?”

寒月晃着手中的一根丝线,道,“是蚕丝吧,似乎你不太明白我眼上这个东西的用处,真巧,刚好可以看到你的武器,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影子恼羞成怒,“哼!你看见又何妨?你以为你可以出的去吗?以你现在的力量,杀你比杀一只狗还容易。”

寒月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要说我没告诉你,在你面前的可是血丝阵,里面的每一根丝线坚硬如铁,而且都涂有剧毒的哟。”

“是吗?”

影子一笑,身子动了,就在寒月觉得稳cāo胜券的时候动了,寒月根本看不清影子的动作,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动作,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的隐于黑暗中,什么丝线,什么剧毒,寒月只能看到空气中的一丝波纹,这丝波纹从出现就一直在动。

而就在同一时刻,寒月不顾一切的冲向桌子上的木盒,就在他刚把手放在木盒上的时候,那丝波纹就已经出现在木盒的上空,寒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急忙向后一退,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道蚕丝,杀人的蚕丝。而影子的身影刚好就出现在木盒旁。

“这一局似乎是你输了?”影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寒月。

寒月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度,这样的决绝。寒月只能叹气,果然,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不过是笑话而已,抬起头,寒月重新审视面前的人,道,“鬼域的四大杀手,分别是轻,羽,清,音。你是哪一个?”

“轻若鸿毛,动若雷风。寒月,现在游戏是不是该结束了?”影子拿起木盒,狂妄的语气,嚣张的姿态。

寒月歪着头,眉头紧绷着,似乎在想什么难以解答的事情。听到了影子的话才又看着他,奇怪道,“游戏,不是应该刚刚开始吗?”

寒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猛地一拉,原本在影子手中的木盒突然凭空移动,原来木盒的底端有一根铁钩,而他的另一端就在寒月的右手掌中。不过,影子却不会让寒月如愿,他的度比盒子还快。

绳断,木盒落下。

“我又赢了。”影子笑道,像他这样的度江湖上已经再无敌手,寒月又拿什么来胜。

可寒月同时也动了,就在影子接道木盒的一瞬间他一脚踢向影子,他料定影子一定会执意于拿到木盒,那么他就会成为在空中的靶子。寒月这一脚就是踢在影子的破绽之处,敌之所yu救而不可救。

血!血在空中流下。

却是寒月的血,寒月的右腿几乎断折,他的脚在还未接触到影子的时候突然间似乎接触了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就狠狠刺入的他的右腿,而现在他的右腿正淌着血。

寒月挣扎着想站起来,也看到了伤自己的东西,那东西的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

“不可能!这蚕丝。”

“怎么,你很奇怪这蚕丝你为什么看不见?”影子抱着木盒大笑。

“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看到我手中的天蚕丝,我用了五年时间才找到这种材料。用天山上的冰雪淬炼,用大地深处的熔岩煅烧,它的材质就连最坚硬的玄铁也砍不断,它的ing细是连世界上最严密的工匠也无法辨别,你现在觉得你凭什么可以打过我。”

寒月捂着流血的伤口,“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天下无双的寒月公子,谁又会小看,谁又敢小看!而你的错误就在于小看了我!我的破绽有时候就是你的破绽,对吗?你教我的。”影子一步步的逼向寒月。

“是你!”

寒月瞳孔一缩,一步步的后退,他认出了来人,机关算计太聪明,对自己的每一步都摸得这么清楚,这样可怕的对手他该是知道是谁的!寒月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腿上的伤太严重了,一子落错,满盘接触。

“是我小看鬼域了,小看你了!”

影子看着寒月,道“寒月,那我问你,现在的我比起当年你如何?”

“当年?”寒月苦笑,“你即便再聪明,拥有的智谋再高,可是你的身上永远缺少一样东西,所以你也许可以杀了我,可是永远无法打败我。”

“我不信,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我要你到了下面告诉他们,现在的鬼域才是真正的鬼域,他们当年错了,错的离谱!”

脖颈一凉,寒月知道,索命的丝线已经绕到了喉咙,这种死亡逼近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好受,可是他已经没有余力了,却无法作为,他瘫坐在地上,只能等死,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影子狂笑着,就要送寒月最后的一程。突然,一道冲天的火光扬起,影子急忙伸手遮挡自己的眼睛,他们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幽灵,光明才是他们真正的克星,这火光炽烈而又灼热,再也无法拿紧手中的木盒,影子双手捂着自己眼睛。

没人知道寒月是在什么时候把火油撒在那个地方。而在刹那间,瘫坐在地上的寒月一跃而起,就在影子遮挡的瞬间,将掉落空中的木盒子抢在手中,下一刻,手中的飞云钩击出,阁楼屋顶的瓦片被击飞,牢牢的锁定着屋顶,寒月冲天而起,一切潇洒利落,如行云流水。

“其实,我从来没有小瞧你!”临行前,寒月回头看着底下的影子笑道。

高手博弈,致命的一击永远留在最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什么也许就是对时机的把握,有时候你花费了很大的努力,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要动手,可能迎接你的反而是失败,可能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对手真正的弱点,那种一击必杀的弱点。

影子一拳砸向木桌,没想到最后的一个疏忽被寒月反败为胜。而且,火光已经引起了护卫的注意,影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大群的侍卫包抄了整个阁楼,只能怨恨的看着寒月远去的背影,身形一晃,再隐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