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她大三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方清妤一定有一个相当复杂的过去,瞿落晨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她。
“大xiǎojiě。”昨天柯茉绵回家时的场面太混乱，小敏现在才有机会把这位传说中的大xiǎojiě端详个仔细。
“什么都不是。”柯茉绵冷笑，“你知道吗？当她推开我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没有力气挽留她了，我知道她有苦衷，我知道她在保护我，可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无谓的挽留，我还能做什么？蒋士婕，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常年无人使用的莲蓬头一开启发出古怪的一声响，冰凉的水紧接着喷洒出来，柯茉绵脱下半湿不干的衣服，等水温热了以后踏进莲蓬头下。
面对她的声声责问，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用朋友的方式和你相处。”她说话的音调不高，却正好压过了雨声能让蒋士婕听见。
其实自己不去接方清妤，她应该也会有办法回来，可柯茉绵另有打算，今早她说了要离开她之后，她和方清妤就没再说一句话，她能感觉出对方心情低落，柯茉绵在烦闷的同时却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趁着今天下雨送伞，兴许能打破目前两人之间的尴尬。
“爸，我们这不是怕你和妈瞎担心吗，绵绵真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好着呢。”
犹豫片刻，方清妤双手搂住了她的脑袋：“阿绵，你要好好的，你妈妈一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方清妤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自己和蒋士铨也有婚约，所以她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
见柯卓尔低着头不说话，柯荣成狐疑地看向魏音：“你骂他了？”
柯茉绵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没急着再问，拿起白酒倒了满满两杯，一杯递给方清妤。
在这样优雅安静的环境里，两人要说些话都觉得不太自在，方清妤看柯茉绵吃得差不多了，建议一起沿着河岸走回家，柯茉绵自然是没意见，让她等她一会儿，起身去了洗手间。
柯茉绵咬着甜筒，漠然地看方清妤把柯卓尔逗得咯咯笑，无意间抬眼，看到跟着柯卓尔来游乐园的女佣。她应该是柯家新来的女佣，柯茉绵对她没有印象，好像除了秦姨，自己以前也没记过几个佣人的名字。
这是柯家，哪有自己说话的份？方清妤没再说话，小敏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沉默的气氛使人的心情愈发阴沉，方清妤望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伸手环上杯身，又因滚烫的温度立即缩回了手。
“讲的是什么？”柯茉绵对这个片名有点耳熟。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柯茉绵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蒋士婕小跑过去开门，柯茉绵愣愣地转过脸，看到方清妤喘着气站在自己面前。
这栋宅子大得过分，方清妤随着层层阶梯仰起脸，在这几十间房间里，哪间是属于柯茉绵的呢？
秦姨把这话反复琢磨了遍，不解地摇摇头，弯腰收拾着柯茉绵喝完的咖啡杯，二楼的主卧室走出个悠哉的人影，来人正是魏音。
她坐了下来，周经理跟着瞿落晨来过凤凰城几次，也知道方清妤是瞿总看上的人，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于是几个人和身边坐着的小姐说笑着，倒是把她冷落在了一边。
不能为了自由就答应瞿落晨带她走，她不爱她，方清妤用不着思索就摇了头。
终于轮到了方清妤，柯茉绵一到付钱才发现自己的包落在了车上，对方清妤尴尬地笑笑：“我一会儿还你。”
今天下班难得没有应酬,也没有七七八八的琐事，要是这情况放到前些天，柯茉绵会毫不犹豫地去方清妤家。可距离她冲方清妤发脾气还不到十二小时,她做不到坦然相对。
“画吧。”
“嗯。”
柯茉绵冷冷地注视着她，魏音一直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切着铁板上的牛排，手一抖，不锈钢制的叉子落在了铁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娇媚的方清妤还是她第一次见，但只一次就让柯茉绵着了魔。
电话那头很吵，有人在那里嘶声力竭地唱歌，还有人在嬉笑，柯茉绵分辨着方清妤的声音，生怕错过她的回答。
“我想，你急着要见的人是你喜欢的人，当然，那个人不可能是蒋士铨。”瞿落晨说得笃定。
“你……”柯卓尔把这张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我见过你的。”
“等她回家了，我就向她求婚。”在柯茉绵消失的这段时间，蒋士铨担心过，害怕过。柯茉绵早已融入了他的生命，他没有办法将她从中割舍出去，他要趁早把柯茉绵变成他的私有物，这样他才能少一些担惊受怕。
方清妤离开包厢后，瞿落晨轻叹了声，为什么她明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还是要强颜欢笑着去面对呢？好像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对现在的工作烦得要死可因为家庭的关系，还是不得不强挑起重担。
烦，抬手揉着眉心，这时候习惯性地想抽根烟，好几天没有抽，记得方清妤整理卫生的时候把她的烟放进了电视机柜的抽屉里，下床在柜子前蹲下，打开抽屉，里面全是家里常备的药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十四岁的小优优和小金金的客串~
“有吗？”方清妤一只手捂住她发烫的侧脸，别过眼避开柯茉绵的注视，她觉得自己特猥琐，都是女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对着阿绵的身子看，而且一看就会挪不开眼。
于是蒋士婕又联想到了魏音，她既然能从一个小护士成为董事长夫人，那这几个秘书要搭上柯荣成这做靠山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荣成…轻一点…轻一点，嗯……”
“你不回家是怕爸爸骂你？”方清妤问道。
蒋士婕拿着摩卡边走边喝，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被办公椅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柯茉绵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方清妤。
柯茉绵循声望去，那是个不施粉黛的女人，蜷曲的发丝落在驼色披肩上，白色的真丝睡裙包裹着她的高挑身形。她很美，她的美从柯茉绵一生下来就注定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困惑地皱了皱眉，阿四又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去拉她胳膊，立即被她躲开，看她微愠的神色，阿四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女人身上似乎是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寒气，难怪这么久都没见个男人找她搭讪。
蒋士婕一愣：“当然是我哥了，喂，你干嘛这么问？”
“你又不是你哥，你怎么能知道你哥怎么想？婕婕，现在的士铨让我很陌生，他身上已经有了太多虚伪的成分，我对他开始有了像我爸给我的感觉，一想到我以后也会成为那种人，我就不敢再想下去。”
蒋士婕握住了柯茉绵的手，眼含笑意：“那就别想，什么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