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民点头道:“我会安排好的。”

周昊然笑了笑,说:“我又让那知府去给那对父女赔了不是,严惩那个朱老板手下的恶奴。办完这些事后,我就到这儿来与你们汇合。”

赵筱芊奇道:“前辈,湛卢、泰阿等剑再好,却也是千年以前的神兵。那时的冶炼技术并不达,很多宝刃都是青铜所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唐朝的刀剑相比啊!”

还不等周昊然答话,赵筱芊哼了一声,道:“二哥这话我认为不错,但有一点我不敢苟同。他周昊然再怎么瞪眼也吓不死人!”

那两名军士都受了重伤,面色惨白。包拯急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呢?”一名公差道:“回大人,我们巡逻的时候现他们遇袭,十个人只有他们两个还活着,其余的都被人杀死了!”

周昊然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知她已经获悉了师叔曲长河的死讯,一时想不出什么言语来安慰,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启秉师父!”齐云道,“门外有个少侠要见周师兄!”周昊然道:“烦劳小师弟,请那人进来。”齐云一侧身,从外面进来一个白衣少年,也就十**岁年纪,长得眉清目秀,手里提着一把长剑。周昊然看到他,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贾权半天才认出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赵筱芊,点指她道:“你是赵……”赵筱芊生怕他说漏了嘴,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冲众人一抱拳,道:“晚辈赵林,见过各位前辈。”

此时,银波台已收拾干净,华涛被手下弟子扶到台边一角休息。墨戎见周昊然这么客气地对白成等人说话,不知其用意,低声吩咐贾权道:“博天,他们一旦动手,你务必第一个冲上去。”

周昊然看李堂听他这么说,不屑地哼了一声。

“贤侄说的哪里话!”李堂微微一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师弟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顿了一顿,李堂道:“你守灵这些天,江湖上的各路朋友都已6续到达昆仑山,这些人中,有一半儿都是华师兄邀来帮他夺取掌门之位的,其中就有白成一伙儿。白成虽然还没来,但听他手下人说,就这一两日,他就会上山。”

“你要去?”周昊然断然拒绝,“不行!”赵筱芊不解,问道:“为什么?”周昊然道:“筱芊,昆仑山距此地少说也得四千里,我,我是怕你吃不消啊!”赵筱芊心中一阵窃喜,脸上一红,低低地说道:“别说是四千里,就是四万里又有何惧?”

曲长河笑道:“你要是不会说话,那天下间就没有会说话的人了。”顿了一顿,他叹道:“小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当兵去么?”

那姑娘噗嗤一乐,道:“你的嘴巴真不饶人,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救你了。”笑了片刻,她道:“我若见到南唐的兵卒,倒也不是不救。毕竟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被逼从军的,就像你们宋军一样。”

周昊然心念一动,道:“不如这样,咱们让这匹马把后面的追兵往北边引,我们却折而向东,坐船沿湘江而下,直接到长沙。”二人一听,拍手叫好。

周昊然刚才光顾听昆仑派一众弟子的言语,根本没有留心楼下这几人的举动,心下懊悔不已。但想这四人行踪鬼祟,举止显然不是江湖中人,心下生疑,压低声音对杨文广道:“杨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杨文广见他神色庄重,知道他已觉察出了什么,微微一点头,往桌上扔了一锭银子,起身便走。

赵筱芊颇感失望,道:“我不回去。山上一点意思也没有,远没有外面这样好玩。”

群贼一时吃不准林中究竟有无伏兵,都不敢贸然去攻,只得慢慢进逼。周昊然又道:“弓弩手,放箭!”声音洪亮,几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群贼“啊”的一声,全都回头观瞧,见树林中仍是一片寂静,又都长出了一口气,扭回头向周昊然逼近了几步。

那掌柜战战兢兢地从里面挪到了周昊然近前,颤音道:“军……军爷,您,您……想,想吃点……吃点什么?”周昊然哈哈一笑,问道:“我说掌柜的,你就这么害怕官军?”

赵筱芊的眉头微微一挑,颤动长剑,可剑尖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铁钳钳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一惊之下,喝问:“你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三位少林高僧见他如此悲愤,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劝慰。

“什么?”周昊然心下一凛,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飞龙见那四人已死,对白成说道:“大头领,现在我们已经将整个事情弄清楚了,你们还认为我是奸细?”白成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问刚刚杀完人的张博渊:“张头领,你看呢?”

周昊然接过蒋平递给自己的那支金镖,冷冷地说道:“怎么?不相信?你去问问你派去跟踪我的那四名手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时间不大,群贼在龙王庙后院的空地上架起了柴草堆。他们把周昊然的嘴堵了个严实,将他推入到已浇了煤油的柴草堆里。

“行,到时候我一定把他带去。”

事情只生在眨眼之间,谁都没有想到宋飞龙真的动了杀机。等群雄反应过来,宋飞龙早已不知去向。

“哦?”周昊然听他这么说,忙道:“忘了介绍,这是我从军时的好朋友王顺。顺子,他们都是我的结义兄弟。”接着,他指着二哥道:“这位是我二哥贺子川,江湖人称‘快枪手’;这位是我七弟‘踏雪无痕’方洪民。”

赵克伦吃了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江湖游侠竟摸透了自己的心思,这个人的聪明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越来越想让他成为自己的部下了。可口还未开,周昊然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略一欠身道:“赵元帅别妄想了。在下虽然在军中不过是个小小的军校,可我知足了,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出手,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小周天生没这个福份,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欧阳宇道:“伟江兄,我知道你是因为欠了白成一个人情,不得已才帮着他做事。前日一战,数千人殒命,这绝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以侠义自居,我们手中的兵刃可不是专门用来杀人的。伟江兄,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也不打算多说。我欧阳宇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你放下兵刃,不再帮着这些江湖败类为祸武林,我保证没人敢伤你和令侄一根汗毛!”

徐瀚冷笑道:“邓寨主,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恐怕你前脚刚放他们过去,后脚就会被他们大卸八块,死无葬身之地啊!”

“哈!”周昊然道,“阁下这句话是在说你自己吧。”

徐瀚一惊,点指他道:“你是何人?在这里胡说什么?”

周昊然道:“你先别问我是谁。前天夜里官军撤退后,你将这位邓寨主拉到激战的那座小山上,说这一仗是你和张搏渊帮他纳的投名状,并用他的侄子相威胁。我说的对不对?”

徐瀚头上冷汗直冒,颤声道:“你,你胡说!”周昊然冷冷一笑,道:“我胡说?大军到达北山之后,你闭而不出,就是想引大军进山,好利用山里的陷阱和你带来的一百辆铁滑车来应对官军,这笔帐自然是要记到他邓伟江的头上。即使日后官军攻破秃头岭,该杀的也是他邓伟江而不是你徐瀚,你却可以把这件事推的干干净净。”

欧阳宇恍然大悟地说道:“徐瀚,你好毒的心啊!让我兄弟给你背黑锅,你在外面逍遥快活!”

方洪民道:“徐瀚,其实你们早就定下了这一石二鸟的奸计。怕他不允,便用他的侄子威胁。”他踱至邓伟江近前,道:“你真的以为只要你帮他们做事,他们就会放过你的侄子?假如你兵败被杀,他们就会利用这件事诱邓天翔下山报仇,让他也卷进这场风波,然后再借别人的手杀他以绝后患。”

邓伟江一直不愿为张搏渊等人所用,只是担心他们会对自己的侄子下毒手,才违心地答应了他们。虽有怨气,但也只能憋在心里。他看出欧阳宇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侠客,远胜于己,也知方洪民所言非虚,心想:“武当山毕竟是道家清修之地,他们不可能当着武当这么多位高手的面杀了天翔。只要我杀了徐瀚,再修书告诉他无论生什么事都不可下山,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放官军过山,虽然对不起白成,但毕竟是免除了一场刀兵之灾,问心无愧!”

拿定主意,邓伟江站起身,对群雄一抱拳:“诸位朋友,我邓伟江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冒犯了朝廷的军威,惟有以死谢罪。还请诸位朋友看在我邓伟江这些年没有辱没了侠义道的面子上,放过北山的这些弟兄,在下死也瞑目了。”

周昊然上前一步,道:“邓寨主,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只是想请你放下兵器不与朝廷为敌,并不是要抓你去衙门治罪。至于你山中的这些兄弟,我保证只要他们不再与朝廷作对,全都遣散回家,既往不咎。”

邓伟江有些迟疑:“此话当真?”欧阳宇笑道:“自然当真!难道,你连他周昊然的话都不信?”

邓伟江听说过周昊然在昆仑山上义释杀害他师叔曲长河的凶手初士修,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的为人,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周少侠,失敬!失敬!有你周少侠这句话,我邓伟江心里就塌实多了!少侠放心,我这就令山中所有兄弟全都放下兵刃,到山下去迎接穆元帅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