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奇装异服?那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淫巧奇服?”

嗯?我低头,衣服还在,除了头疼的厉害,身上其他地方好象没什么感觉,似乎……应该会疼吧……

周围呼声骂声叫声交织一片,火光摇曳人影憧憧,似乎很多人飞扑过来,我也不禁变色惊叫!!

微微眯着,似喜似愁。

我缩在床上,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网

恹恹……

“烟儿此次虽吃了苦,却也阴差阳错躲过了王家的亲事,否则王枢密此事,怕是会牵连的,《淮南子》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前人诚不我欺啊。”

直接把他踢下去?或是先打了再踢下去!

玉笛吹老碧桃花,石鼎烹来紫笋茶。

心里一突,他,要说什么?

终于到了张知谨府前,我们所乘的马车,似乎并不方便在闹市行的太快,想必青鸾早坐的不耐烦,马车尚未停稳,她便欢呼了“可算到了”,起身准备下车,我看向李归鸿,他也正望过来,相顾莞尔。

我问李归鸿道:“是这几匹?听说汗血宝马流的汗是红色的?”

大惊!!

他仰脸望着我,那一泓清泉竟流出绵绵的哀伤,隐隐还杂了一丝令人心疼的乞求,我静默地看着,只觉有水雾渐渐迷蒙了视线。

自那日我缠了李归鸿要学轻功,他便每日来指点于我,先是吐纳聚气,日日勤练不辍,我体内那一团小小的真气也由米粒般大小变成了鸡蛋般大,每当我打坐调吸时就会热热的在我身体里游走,本是很有成就感的,只是当我进一步修习辗转腾跃时,却现总是不能控制自如,在分散摆开的花盆水缸上窜跃,总是达不到那种蜻蜓点水的境界,力度的把握和提吸的配合让我很有挫败感。难得今天下午李归鸿不在,我赶紧偷偷苦练,再学不会自己都觉得无颜见人呢。

他拉我在一张壶门托泥长方桌边坐了,就有丫鬟婆子安箸捧饭进羹。雕花金橘,香药木瓜,莲花鸭签,鲫鱼脍,生豆腐百宜羹,三鲜笋、鸡腊之类,卖相还不错,也不是太油腻重口,只是我一向吃的不多,每样浅尝辄止。正要感慨两人何必要吃这许多,浪费可耻且不环保,忽想到似乎大户人家吃不了的饭菜都是撤下去赏给有脸面的下人的,万恶的旧社会啊……

哦?“不愿嫁他?”

书案上陈了全套文房用具,齐全精制。一时技痒,便铺了张宣纸,以何为题呢?忽想起卧室香几上那几枝菊,便让小澜捧来置于案上,我静静的看着,观其形,闻其香,融其神。网小澜卷了袖子取支松烟磨在鹭鸶荷花纹端砚上磨了,我提一只玉管紫毫,暗想了清赵之谦的笔法意境,画了一幅写意水墨菊花。

微合双目,深深吸气,满足的微笑,叹息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婢子去去就来~”她抿嘴一笑,“表小姐稍候片刻。”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在棺材里的那些也不是梦了?可我记得我只是酒后头疼睡在家里的床上,又怎么会进了棺材呢,况且即便死了也不会土葬啊!隐约记得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对了,这是哪里?

窸窸窣窣,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间抽走,一下,又一下……是……簪子!我留的是长,知道那种感觉,不过,今天我盘头了吗??

李归鸿温柔的看着我,倦倦展开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微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有时候失忆是人类的自我保护啊,某些可怖的记忆,我希望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记起。

青鸾微笑着走近,盈盈一拜,柔声道:“见过表姐。”

这人正是李归鸿随身的侍童朱墨!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好!”

一无所获地回去,天快亮才勉强睡着,作贼果然是会心虚的。

天哪,如果是魏晋时著名的毒品“五石散”我直接去死好了,省得活受罪!我深呼吸,让脑子冷静一下,“你有解药吧?”

凤目里有瞬间的失神,随即泛起疑惑,我轻轻扬起下巴,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缓缓站起,对着容哥微笑道:“说到岳飞,其实我也很景仰同情他,听他的故事我也悲愤不已,但我更希望他能快意恩仇,显英雄本色,何况中原父老曾‘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王师一退可怜北方黎庶重又蹂躏于胡虏铁蹄,本已收复的大好江山再次落入败寇的掌控!而之前在北伐战役中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呢,他们岂不是白白做了牺牲?!所以岳飞纵然是全了一己之节,但对天下百姓却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说,倒不如索性抛开愚忠节义的虚名,轰轰烈烈反了昏君小朝廷,或许就开拓出另一番新天地呢!这叫失小节以全大义!你若是说以当时的情况反起来有难度,这个涉及具体操作,我们可以另议,但‘不能’和‘不为’终究是不同的,容哥哥你说是不是啊?”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摇,笑容明净的对他。

呃,虽说还停留在以色侍君的阶段,不过没有逆来顺受自怨自艾也算是有些时代的观念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嘛,洗脑不是朝夕可成的,慢慢来吧。

我起身,“去吧去吧,张管家这几日正咳嗽呢,你先去给他治了,别再拿人家的狗试乱七八糟的药了啊!”笑,伸个懒腰。

忽然手被拉住,我惊愕抬头,他柔声道:“我们去看荷花。”

我从小受的教育是送客人一定要送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至少也要等对方走出相当远再回去,这才是有教养的待客之道。所以当我立在大门口目送到他两次脉脉回头,心中不禁苦笑,不会让他误会我和他一样恋恋不舍吧?

四下里俱是窃窃私语之声,一叹,只得道:“杜公子若是不忙,进来喝杯茶吧。”

“我说你卖身怎么正好就卖到我门口呢!说!你混进来什么目的?!或者……谁派你来的?!”一拍桌子,“从实招来!”

专业造型

“干吗跟着我?”沉默了片刻,我开口。

挑选刺绣纹样时选择了变异花草纹穿插的虎纹,只因那时心里忽想起了萨松的名句:我心中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大口驴饮了,慌乱和干涸被舒展滋润,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诶?这人怎么还坐在我床边?

不过,前提是,这尸体并非为我手刃……

“……然后,我就遇到你这位大恩人啦~”我笑笑地总结。

怎么办?!

忙背身拭了泪。

似一朵彤云,刹时映的满屋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