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开始打雷闪电,路人还是行色匆匆,隐约的听到小夏小夏的叫喊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白小夏昏昏然的转头去看,猛然像被雷劈了一样,瞬间惊醒过来。那个大厦门前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他身边那个貌似风骚的女人是谁?

白小夏主修选修的课上完,本来要忙着画画,基本上就没什么时间了。沈姑娘真心不明白,白小夏当初到底是抽哪门子的风,一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在忙到要死不活的时候,还跑到音乐学院去当旁听生,还一当就是三年,这是几个意思啊?

徐子斐在对待感上曾经是个花花公子,从中学到大学,靠着他那张长得不错的脸皮,和一手玩音乐的浪漫,欺骗过多少无知少女?倒是大学快毕业时,收敛的不像他自己了。那时候他曾很认真的对季歆说他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他决心改掉花心要变得专一。季歆以为他是说玩笑话,想来也觉得他认真不了多久,可没想到他往后没提起过喜欢的那女孩,倒真是不沾花惹草,人也稳重成熟了不少。

收回目光时,季歆低低的笑了。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对一个人好奇了?太过在意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其实只是因为见她那样失神,所以才顺口关心员工的吧?给自己的好奇心找了个冠冕堂皇又理所应当的理由之后,季歆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只是有些不能够像以往那样认真专心。

“快快,男的继续聊美女,女的继续讲是非。”等经理一进办公室,又有人低声起着哄。

油性彩铅相对于水溶彩铅颜色更深沉,一般都用来画偏暗系的画。大学时,白小夏主修中国画系,选修动画系。可不论速写什么,白小夏都很少用水溶彩铅,一直习惯用油性彩铅,沈余欢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用水溶彩铅,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是习惯了。白小夏的速写功力十分了得,画的非常细腻生动,却从来都是直接用彩铅画线稿。以往每次外出写生,她都会画一个女人,而每次都是用铅笔画黑白素描。

白小夏没打算做介绍,季歆也没有打算认识才出现的这和白小夏看似关系暧昧的女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幸好是床上,白小夏才没觉得疼痛,可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季歆压在了身下。也许是白小夏的身体太香太软太舒服了,季歆又挥了八爪鱼精神,死死的抱着她的胳膊。白小夏努力挣扎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因为折腾久了,太累了就放弃了挣扎。反正对于季歆的触碰,她也没什么特别反感和讨厌的感觉,就这么放弃的睡了过去。

“嗯?哦,季总姓季啊,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名字是吧。”白小夏突然想起来,刚才季总打电话来的时候,好像说自己是季歆来着。那么,叫她什么合适?叫全名怪别扭的,直接叫名字,尼玛又没那么熟,更别扭了。

搞毛线啊,生离死别啊?白小夏在心里翻着白眼,忍住想要吐槽掀桌的冲动,大半夜把自己要挟到这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免费的离别狗血剧吗?

白小夏一点也不想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耗着,在气压低的地方待久了,可是会呼吸困难、造成缺氧的,再看看面瘫脸,还会全身出虚汗,脸色惨白。看季歆一不的坐回到电脑前,白小夏收好票开了口,“那季总还有别的事要吩咐的吗?”

“你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说吗?”季歆问,眼神还是专注于电脑上,手下的键盘还是噼噼啪啪的没半点停顿。

谁叫自己迟到了呢,才到门口就听见有人说要请策划讲解方案。白小夏就没来及看向最前方坐着的人,凭直觉来说,这人的气场也太强了,她压根就打算先无视一下下的。

季歆想不通透的事,往往会放在心里,等空闲了再慢慢去想,要是太忙忘记的话,那也是好事。这样起码无关紧要的烦恼不会太多,可对大钱这方面的事,她不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这世上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生物是什么?”沈余欢一把抱住她,笑的十分没心没肺,“也好,要不然我踹了骆俊涵陪着你呗,我也想见识见识那第三种性别的物种呢。”

沈余欢一愣,瞬间就被白小夏无意识的行带着走了,“你丫还真穿着这身行头去挤公交了啊?”顿了顿,沈余欢终于迟缓的现过来,重点不是在于她有没有穿这身衣服去挤公交,而是她为什么会买了这身衣服,还去挤公交,“你别故意扯开话题,转移姐姐我的视线。”

“哎呀,咱们相好了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害哪门子的羞?”沈余欢这摆明了是仗着自己那十二万分的姿色,冲白小夏抛了个极风骚的媚眼。白小夏长的确不错,用犯二青年沈余欢的话说那长得是鼻子是眼的,五官柔和,协调的简直堪称完美,经常让稍有逊色的自己羡慕嫉妒恨。

吃过午餐的季歆,刚刚从咖啡馆出来准备回公司,谁知穿过小街时,险些被一个失落奔跑的男人撞到,接着转出小街口,就看见了一身名牌,穿着打扮十分成熟优雅,却正不靠谱的拿着凶器正在狠踹自己车轮胎的女人。再看一眼自己的车,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要不是那车牌号码和停着的位置,季歆都不忍心去想,那是自己的车。恐怕变形金刚被人打成这样,也到了最大的变型极限了。

季歆从浴室出来时白小夏还在床边坐着,一动不动。

沉默了许久,季歆见她怔愣的呆样似乎要无止境下去一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粥在餐桌上。”

白小夏叹息似的,沉长的呼出口气,身子一仰躺倒在床上,顺带蹬着腿滚了两滚把身边的一个公仔卷住抱紧,将头埋进枕头里,继而传出闷闷的声音说,“困了,睡觉,季小姐请自便。”

果然,就不该破天荒的大善心,季歆觉得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当个冷血淡漠的面瘫比较好。她已经无力和一个病人计较,关了灯也上床躺着。白小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乍一看去,就像一个瘦长的蚕茧,一点缝隙都没留给季歆。

季歆心里涩涩的,很惆怅,之前逃避的想法通通都像雨后春笋般全都冒了出来,像初春新生的春草芽子,顽强不屈的顶着尖的往心里钻,鼻息间淡淡的幽香挡也挡不住的也纠缠的她心烦意乱。后半夜温度又降了下来,她转过身瞪了瞪白小夏的背影,觉得看见她舒服的睡着,自己挨冻受冷实在是淡定不下来。几次三番的挨撞,弄的浑身是伤,现在胳膊肘还疼的厉害,摸着都有点红肿了,季歆突然生出了些孩子气,顿时就觉得心里特委屈,闷闷的不舒服。

伸手去拽被子,拉扯间碰到了白小夏的身体,现她全身绷得紧紧的僵硬的很。心像被人一把揪住又提起,忽上忽下的回不到原位一般难受,季歆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收回手没了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季歆觉得连瞪白小夏背影的气力都没有的时候,轻轻的拉扯过来被子将自己和她盖好,沉沉的睡了。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的时候,白小夏都毫无睡意,也没有半分力气,只是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想找一丝温暖一丝被拥紧抱着的安心感。夜里季歆拉扯被子时她是知道的,只是她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如万马过境,后来快黎明时候才累的睡了过去。

季歆醒来时,白小夏已经冲完澡坐在床边擦拭头,晨起时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外面阳光很好,屋里的明亮度和上次一样,半点也看不出来昨晚的黑暗恐怖。屋里淡淡的光线衬的白小夏的皮肤白的透亮水嫩,手背上细细的青色血管都很明显,上面的小水珠颗颗晶莹透亮,像是刚从肌肤里掐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