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忙招手让人上前,“如何了?”

萧承钧看着他,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有些生疏地把人抱进了怀里,学着太子妃安慰他时的样子,笨拙地抚了抚楼璟的后背,沉默半晌,低声道:“你已经嫁给我了,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

萧承钧看着一身粉嫩,头上还带着珠花的赵熹,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忍不住带了点点笑意,轻咳一声道:“听左相提起过,赵家不世出的天才。”

忽而,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水榭中的沉默,萧承锦睁开眼,看向抱着婴孩而来的王妃。

萧承钧低头看着掌中的红叶,微微地笑,“是我煞风景了。”

闻殿下大婚,甚是欢喜,仓促之间,无以为赠。

姚筑听得此言,只觉得后背根根汗毛立起,太子说让他保全自身,便是这件事会惹来杀身之祸。

太宗年间的安国公,还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那位开国元勋,太祖驾崩了,老当益壮的安国公就继续跟着太宗开疆扩土。

楼璟颓然地滑了下去,把脸埋到了被子里,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没出息过。

“吵什么吵!”楼见榆正在气头上,说话声音不免大了些。

魏彦立时笑着上前行礼,“臣魏彦,见过太子殿下。”

“你呀……”萧承钧忍不住轻笑,被他一逗,方才的低落心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是!”乐闲高兴地应了,太子妃开始交代他做事,就是准备用他了,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将来太子妃主持了东宫的事务,自己就能做副总管了。

“嫂嫂谬赞了。”三皇子讪讪道,瞥了一眼在一旁瞎乐呵的四皇子,暗自咬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好的一句话,被萧承铮一说就变了味。

崇文馆是太子读书的地方,其中包括了太傅、侍讲教授课业的大馆,和萧承钧写字、批奏折的书房。

“殿下,羽林军已经列队了。”安顺又催了一句。

楼璟低下头,忍笑忍得肩膀直抖,这太子殿下原来也有迷糊的一面,着实有趣。

摆手让宫女退下,两人一起坐到了床上,待房门关闭,楼璟便又歪在了大迎枕上。

待跪拜结束,楼璟的苦难却还没有到头,从明德殿到太子正妃的寝殿——八凤殿,还有很长一段路,而这段路,同样不能乘辇车,需要他和萧承钧走着过去。

日子一天一天走得飞快,从八月十七到九月初二,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时间短到根本不够楼璟养好伤。

“是,”旁边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垂手而立,恭敬地应道,“安国公瞒着这事,皇上恐怕还不知晓。”

……

“那修筑清河堤坝的银子,可是殿下批复了户部?”陈世昌紧接着问。

“此亦是。”萧承钧不再看他,只是蹙眉看向龙椅上的淳德帝。

“殿下可交代过清河县令修筑皇祠?”陈世昌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问着殿下今日可吃过肉饼一般。

“吾从未听说过什么皇祠!”萧承钧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沉稳的声音回荡在红柱盘龙的高梁大殿中,铿锵有力,震慑人心,旋即跪地道,“父皇,儿臣昨日方从静怡山回宫,实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淳德帝看着面色坦荡的太子,眼中带了几分疑惑。

“那不如找清河县令前来对峙。”群臣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敢站出来,大殿中一时有些骚乱。

左相赵端向声音出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再次垂目,不一言。

“启禀皇上,清河县令今早,已经死了。”刑部侍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骚动声顿时一滞,大殿再次回归死一般的沉寂,沈连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目光阴沉地看了右相一眼。

“怎么回事?”淳德帝蹙眉,清河县令死在这个时候,委实蹊跷。

“启禀皇上,那清河县令乃是受刑过多而死的。”内侍省少监,也就是沈连的干儿子沈英,立时上前答道。

内侍省设内侍监一人,正二品,少监二人,皆为正三品,都是有资格上朝的。沈连负责督办这件事,今早就由少监沈英前去提的犯人。

朝堂上立时炸开了锅,清河一事左右丞相两派各有对策,只是清河县令死得如此突然除却早朝之前听刑部尚书急急告知了一句的右相陈世昌和始作俑者沈连,其余人都是半点不知晓的。

“清河一案,再简单不过,缘何要对清河县令反复用刑,刑部就是这么办事吗?”吏部尚书杨又廷最是存不住话的,闻言立时上前质问。

“怕是屈打成招的吧。”

“说不定是杀人灭口。”

……

群臣议论纷纷,各说各有理。

纪皇后的剑法着实高,只是略懂剑术的楼璟应付起来颇为吃力,不过好在他有内家功夫,身形灵活,滑如泥鳅,纪酌也讨不到分毫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