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一时被我的话给唬住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又冷冷地盯着他:“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不瞒你说,我也不是本地人,否则也不会弄到这地步。你自己看着办,给了钱我就走。两个月赚两千两银子也算便宜你了。当然你若不给钱,我也没有法子,只是警告你一句。那玉虎不是你店里养得起的,不要因此而家破人亡才好。”

“若儿,若儿”韩无炎在我耳边急呼,“你哪里痛吗,怎么哭了。”

韩无炎在一旁见我唏嘘感叹,好奇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怎会如此。我给了他一个夏虫不可与冰语的眼神,把他郁闷得不行,伸手在我头上揉来揉去,直把我本来已经很乱的头弄成个鸡窝。

韩无炎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上楼。一会儿,又不知从哪里抱过来一床厚厚的棉絮,紧紧地裹在我身上。完了,看着我,像是完成一项大工程一样满意地冲着我笑。我则哭笑不得地撅着嘴,不用说,整个一大肉粽,还有丝毫美感吗。

吃完了,他又就着棉被一起抱我下楼跟老板聊天。其实老板的语言我真的听得不是很懂,却只见韩无炎一个劲儿的点头,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老板对我和韩无炎之间的故事似乎特别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着。他则面不红,心不跳地现场编了一个故事。看不出他一向老实,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

努力调整好自己地状态,我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他见我瞪他,忽然大悟,这才认出我。整个人跳起来,用手指着我,“你你你,怎么是你?”我笑到不行,捂着肚子匆匆离开。

这中间我曾向楚易委婉地告辞过一次,他半天没说话,最后又喃喃道:“过了年再走也不迟。”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毕竟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许是河上都结了冰,路上怕也不好走。他见我不再多说,明显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我,说不出的落寞。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急忙告辞退下。只是此后他来见我的次数更多,时间更长,我也再懒得躲他,自随了他的便。

韩无炎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我,欣慰地笑了,“林若,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路上阻止楚军的都是苗人,他们一方面人多,熟悉地形,另一方面,他们的毒也是一直很让士兵们忌惮。楚王又爱惜士兵,一直没有展开大规模的围剿,所以时间持续得长了些。”韩无炎好象能读懂我的想法一样,向我解释道。但说到楚王时,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我正打着哈欠,也没仔细问他。

“是,非去不可。”答得还挺快,“那好,你跟我来吧。”

楚易的眼睛里闪着光,“你是在担心我吗?”

“其他的我就不追究了,你把‘阴阳合和散’还给我。”他伸出手,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连累我们而显出任何犹豫。

我一路上都让叶鸣也其他“刻组”的少年学鸟叫,这是我们临走前尼澜所传授的联系苗人的方法。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我可不想被他们视为失去利用价值的人。

岳重天期待了半天,见他仍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当下就怀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给我讲清楚就别想睡觉。”

“皇兄,北燕的使臣来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是楚枫。他急冲冲地冲进来,正好看到我们越来越近的动作,顿时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望向我的眼睛中带了些愤怒和鄙夷。

“啊?”我一呆,才现众人都一齐盯着我,尤其是韩无炎,他的眼神像一道刺,直直地直要插到我心里去。岳重天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韩无炎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身份,所以他对我的态度还算和善,只是看到我年纪轻轻竟然能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而有点吃惊。袁鹏却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岳重天的修养却很好,闻言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会儿,他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迎着楚易漆黑的眸子,道:“在下也不隐瞒了。其实我们与贵国太子殿下曾有书信来往,他在信中请我们帮他一把。”

“西崖土司的名字我也听过,没想到竟然是你师傅。你跟他学什么,武功吗?”他有些玩味地看着我笑。

悄悄伸出头,只见那几个守卫早已昏睡过去。不由得赞叹郑夫年的东西果然好用,下次再都偷一些。对云箫打了个手势,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营帐。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信任我呢?没好气地答道:“不是,不象师傅的手法。师傅那人高傲得紧,不会用这种刺杀的法子,更不会用毒。”

楚易听见我来了,吃力地睁开眼睛,冲我淡淡一笑。还是挺帅的,我暗想。伸手拉过他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余毒还没有干净,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照我的方子再吃三天就会痊愈。只是这伤口有些溃乱,估计得好好休息一些日子,最近都不要劳心劳力,有事让其他人去干。”

“我不是跟你说了,审不出结果就别回来吗?你还跑回来做什么?”楚枫火大了。

一会儿,冷面军官朝我走过来,审视地盯着我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直看底我心里毛。“通符。”声音也足以把人冰冻。我不说话,一把抓过何保誉,指指他。何保誉配合地从怀里掏出通符,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这人声音很清朗,听得人极舒服,不由得暗暗羡慕他的学生,能每日有此佳音相伴,学也学得舒心。礼不可废,我见何保誉行如此大礼,哪里还不知他的身份特殊。故忙拉着云箫,着着实实地鞠了一躬。“晚生林若,见过张学士。”

“王爷您放心,是我们临走时云雨小姐送来的方子,吩咐我们等入了冬就十天一剂。说是吃过一冬,您的身体就会大好。从抓药到煎煮,都是属下亲手所为,决不会再让人钻了空子。”

“可是这阴阳合和散乃是天下第一春药,非交合而不能解啊?莫非,岳先生竟能解此天下奇毒?”老鸨疑惑地问道。

“不会吧,”我喃喃自语。“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们把自己的行踪隐藏好。‘刻组’的人都转移过来了吗?”

云箫怔了半晌,还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我。“别下太重了。”

“芷兰郡主不仅美貌无双,才华也是名震江南。席间即兴的一《西湖》,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我,倒是让我为难了。“呃,皇上放心,云雨一办完事马上就回来,快马加鞭,绝不让您担心。”不管他了,先走了再说。我若老老实实地跟他说至少明年才能回,估计今儿就别想上路了。

“我当然要去的,只是你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人家会这么放心的放你离开吗?”

范成喻也走了,我原本因失恋而痛苦的心现在变成了一团糟。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道。

燕舞扬面上还是一片平和,心里却想,我若此次负了她,恐怕也就永远失去了。心里一阵心痛,不由得皱眉抚胸。众人一阵慌乱,莫不是主子又病了,正准备去找大夫,却见燕舞扬摇头道:“我没事。”

“你是在赶我走吗?”他神色有些不悦,眉头皱了起来,本来消瘦的脸显得有些憔悴。“我哪敢赶你啊,”我忙解释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呢,别一来一去的折腾人。等你身体好了再来。”

范成喻神色不变,吩咐人赐了座,竟就在我对面,我一时躲闪不及,眼神便与他对上了。马上鼻观心,心观尘。吾是不动明王,你休想认出我。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偷偷看他的表情。不得了,他嘴角微弯,正玩味地看着我笑。认出来了?没有?我不确定。看周围其他女子,一个个都是眉目含情,水汪汪地盯着他,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于是,学着她们作出欲说还休的样子,双眼幽怨地看着他。只见他好笑地眯起眼睛,突然“噗”地笑出声来,惹得旁人疑惑地看着他。

“那明日在下还是派人到楼外楼去接公子好了。”

不对劲,到处都不对劲,你让我一下怎么治得好。若是治不好,想要回来只怕也难。虽说心里一直抱怨着,嘴上却是说得极动听。“您请带路就是了。医者父母心,在下也是很担心那位公子的病情的。”。说罢,向张自成使了个眼色,然后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去见他们的主子。

易楚一走,我今日倒一下找不到事干了,便拉着云箫在湖边溜达。江允志突然找来,说是西楚那边来了急报,说罢急急地拉了云箫去了。我心情不是很好,不想被那些事烦心,就继续一个人在湖边呆。

远远从船窗望见易楚过来了,也是一身素衣,依旧拿着那日手中的折扇,只是头上的束丝带换了一根,杭州常见的质地,我心中一笑。

我忙谦虚,“哪里谈得上什么研究,我府上有个楚地的厨子,听得多了,就学了几句。在下自幼喜欢游山玩水,对楚地风物很是关注,看公子虽是本地装扮,但头上的束丝带图案清奇,花纹诡丽,不似东越风格,却与书中描述的楚地风俗有些类似。再看公子手中所持扇面,画的不是东越常见的仕女,风物,倒有些像传说中的湘夫人。故推测,公子可能是楚地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就不用再套了吧。

赶在出门之前文~~~~~~~

范成喻摇摇头,硬是把钗子塞在我手里,道:“这钗子和你都代表我最重要的过去和回忆,我只能把他留给你,再也找不到别人了。云雨,从今天开始,朕就是东越的皇帝,有自己的责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心念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朕,徒然觉得我们之间疏远了许多。

郑夫年不屑道:“除了范成喻还强一点,其余个个是草包。”

“书看完了”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