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是符修也不要让人知道你修了什么符字,如果对方知道,最好是杀了对方!”

“噗”的一声,流光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瞬间支离破碎。

这时长老、各峰重要人物都相继出现,靳雪见掌门姑姑传音让她过去,就匆匆与小芳告别。

“这,要是沾到自己身上不是连渣都不剩了!”

男子执起一丝秀,放在鼻尖轻嗅,闭上眼悲伤道:“阿遥,你可知道你有多么的冷血,连死都不愿意让我陪你么?”

姑姑曾吩咐过自己办事,在办事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人都须得恭恭敬敬的,所以,尽管那是个凡人,靳雪也不敢小瞧,她行了一礼,又拿出靳家嫡系的身份牌。

第二个是护字,想到仓促之下选择的字,她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手上的血被雪水冲走,布满的是无数细小的残破缺口,像块破布挂在骨头上,这还是自己的手么?她皱眉动了动手,针扎似的疼进灵魂,靳雪想这左手大概在三年之中算是废了,世上无药可解左手上的伤,只能随着时间消逝才会痊愈,字符前两笔多是无危险,而接下来的一笔所受的伤需一年恢复,多了三笔那便是三年。

曾阿牛不知道为什么这雷电会朝着这个方向劈来,但是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和靳雪不躲开,两人俱会被劈得连渣都不剩下!

靳雪皱眉想着对策,没想到阿牛再次冲了上去,挥出的武器看似毫无章法,却次次地将攻击对准了人脸蜈蚣肢体之间的间隙中。

阿牛担忧地看了看靳雪受伤的手指,老实地说:“我觉得这些字让我有种特别的感觉,但是我试着写这三字的时候,那感觉明明更强烈却又让我无处可寻,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牛整了整衣服,满意地拍了拍胸,便迈着脚步离开,他想:刚才那个女人跳入的黑洞应该是出口吧。雪雪应该也在这里,我得先找到她,万一她找不到出口就不好了。

天上的雪还在下,在两人身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不注意地瞧去就像两座不起眼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的小丘。

又过了许久,周身的浓雾渐渐散去,但在视野所及之处,除了四个黑色石台和一抹绿色身影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嘣!”

她站在船板上看着比自己跑步快不了多少的惨不忍睹的度,才忍住了撕烂这块红布的冲动,这都已经够慢了,减少百倍的度那该有多慢啊?!在许诺给曾阿牛上百个独家秘制各种腿后,阿牛乐呵呵地独自担任了驱使飞行法器的任务,而靳雪自个儿就钻进了船身。

靳雪嘴角微抽,将手一摊:“我请你,你再给我几张兽皮地图。”

两只妖兽见到她将自己的孩子都取走,凄厉地吼叫起来,整个身躯越膨胀起来,全身笼罩着浓浓的煞气。

“啊,前辈,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啊?”靳雪朝着周围瞄了瞄,还是暗无天日的水中,“哦,原来前辈是在这里照顾我啊,其实前辈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靳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也不敢掐指计算时间,怕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崩溃。不管她自己怎么开导自己,但毕竟自己不是神,途中她懊恼过,焦躁过,惶恐过,甚至又用了几张传送符,可是都没有出现在地上……

袁潇眸色一冷,右手微动,怪物疾风过来的身影一下停滞,下一刻出更为凄惨的尖锐魔音,怪物身上好似有一张看不见的细线,一圈圈地牢牢地将其困住,越挣扎缩得越紧。几息过后,怪物气息愈微弱,最后渐渐地变得异常透明,好似下一刻便要消散,这时它的吼叫声也变为小心翼翼地巴结和呜咽。

曾阿牛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这个……这个要五百个下品灵石。”

只见一条长得黑漆漆丑陋的虫子爬在根处,轻轻扭动,神识探在其身上被隔开。

而远处的靳雪抱着树干,面色不善地盯着苏漓,虽然心里恨不得让他去死,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苏漓死了,让她逃脱一个丧心病狂的筑基期散修的追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运气不好估计也会落得被毁尸灭迹的下场。

路风镇人不算多,但是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彪悍的凶砺之气,探照灯一样的眼神从人脸上狠狠刮过。

“来不及了。”

这么一说很多人就反应过来了,“对啊!谁人不知道你仙渺峰真传弟子中唯一的小师妹最爱缠她的大师兄。”人群中有位女修刻薄地道,“你一定是看唐师叔跟师姐走得太近,所以怀恨在心,千方百计给她下毒。”

仙泊峰为灵渺派的内九峰之一,悟道小岛是为仙泊峰的一处公共修炼福地,在藏书阁的不远处。此地环境优美,地平开阔,灵渺派的弟子大都喜欢在这里磨练自己的法术,并同时与他人交流心得,毕竟修炼不是闭门造车。

“雪丫头,听说你白天出了洞府,然而一直都未到我这里来,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又要逃了呢。”

离去的身影消失不见,靳雪才抬起头来,努了努嘴:傻逼,信你才怪。

靳雪想了想,知这说话声便是大师兄唐旻,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失望让自己的心里阵阵心酸,她知道又是原主作祟,不由地皱起了眉,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怀念还有点无语。

“对!对!有着这两百年的缓冲,我们一定能想到一个最完美的计划,将那些凶兽彻底灭除!”

“是啊,这靳掌门也是死得其所了。”

“……”

结界内,银男子睁开眼睛露出迫人的狠辣,他一挥手,结界顿时消失,上百个靳家弟子出现在众人眼里,还在上千修士惊讶为何出现这些人的时候。男子将手狠狠拍向那些人,那些在外面高高在上的修士,犹如碍眼的灰尘被拍飞,修为稍低的人甚至重伤昏迷。

在结界消失的那一刻,靳家子弟飞快地跑向靳遥,可是离她十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那一身鲜血,凄惨无比的人,他们的心里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他们踌躇着,不敢接近,因为不知该如何接近。

他们的眼里升起的是哀伤,他们从不知道有一天那么多人会逼迫他们的偶像,将她弄成这副样子,而他们自傲的身份什么也做不来!自诩天才的他们渺小得像颗尘埃,他们渴望着强大,渴望着看到那些人后悔,后悔这样逼迫他们的靳家的偶像!

靳雪一步步走向姑姑,姑姑的手血肉模糊,想遮住靳雪的眼,只是伸在半空,鲜血便一路滴下。

“别看!”

靳雪被铁链绊倒,摸到冰冷粘腻的东西,那是血,那血染成了锁链。

“不要报仇,不要怨恨。”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微弱得像羽毛落在湖面上一般,却在靳雪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瞬间,她眼泪如瀑,视线变得模糊,她如何不怨恨?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成了这么个样子。

银男子缓缓走来将靳遥轻轻抱在怀里,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人,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鲜血从地上蔓延开来,将周围的灰色墓碑都染得触目惊心。她的血是永无止境的么,她现在到底流了多少血?他用手捻起一缕鲜血放在嘴里,仔细地品尝,腥味从整个口腔漫开,那一丁点的血腥味怎么有如此浓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