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牛和曾小芳两人看着出身不高,但是早年的遭遇没有让他们变得怨世愤俗反而心思豁达通透。他们自也知道一派掌门对他们的友好关照就看在靳雪的面子上。所以说是出去历练其实便是追随靳雪左右,以报她的恩情。

靳雪眯着眼看着清湛的蓝天,突然很想知道修仙到极致会怎样?是否会同其他修士那样被困顿在这一方世界,无法飞升?她骤然伸出手,向着天上的圆日五指不假思索地一握,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

可是妖兽的老窝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呐。

虽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但是无形的压力时刻都存在,她拼了老命地将灵力输送到剑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力好像无穷无尽般,飞剑在灵力加持下也愈飞愈快。

虽说靳雪没有被刺伤,但是血针刺在了神器上,两者生碰撞,她也无幸免地被波及,内脏受到震荡,在传送之时就忍不住吐出口血。

至于为何要夺回手臂,断臂难生是众所周知的事,上次靳雪断臂,但是因为断的手臂还在,那就可以直接按上,吃点药很容易修复,而他的手臂却被靳雪拿走,自己要么吃非常珍贵的药重新长出手臂,要么等到元婴重新塑造身体,前一个方法稀药难得根本无门可入,后一个方法时间花费实在是太长,他等不起。

靳雪抹去眼角的泪,憋着笑,艰难地道:“那个阿牛啊,你可以叫我靳雪,或者靳道友。”

可是电影毕竟是电影,注定了关于细节的刻意忽略,而她生活的是现实,不小心走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在这充满凶险世界!

“谁说我要杀她了!”男子明显是个体修,没用法器,只是双脚一跺,就将地面踩出个深坑,然后如炮弹似的朝着苏漓飞射而来,挥出的手臂粗涨了一圈,猎猎作响的拳风呼啸而来,“我杀的是你!”

到嘴边的肉飞了,花斑蛇也追随灵果而去。

只要跟靳雪相处的人就会知道,她这种人遇到的情况越惊险,就会越冷静。想要弄懂她的心情怎样样,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只要她面无表情,就是她不爽的时候。而其他时候,她总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怎么装怎么像。

当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靳雪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旻,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你还想辩解什么?”大师兄转过身扯着她往外走,“在你被别人现之前,还是早先承认错误的好,这样我还能维护你一二。”

靳家真正在努力强大家族的虽有不少人,但却是杯水车薪。唯有掌门姑姑靳遥苦苦支持,她在这虎狼环绕的世界里放弃了大道,只把一生的精力投放在了家族事业上。

苏漓看她的脸色顿时无比舒畅,他将她的脸转向一边,意味深长:“看,你家的大师兄那家伙真小,师叔绝对比他大,所以师侄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可以来找我。”

不知不觉中,靳雪已经在梳妆台前站定了,深深地惊艳于原身的倾城美貌,特别是那双微挑的丹凤眼妩媚异常,靳雪真想不到这姑娘身材的前凸后翘肿么才会是十二岁,想想她前世二十多岁却育得像根豆芽菜,这样一比连她这厚厚的脸皮都微微红了。

“医生,给我女儿注射药物,将那段记忆彻底忘记,我不想让她知道。”

“你确定?这样她的记忆有时候会混乱,有时会忘许多事。”

女子侧过脸,捂着苍白着脸,低低地哽咽道:“忘了才好,忘了才好。”

靳雪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从头到尾的事情,这时她好像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低下头看着衣襟,愣住了,是谁将自己的衣襟打湿了?嘴里为什么有苦涩的味道?

她呆呆地摸了摸脸,那是一种冰凉的感觉,让她有种突然被针扎的感觉,指尖疼,蔓延着,直直疼到心头。

怪不得她有时候总记不住事,怪不得她心里对尸体有中厌恶的感觉,怪不得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心里有过酸酸痛痛胀胀的,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生了什么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曾阿牛出现在曾家村,他看见外面来了好多人,那些人一拥而上,平时那些高高在上满口正义的修士此时正化为丑恶的嘴脸,逼迫着曾家村的人交出曾家的祖传炼器传承,接着便开始屠杀,平时那些小伙伴都闭着眼挂在树上,大人的肢体到处都是。

阿牛看见曾母抱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孩逃出了那一场屠虐,等她放下女孩和男孩后,瞬间,阿牛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个男孩。

曾母泛着血红的眸子,隐忍地朝他道:“阿牛,一定要记得为我们报仇。”

阿牛挣开了被曾母钳住的手,疑惑地道:“阿姆,那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我们放弃仇恨,好好生活。”

“阿牛,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惨死的么?!”曾母狰狞的脸好像要将他吞下。

“阿姆,你怎么了,你说过正是不要忘记你们怎么死的,所以更要好好生活,好好保护妹妹啊?”

曾母一口气被噎住,昏死了过去。正在这时,曾阿牛眼前一晃又出现在了浓浓雾中,现自己站在黑色石台上,身边站着靳雪和坐在地上的锦兮。

幻境中锦兮抓住男子黑色的衣角,面色苍白的男子转过头来深情地注视着她:“锦兮,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乱跑?”

锦兮傻傻地看着他,有欣喜有悲伤。

男子亲昵地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怎么?傻瓜,怎么不说话了?”

锦兮垂下眼眸,将手中的突然出现的一把剑插进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男子的胸膛中,她抖着手又插了几道,鲜血从刀上流进她的手里,黏黏的,疼疼的。

“我既然杀过你一次,就会杀你第二次!”

锦兮在石台上突然睁眼把曾阿牛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便低着头转过身,脚步一深一浅地朝着深雾中行去。

靳雪看着自己娇小的手,现自己变成了那个小女孩。

女人将她管得很牢,非常害怕她会离开,因为有好几次女孩走出家门后,就忘了回家的路,然后在大街上哭,路人问她为什么哭,她就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心里空空落落地难受得紧。路人也只能将她送去警察局,接着被找来的女人领回家。

“阿雪,你不要出门好不好?”女子哀求地看着她。

靳雪沉默了片刻,轻轻笑道:“好。”

这一天,她像很久之前那样跟着母亲在家里平平淡淡地度过。

直到夕阳低垂,她躺在母亲的怀里,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将手中幻化出来的剑刺进自己的心脏,她摸着母亲的脸笑道:“我知道了你瞒我的一切,所以我允许自己沉溺在这一天中,现在,是该醒了。”

曾阿牛一直都盯着靳雪的状况,这时,靳雪突然睁开眼,接着就喷出一口血。苍白的脸,无疑昭示着她受了极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