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伟江道:“贤弟所言极是。我和南宫意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听他说起过总簧的秘密。如果我们打探到了总簧所在,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给毁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邓伟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筱芊一把拉住周昊然的手,幽幽地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若你有事,我……我……”周昊然淡淡一笑,柔声道:“放心,我一定能活着回来见你。”

远明镖局的总镖头米庆功捋了捋胡须,笑道:“三弟此来,不单单是为了教训财主贪官吧。”周昊然点了点头,道:“原本是出来散散心,不想遇见了杀手劫松纹宝剑。”他从背后取下宝剑,递与他道:“宝剑差点落到那个贪官之手,现在总算是完璧归赵了。”

“姑娘此言差矣!”老者一捋颏下长髯,笑道:“要打造一把好的兵刃,就必须要有好的铁英、寒泉和亮石。只有这三样东西都具备了,才能铸制出传世宝剑来。当年欧冶子走遍了名山大川,未能找到如此宝地。最后他来到了龙泉的秦溪山旁,现在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实乃上等寒泉。就凿池储水,即成剑池,取名‘龙渊’。唐朝立国后,为避太祖李渊的讳,就将‘渊’改称为‘泉’,这也就是龙泉县名和龙泉宝剑的由来。”赵筱芊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前辈可是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众人不解,齐问:“为什么?”

展昭问道:“不是告诉过你们一旦现异常情况一定要小心应对,先派人报告我们,万不可逞一时之勇与人争斗,怎么还……”一名军士喘着粗气道:“大人,我们根本没有现什么异常。一切来得实在太快,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兄弟们就中招了。”另一名军士道:“那个人根本就是冲着我们去的。要不是我们两个走在前头,恐怕也没命见大人了。”那军士想到一同巡逻的其余八人均惨遭杀害,不由悲从中来。包拯吩咐:“快扶他们进去疗伤。”

待她停止了抽泣,这才轻声说道:“小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曲靓低声道:“是……我……”周昊然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拂去了眼角上的泪水,柔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昊然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赵筱芊小嘴儿嘟起老高,道:“只许你能来,就不许我来,普天之下,哪有这个道理?”周昊然道:“行了,有什么事咱待会儿再说……”

其余众人听台上三人言语,对华涛的人品猜了个**不离十,料定他年轻时肯定做过什么不齿之事。否则,周昊然也不用力保李堂而直呼华涛其名。

又听华涛续道:“当年我和五位师弟齐拜入本派,几十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怎奈天意弄人,二师弟、六师弟和五师弟先后死于奸人之手,英年早逝。若论武功,在下不及五师弟,若论人品,在下比不上二师弟。”台下群雄听他此言,心想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都大声表示赞同。

“师父,您看谁来了!”

“三哥!”方洪民急忙拉住周昊然的手腕,道:“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吧!”说着,将他连拉带拽推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

周昊然微一点头,道:“听公孙前辈说,您让我去当兵是因为军营比江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

周昊然摆手道:“姑娘,这话可不对了。大宋的军队都是在穷苦百姓中募集来的,并不是强逼。但是军队中良莠不齐,违反军纪的事也常有生。只是我所在的是穆桂英元帅的杨家军,军纪严明,深受百姓爱戴。谁要是违反了军纪,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昊然在秦峰的马身上拍了一掌,那马吃痛,一声长啸,直奔北方跑去。三人片刻未敢耽误,立即来到湘江渡口,雇了一条花船。上船后,杨文广受不了船上一众**骚弄姿的样子,便待在船头躲清净,心里始终想不明白周昊然为什么一定要雇一艘花船。秦峰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对周昊然却极为敬佩,并不向周昊然询问其中原由,只是远远地站在船头,防止敌人偷袭。

二人刚到一楼,那三个坐在门口的汉子站起身把门口堵了个结实。周昊然冲三人拱了拱手,笑道:“三位把路堵住,所为何事啊!”

周昊然哪里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自己才这么说的,以为她天性好玩,只有玩耍够了,才会回到师父身边,只好说道:“那好吧,你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回华山。不过,江湖上人心险恶,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像上回,着了那两个小子的道。”

周昊然再次提气,大声喊道:“弓弩手,快放箭!”声音大是惶急。群贼相视一笑,心里皆道:“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不再回头查看树林,迈出的步子也比方才大了许多。这回反轮到周昊然惊噫出声,他拔刀出鞘,跳上了自己刚才躺的那块石头上,慌道:“你们要再往前走,我可真下令放箭了!”

那掌柜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军爷,我,我们不,不是害怕,怕官军。而,而是怕,怕,怕乔,乔大爷。”

贾权将手一松,道:“如我所猜不错,姑娘来找周昊然也是为了杀他的吧?”赵筱芊不及他说完,刷的一剑刺过去,攻敌小腹。贾权见她这招来势凶猛,忙将身形向右一转,奇道:“是华山剑法?你是华山派的?”

周昊然的胸膛一起一伏,甚是激动。头脑中猛然闪过太行山之役,自己杀了白成的二弟白鹏时,白成看自己的眼神。这么一想,好似有人用凉水朝他当头泼来一般,头脑登时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来,仔细回想这些年来白成的所作所为,心就猛地一颤,寻思道:“我在太行山上杀了白鹏,从白成当时的眼神看出他心里只是伤心,并无怨恨。那一刻,他不像一个嗜血的魔鬼,反而像一个慈爱的父亲。置身于太行山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中,任一个人武功再高,也决不可能全身而退。要不是白成有意放我们走,就算开封府群侠抱成团儿也冲不出去!难道事情真的另有隐情?”他又转念一想:“白成在江湖之上耳目众多,不可能不知道我这十六年来都在哪里,为什么要放过我?周昊然,你可不能因为报仇,错杀了好人呐!”

公孙奇道:“现在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还为时尚早。但我能够告诉你的是,你师叔之所以让你去当兵,是因为军营比江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没有哪个武林中人会到官府的军队里去找你。可你因为在两军阵前救了圣驾,皇上榜在全国表彰你的功绩。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你现在何处,也不用如此费心地找你了。所以,你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遭到这么多人的追杀。”

“这……”张博渊心里骂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回算我张博渊栽了!”嘴上却说:“看来我真是误会宋老弟了,他是一心一意要来投奔我太行山的。方才在下出言多有得罪,还请老弟见谅。”白成哈哈一笑,道:“好!今天就让我们把这一页翻过去,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吩咐道:“来啊,摆酒设宴,为宋少侠压惊!”

“啊!”张博渊心里“咯噔”一跳,猛然间想起了龙王庙一役前,自己派了四个人去监视周昊然,而且没有按时归队这件事。由于自己当时一心只顾着怎样去杀周昊然,并没有在意这件小事儿,没想到让他钻了个空子。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懊悔不已。

宋飞龙接过火把,道:“别怨我,是你自找的。”语毕,引燃了柴草。见火越烧越旺,并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张博渊冲众人点了一下头,返回正殿休息。

“好,一言为定。”姑娘说完,冲他一笑,转身走了。

大家七手八脚将早已昏死过去的王杰抬到了一张床上,李永昌急忙过来查看他的伤势,边摇头边说:“五哥真是的,把人伤得这么重。”

王顺刚要起身拱手,贺子川拦道:“王兄弟,一年前的嵩山武林大会上,我们好像见过面。”

一听这话,赵克伦那本已在嘴边打转的言辞又咽回腹中了。他不得不佩服周昊然那敏锐的洞察力,心想:自己得不到此人相助,真是今生一大遗憾。可就在这时,南唐军的一员将官因心里不服,拍马上前,叫道:“哎呀,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老子代元帅来教训你!”言罢,冲着周昊然的胸口挺枪刺去。

方洪民冷冷地道:“这还用咱们亲自去请?恐怕早就有人替我们兄弟把韩二爷给请来了!南宫意,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哈!方洪民就是方洪民,机敏的很呐!”

群雄扭头一瞧,见南宫意带着两名手下,踱进了地牢。欧阳宇脸现失望之色,道:“我说今天怎么听见蛤蟆叫了呢,原来是它们祖宗来了!”

南宫意并不动怒,吩咐手下:“你们两个守在门外,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是!”二人躬身领命,随手关上了外面大门。

欧阳宇歪着脑袋道:“南宫意,你想干什么啊,要杀我们也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吧。”南宫意道:“欧阳宇,你别得意的太早。等我杀了周昊然,我第一个拿你祭旗!”

“是吗?”欧阳宇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杀周昊然的。南宫大寨主,你可别让我失望呦!”南宫意面带杀气,咬着牙道:“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刮。”

方洪民自打他进地牢的那一刻起,就没看他一眼,此时才开口说道:“大寨主亲临,不是和我们兄弟斗嘴的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就当我们兄弟闲暇之余听蛤蟆叫了。”

“你?”南宫意强忍心头怒火,道:“白玉堂和韩彰已经到了。这几天官军闭而不战,肯定是在忙着挖地道。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告诉各位,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阎王爷了。哦,忘了告诉你,张博渊特地在东洋请了几个杀手,我想他们应该会给周少侠带来不少惊奇吧。”

方洪民淡淡一笑,道:“问句不该问的话,我们的南大寨主找到地道的洞口了么?”他抬头看了南宫意一眼,见他双眉微皱,道:“我恐怕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地道的洞口啊。”

南宫意哈哈一笑,道:“我找不到洞口?你可能忘了,挖地道的声音能从地下传上来。就算他韩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方洪民轻轻一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南宫意笑道:“方少侠,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认为我南宫意是个连朋友都出卖的小人。你错了,我和邓伟江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这一切都是张博渊的安排。他了解邓伟江的为人,知道他绝不会利用北山这么好的地形来对付官军。而他又是个极重情义的家伙,所以就派我和他交朋友,借机控制他。他到死都不知道,其实我是张博渊的人。我没将他的尸挂起来示众,已经对得起他了。”

王杰道:“怪不得你杀了他后一点都不内疚,原来……南宫意,关师叔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个败坏师门的弟子!”

南宫意道:“邓伟江虽然死了,但他的侄子还在。”方洪民一惊,道:“南宫意,你已经杀了邓大哥,为什么还要邓天翔出来送死?”南宫意狞笑道:“这个,还用我说么?我向诸位保证,用不了三日,你们一定能看见周昊然的项上人头!”转身出了地牢。

“这个混蛋!”王杰骂道,“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他为邓大哥报仇!”

欧阳宇思量了半天,道:“依韩彰的本事,十条地道他也挖出来了。可都过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呼延庆道:“没有动静那不是更好,那南宫意不是早有准备,专等他们往口袋里钻么。”方洪民道:“三位哥哥,我想他们之所以还没有任何动静,是因为他们正在想办法迷惑南宫意等人,让他们找不到真正的洞口。”王杰点头道:“三哥是什么人啊,能看不出南宫意的这点手段么?”

“说得对,”方洪民笑道,“四哥,你知道三哥现在最想让我们做的是什么事么?”欧阳宇灵光一闪,道:“破坏机关总簧,让‘不归林’里的机关失去作用。”“对!”方洪民道,“可南宫意他防的也是这手,所以,我们还得从他们口中打探出其它进入‘不归林’的方法。”

“其他的方法?”王杰猛然想起邓伟江对自己说过的话,忙道:“听邓大哥说,在林子里只要按八卦图走就行。”欧阳宇道:“八卦图?南宫意能将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邓伟江吗?”呼延庆点头道:“不管它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试上一试。西北的李元昊暗中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我们不能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啊。”方洪民道:“将军说得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欧阳宇道:“得想个办法把消息送出去才行。可是,我们当中要是少了一个,其他三人必遭南宫意的毒手。”

正说话的工夫,在地牢墙壁上的一个小洞里露出个小脑袋,随即整个身子都从那个洞里钻了进来。呼延庆见这小东西有一尺来长,浑身长着黑毛,只有四只爪子是白的。他越看越喜欢,挑逗它道:“嘿,小家伙儿,上这来。”

王杰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将军小心,这小家伙儿叫‘黑灵貂’,是六弟的宝贝。它的鼻子比狗还灵,却毒得很。若是让它咬上一口,三天之内得不到解药的话,就死定了。”方洪民伸右手二指轻轻敲打地面,道:“小精灵,快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