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旻察觉靳雪的目光,抬头看来。他的脸型柔和雅致,五官恰当好处,并不显得刻薄和锋利,如果不是昨天靳雪亲眼所见,真难想象有着如斯美好气质的人会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靳雪乘着四周无人,拿出中品法器,御剑低空飞行。幸好她在身上还贴了张防御符,照着她多次撞上树,估计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入一棵隐蔽的树中站定,苏漓掐诀布了层结界,转而他才放下靳雪的衣领。

好吧,她一侧头现自己躺着的房间很有古代的感觉,揉揉眼睛,现自己的手变得纤细嫩白,胸前不再是贫乳,而是波涛汹涌。靳雪顿时有点h1不住了,这是传说中的穿越么?她揉着涨的太阳穴有点烦躁。

在人群灼灼的目光下,她缓缓道地将右手的衣袖撩起,鬼蔓花布满的白皙手臂上泛着诡异的艳冶。

“师妹,得罪了。”唐旻按住她的肩膀,输入一丝灵气,靳雪便感觉整个手臂变得毫无知觉。他收回手,将剑抬起,没人看见他眼里的挣扎一闪而过,剑落,断臂处隐隐地还有一层薄薄的膜保护着,没有让鲜血流出一丝一毫。

靳雪接住自己的手臂,上面的鬼蔓花王图腾没有活物的寄生,便像活了一样,开始挣扎脱落,一落地就变成青烟消失,而锦兮身上的子藤在众人的屏息中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消失。

这惊奇的一幕,让众人啧啧称奇。

锦兮被身边的女子喂了药,身上的腐迹便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

当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靳雪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旻,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你该知道鬼蔓花王在修仙界几乎灭绝,修士要找到它除非在魔修地域否则绝无可能。我从小在仙渺派生活,根本就未出过山门,更不用说得到这为正道所不容的毒药。”靳雪作为大家族子弟,鬼蔓花王的资料也是知道的,一开始她记不起来,一是因为原身从不出山门对这些博闻强识不太在意,二也是自己对原身的记忆并不是掌握得一清二楚,信手拈来。

唐旻说用手臂换得原谅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原身残留的心酸、委屈、痛苦情感来的比以往还要汹涌澎湃,差点让她理智崩溃,刚才她低头的空隙,将好不容易唤回的神智,从在脑海中找到其资料,分析所能想到的对策。

她可以偶尔纵容几次原身遇到唐旻产生不由自己产生的感情,但那感情毕竟不是她自己的,或许某一天她会被这莫名其妙的感情害死,所以她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让唐旻来砍自己的手臂,以这种对原身最残忍的方式,彻底了却这段感情。

所以随着他毫不犹豫地斩下,原身所支配的感情一点点地被剥离,她清楚地知道,以后,这具身体完全由自己支配。

“不知师兄有何自信我能轻易地拿到鬼蔓花王毒,并且将这昂贵的毒药只用在一个修为低下之人身上?”

靳雪的说辞让人面面相觑,站在锦兮旁的女子冲口讽刺道:“那你能解释一下你手上的鬼蔓花王呢?”

这么一说很多人就反应过来了,“对啊!谁人不知道你仙渺峰真传弟子中唯一的小师妹最爱缠她的大师兄。”人群中有位女修刻薄地道,“你一定是看唐师叔跟师姐走得太近,所以怀恨在心,千方百计给她下毒。”

靳雪摇头,嘴角勾起,眼角微微下斜,有种说不出的嘲弄在其中:“我们靳家和家世代交好,你说大师兄跟师姐关系好,她有了更加关心他的人,那作为师妹的我应该高兴才对,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这事绝对是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为,恶意迫害我们两家感情。”

对方还是不依不饶,“那你还砍你的手臂干什么?不是愧疚认罪是什么?”

靳雪瞟了她一眼,深意的一眼让对方闭住了嘴巴,继续道:“虽说有些人是想让家和靳家反目成仇,但也是因为我才牵扯到了师姐。我砍了我的手臂,也只是给你们家一个交代。”作者鄙视:你太假了。靳雪翻白眼: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睁着眼说瞎话么?作者嘀咕:你还喜欢仗势欺人。靳雪白眼狂翻:有实力不借势傻逼。

那些家弟子听到听到她的话,不知怎觉得有总别扭感,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但是远远置身事外的苏漓听出来靳雪的话中话,对于她自己牵扯到锦兮感觉到抱歉,还不如说被家推出来作为炉鼎的锦兮根本上不了台面。如果将自己和对方放在同个位置上,根本谈不上谁是谁非。所以最后一句话是给家一个交代,而不是给锦兮一个交代。

他摸了摸下巴,还是有很多不太懂,为什么一个女孩被误会却不会恼?既然她知道是自己所为,为什么不跳出来指责?这种说辞,为什么她不在断手臂之前这么说?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被卸下手臂的吧,更何况是心眼比针尖还要小的女修。

最后的事情不了了之,人群散去,靳雪吞了药自顾自地调息。唐旻留了下来,沉默许久后走上前,看着她带着丝疑惑:“师妹变了。”

“哦?”被人怀疑身份,靳雪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她玩味地笑,“师兄也何尝不是变了?我记得我的大师兄曾经对我是百般宠溺维护,可是如今却不问缘由,将我认定是下毒祸害之人,也从未有过听我辩解之意。”

她靠前,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轻轻地却带着一种压迫力:“你说是我变得多,还是大师兄你变得多呢?”

唐旻垂眼,道句:“师妹,你想多了。”说完便抱起锦兮转身大步离开,那快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靳雪沉眉凝视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对修仙者来说,掐指一算往往过了好几年,几天时间在他们眼里只是眨眼的时间。可是对于靳雪来说,却是非常繁忙的,先她要将自己的断臂接上,唐旻给的骨生丹被她放在一边置之不理,反而用了姑姑给的储存手镯里的极品丹药,然后将里面好东西整理一下,大约估算一下自己的家底让自己心里有数,同时也将那些能用到的东西好好祭练,将之转为自己的实力。

匆匆忙忙地准备了几天,靳雪来到在执事堂登记出山,办理事务的执事一听说她的名字,讨好之余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前几天的鬼蔓花王毒事情迫于靳家强大实力的威慑,众人有很多疑惑也不敢在表面上对靳雪提出任何的质疑,但是内心却暗自警惕。

“哦,是靳师侄啊,您这是要外出么?”

靳雪点点头看出了对方的拘束,也不在意:“恩,我去戾偑谷,大约几个月的时间。”

“哦哦,好的,这是出山的令牌。”执事忙不迭地将记录好的令牌递给她。

还没等靳雪回话,耳边传来慵懒的呢喃,“靳师侄,我最近也要去历练,不如,你跟我一同结个伴可好?”

靳雪看着被捏紧的一片衣角,持剑斩断,她知道是苏漓这妖孽,看到他出现估计也会有不好的事生,于是她刻意忽视他,转身便要离开。

苏漓不依不饶地追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好似看着闹脾气的孩子:“诶,靳师侄是在生我的气么?虽然师叔好多天没来找你了,可是师叔的心一直在你那里啊,你一个人离开我怎么可以放心呢?诶呀,我今天才现小雪的衣服跟我同一颜色呢……alaala”

终于,靳雪成功被他恶心到,她抬手扶额,语气淡淡意有所指:“我可不想被别人背后捅刀子。”苏漓好似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仍是无赖地抓上她另一边衣角,屁颠颠地跟着,笑得反而是愈加灿烂。

“小雪如此可爱谁会舍得这么做啊?有师叔我在,绝对保证你安好无损!”

“诶诶,小雪是不是练了什么高阶身法啊,走得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