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远话很少,根本没有对老夫人说什么奉承话,他只是将老夫人当作一位长辈来尊敬,此时,雷振远身上再没有一点儿在玉馨院中的狼狈,平静沉稳的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威严。老夫人看到判若两人的雷振远,联想到他在江湖中的威名,心中暗自称赞。

如月的进攻近乎疯狂,她一手扳雷振远保护口袋的大手,一手向雷振远的脸上抓去,这次雷振远的力道就控制得不够好了,拨开如月抓向自己脸庞的手,用力大了一点,如月就站立不稳,向旁边踉跄几步像是要摔倒了,吓得雷振远赶紧伸手扶住如月的腰,避开了夫人摔倒的危险。

如月与雷振远双双坐在正中的主位上。

如月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仇人在跟自己客套,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地挠头,那滑稽的样子实在叫人忍俊不禁,失声笑出来,这一笑,畜在眼中的仇恨当然也飞散了。

要是在过去,如月可能会高兴一秒钟,感激人家关心自己,现在听了可就只有冷笑了,献什么殷勤,别做梦用一个火盘就想收买自己,这被抢劫的耻辱不是那么好忘掉的。

受到传染似的,如月也打了几个呵欠,想到隔壁的房间去睡不与这个仇人同床共枕,看看窗外黑咕隆咚的,房间外又寒风呼啸,如月决定不向仇人示弱,要将仇人赶出去,向这位名震江湖的雷老虎挑战。当然向武林高手挑战是不能空手的,得有武器,如月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金簪,迈开鸭子步走到床边。

如月面向墙壁,用低缓的语气重申一遍:“这孩子我不要了,妹妹你不要费心了。”

干咳几声,雷振远看清如月眼中强烈的仇恨,刚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呆呆地看这个全身怒火熊熊燃烧气歪了脸的人儿,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夫人”

“不是的,夫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喝醉了,在说疯话,你别听他胡说。”雷振远急得不知道怎样才好,真希望自己有一千条舌头,向如月说明她不是自己抢回来的,是娶回来的。雷振远一直担忧的事情还是生了,尽管他想方设法千辛万苦地遮掩这一事实,现在被喝醉的姐夫捅出来。雷振远恨透了知府大人,有要捏死他的念头。

“姐夫客气了,一家人说什么时候两家话,我不帮姐夫帮谁。再说,姐夫也给了我很大帮助不是。”雷振远打哈哈,举杯与知府大人伸过来的杯子轻轻一碰,两个人一饮而尽。

如月了很快出雷府。直奔回春堂。

“其实我也没感觉到不舒服,就是来看看。”如月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穿回衣服,不好意思说这次来检查是雷振远的主意。雷振远得知如月前三天中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很担心腹中的小老虎有什么意外,坚持要如月来让周玉卿瞧瞧,想到趁此机会可以出门一趟,如月才不得不和雷振远来了。

玉馨院内的四人刀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翻墙而入,受前几夜的刺激。理所当然地将来人想成是来行凶的。周妈、晴儿和莲儿连拖带推地簇拥如月回房间。

如月在这值得依赖的人身上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伸手拉住李靖宇的大手,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轻轻地叫:“靖宇哥。”

如月心中吃惊。府上死了两个下人。不问青红皂白抬出去就扔了,太过草率。何况这两个人地死有可能跟昨晚地刺客有关。说不定在这两具尸体上找到蛛丝马迹。如月当机立断地用不容置辩地口吻说:“不行。a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之。马上派人去报官。叫衙役来查究竟。”

脱下的衣服挂在屏风上,暴露在油灯下,如月阻止了晴儿去拿衣服。如月拿起一个枕头,要向油灯掷去扑灭油灯。在掷出的关键时刻又停止了。要是不小心引起火灾。不用外面的刺客冲进来。自己就把自个烧死了。

周玉卿告诉如月。回春堂中一个伙计有个哥哥。在一个布庄里做事。这布庄地东家是北方人。近来家中出点事。要急于赶回家去。就要把手中地布庄和一个院子转卖。

站在旁边地周妈赶紧搀扶如月,向老夫人陪笑:“老夫人,我家夫人一年前头部受伤。把过去地事全忘掉了。还请你老人家见谅。”

雷振远停止在腹部的抚mo。失笑起来。调侃地看好奇的小脸:“都这样了,你还想知道我们当初的事。你就是嫌我丑,都已经迟了。”

既然这百里湾三雄不能告诉如月是谁是谋害自己的元凶,如月取消了为他们解除****地计划。他们对自己下黑手在先,自己没有无条件为他们解除****地道理。

年轻男子一脸不快地瞪如月,走出门口去,没有忘记顺手关门。屋子里只剩下如月、中年男子和床上躺的那位。床上躺的那位只有半条命,这屋里行动敏捷的只有中年男子。

如月满意地点头,这种誓言应该比较有用地。如月在香囊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到伸到眼前地大手上。自己顺便挑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这时,一个相貌端正的年轻男子一手端盆米汤一手拿竹筒进来,劝怒的中年男子:“大哥用不着生气的,要是这小贱人不给解药救醒二哥,一刀杀了这小贱人,先去领赏再让她给二哥陪葬。”

如月后退两步。转载[a]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他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从棉袍的料子和腰间的玉佩就可看出。这是一个有钱人家地少爷,是一个读书人。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深情地看自己。

李姨娘看到平日里如月是很少出声,对自己是不理不睬的,今天心情特好地讲故事,不敢不捧场,认真地倾听,不时出咯咯的笑声。

如月涨红的脸转眼变黑,她听到那个寻欢作乐的男子的声音相当的熟悉,并且很快确定是雷振远这浑蛋的声音。a咋的,等不到天黑到书房去办事务,太阳还在西山就欲火中烧了。如月的心里是火冒三丈外加伤痛难忍,特别是身边还有一群与如月年纪相仿的丫头,让如月更加难堪得无地自容。

进入群芳院,里面寒气逼人,院子里杂草丛生,通道上长满了苔藓。

“不知道。”

管家叫来一大群年轻力壮的家丁,叫他们搬这些箱子到玉馨院去。

“是想办法不让他靠近女人,还是想办法与其他女人争宠?你刚刚说过,男人是靠不住的,白费力气。”如月现在要想的是,怎样与这个浑蛋拜拜。**-

如月把这刚进来的人当作透明人,冷着脸下床去,对镜摘下簪、珠花,匆忙中被一朵珠花夹住长,扯得泪花溢出。

“老爷,你喜欢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