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韩兄不是喜欢叫别人兔儿爷吗,小弟也想让韩兄尝尝什么叫兔儿爷。下次见面,您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韩兄此言诧异,喝酒之人又如何是俗人呢,君不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人生在世,就图个痛快,若真能做到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世上又有几个所谓的雅人能及呢?”我图一时口快,脱口就说出了李白将进酒中的名句,一时有些后悔,怪只怪这几句实在让人太经典,让人根本没有通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呵呵,在下确实是楚人,昨日我们刚从东越订货回来,顺便穿了身东越的衣服,所以难免有些误会了。”说罢,我又用楚地方言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才恹恹地不再说话,不知信了没信。

他俩去做事了,我和云箫继续逛。他们倒也不担心我们的安全,云箫的本事他们是清楚的。即使是我,寻常人也讨不了好处去。若真出了事,大不了撒开腿逃就是。在这地方,我可没必要顾及什么形象、身份的问题了。

“云雨无知,冒犯了皇上,不敢起来。”我跪在地上耍赖了,你态度这么强硬,这么凶是吧,我就正好跪着,心疼死你。

“属下也不知道,似乎是师傅来了信。”我闻言略略有些意外。郑夫年自从那次突然离去,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却只言片语也无,害得我们一直担心。这会儿终于有消息了么?只不知西楚那边到底出了些什么问题。

只是如果是范成喻抱住我呢?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已经将我揽入怀中,那么紧,直让我透不过气。我应该推开他吧?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安慰,我似乎不能再给他刺激了。天呐,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燕舞扬、范成喻、易楚,你到底对哪个比较有意思?”云箫从牙齿底下冒出这些话。

一屁股坐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松不少。回头看云箫,见他小脸上眉头紧皱,心里一紧,“怎么了,你?”

“错了,错了,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鼻子吸气,对,然后用嘴呼气。对了,再来一次。又错了——”

“那公子认为应如何呢?”他仍是温和地笑着,仿佛说的并不是他。

“呀,长得还挺俊。”

“林若何出此言?越地各处安康,百姓生活富足,一片宁静祥和之像。又怎会……”

末了,我们各自告辞,我以向他请教楚辞为由定了下次约定,他也欣然答应。

我起身挥了挥手,让那一脸无奈的小二先下去。解释道:“这位公子有理了,其实也怪不得小二,这其中自有原委。公子若不嫌,不若我们并个桌,在下也好解释给您听。”

此时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我的风头渐渐过去,我也敢变装后出门走走,顺便去楼外楼撮一顿。

我沉声道:“怕是要辜负姑姑的好意了。”

“有这样的事?”我奇道,“皇帝竟也有这样的思想,倒也奇了。”

范成喻脸色恢复如常,却难掩眼中温柔之色。我坦然面对,一如初见。他轻咳一声,柔声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吗?”我尴尬地笑笑,老实回道:“昨晚跟弟弟多喝了两杯,现在头还疼得很。”

就这样我一方面掌着大风堂,另一方面又经营着楼外楼,同时还有父亲在背后的财力支持,我俨然成了个拥有大笔可自由支配财产的富翁。有了点钱,就想着怎么把它们花出去,要不,建立一个亲卫队吧,要是以后打仗了,总得有人保护着转移啊,我对府里的那些侍卫是没有什么信任感的。这样一想,我忙找来云箫和郑夫年,把这事交给他们。数月后,云箫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城外买了个大宅子,挑了些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孩子,建立起了我们的第一批势力。这些孩子从七岁到十六岁不等,都是经过郑夫年的火眼金睛考核过的,个个都是练武的好胚子。我对云箫做事很放心,只是偶尔提点一下,并嘱咐他不仅在东越,还可以在其他国家找人,培养一批谍报精英。

“会有什么麻烦呢?”我眨了眨眼睛,作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我才不怕呢。我爹最疼我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怪我的。”

怎么,有麻烦吗?我皱起眉头。龙三也开始有些慌张,不时把耳朵凑到门边。我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郑夫年,他仍是一幅要死不活,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心里头却是安定不少。

见他家主子没事,玄衣青年自然感激得不得了,自称名叫龙三,主子叫龙喻,原是苏州一大户,只因得罪了小人,被迫逃往京城找叔叔投靠,无奈途中遭人抢劫,云云。我心里冷笑,这人估计把我们全当二百五呢。“原来是这样”云箫毕竟年轻,最受不得这种骗,一听他说完,就摇头晃脑地说道:“只不知那天那位黑衣兄弟去了哪里?既然你叫龙三,那位兄弟想必叫龙十二吧。”

我微笑地摇了摇头,道:“是我们失礼在先,何来介意之说,只是小女与家人适逢大雨,周围又没有可以躲避之处,还望先生让我等在此歇息一晚。”

“他给我那张纸,说是他的独门内功心法”他不屑地轻啐了一声,不知郑夫年有没有听到。“我就读了一遍,他说我要不明白就问他,我说不用了,这么简单还能不明白,然后就按自己想法说了一遍,可是他马上跳起来就说我偷看他内功心法,你说有他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做饭的时候,我把下人们全都差了出去,只留下云箫给我打下手。洗菜、择菜忙得不亦乐乎,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快乐时光。一会儿,几样家常小菜就摆在了桌上。云箫早已摆好碗筷,还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壶酒。

“这——”见郑夫年面有豫色,我又忙道“父亲虽委托先生护送我们,却也只是朋友之托。先生并非我云府下人,且您才华卓绝,志存高远,决非屈居人下之辈。我们姐弟年纪虽小,却非不懂礼数之人。还望先生成全。”

周围的下人何时见过此等阵势,半是意外,半是感动,还有几个丫鬟竟忍不住开始拿帕子拭眼,场面极其感人。

晚上的时候,小绿跟我说我们不久就要搬去杭州了,所以叫了几个丫鬟来给我收拾东西。我想可能是之前就定下的旅程。这也正好有机会比较真实地了解云家大小姐的富贵生活。我在现代也算得上是个成功人士了,可柜里的衣服还没有她一半多,那一箱箱、一柜柜的绫罗绸缎看得我目瞪口呆,只是大多是些红红绿绿的艳丽色彩,我并不是很喜欢,只在其中挑了些略微素净的衣服,其余的便送给了那些丫鬟,喜得他们合不拢嘴。

我心中稍安,却还是不放心,拉着张济民的袖子,求道:“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他醒了没有,好不好?”

现在,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了,懒懒道“我希望是柳树“

“照你这么说,他们倒像是有预谋的。这么小的年纪心计就这么深,长大了还得了。只不过,你们一路上对他们颇为照顾,怎么会突然向少爷下手呢?”岳先生有些疑惑不解。

“我也纳闷啊,少爷可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他们竟然——。”冯昆仑也叹着气,“啊,难道说——?不会,不可能”他使劲摇头。

“怎么了,什么不可能,你们到底还是得罪过他们是不是?”岳先生从冯昆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这个——”冯昆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上船前一天晚上,我们在街上见过他们一次。少爷叫了他们一声‘兔儿爷’,但是少爷的声音很低,我们又隔了好几丈,他们不可能听得见啊。”

“什么!”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老鸨有些尴尬,有些疑惑,“少爷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不欠考虑的话。”

冯昆仑眼巴巴地望着岳先生,不敢说话。岳先生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嘿嘿”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这么傻不拉叽的,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再说,那都是他十岁的时候问过的问题,我那时侯也不好告诉他不是?”他见众人的目光有些不善,忙把话题转开。

“你说他们能听到你们说话,那就应该武功不弱,怎么你们都没现吗?”

“我也曾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步伐和动作,真的不像是练过武的人。连少爷也没看出来,还直说我疑神疑鬼的。”冯昆仑真的是冤枉啊,那可都是少爷非要和人家相交,可跟自己没关系啊。

“那真是奇怪了,照理说,他们小小年纪,不可能已练至先天境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他们行事,虽然城府很深,可是下药的手段,又带着些许孩子气,倒也不像是非要至少爷于死地不可。又下了茗香丸,好象故意恶作剧一般,只是这玩笑开得太大了。阴阳合和散,茗香丸,都不是一般的药,怎么会?难道——”众人见岳先生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

“岳先生,您想到什么了?”冯昆仑怯怯地问道。

岳先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只是这些药物都不是凡品,应该只有一个人能拿得出来。”

众人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您说的是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阴阳医师’郑夫年。”岳先生一字字清晰地说出来,众人的脸顿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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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现的系统真的很厉害,昨天言只是说了个男猪,结果被警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