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过香味引诱的方式,可以捕捉到一些家养的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等等。三丈香本来是浅黄色,融了水颜色会加深,不过遇酒又会起变化。”

她握了握笔,复将它搁下,先是问道。

小杏从灵魂的振动中,感觉到其中,死都不肯放手的意味。

如果是舒妄言,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强势背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他潜在席况身边多年,一直未曾被人现这一点看,确实不简单。

席蓓蓓倚在车壁上阖了阖眼,又叹了口气。亲情倒是慢慢培养出来了,可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愧疚的比重过大,即便要转化成爱情,也难以自知。这样一来,攻略成功要拖到什么时候。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到现在还不忘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而他旁边的俞伯岑却握拳抵在嘴边,笑不可抑,这女人,他原先只看中了她的模样性子,如今看来……

小杏见他双眼渐生寒气,心中一凛,有念头一闪而逝,来不及抓住。但凭现在周遭流动的气氛所示,她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心情非同一般的糟糕。

无论如何,桩子埋了这么多年,她可不甘心没有任何收获。

原先他确实有过这个打算,如果她心甘情愿的答应了,他也没什么不舍得的。倘若她不答应,倒是要让他怀疑她所说的喜欢几分真,几分假,又或者只是流于表面。

费尽心力自己逃脱,和旁人给予帮助救赎,全然不同。前者容易心累,而后者,会让人融化暖和,相信这个世界上,即使自己处于再偏僻阴冷的角落,也能得到光的照耀。

按理说,席况上回挑中了那丫头,自己惯常都是会留一留,看他中意与否的。这回确实是急了些……两头难顾啊。

这其实也是别有意趣的品花大会。平日客一来,姑娘们俱是花枝招展,仓促之间自然是挑花了眼,不一定能选到自己满意的。借此机会,便能好好赏一赏楼里的各大名花,挑一枝可心可意的以待后品。

“昨儿陈公子可是又为难姐姐了?”待苏小杏趿鞋走下来,丹橘边铺床褥边笑。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小杏的手脚渐渐活动自如,只是脸还是那样一张“非诚勿扰,诚也莫扰”的冰山脸。期间,为了维持效果,她在系绳的提篮里装碗,从窗口下放到湖里取了不少冰水浸面。

全三顺提溜着裤腰带走出来,见状一把拍开他的手:“小猢狲,这是你能碰的起的吗!?”

她捂着微红的脸忙退了好几步:“夫、夫君……你刚刚……刚刚……”

“至于纳妾之说,嫂子就是浑嘴儿一提,你们两人成亲不久,你要是不愿意,便只当嫂子没说过。”

她撑开其中一把,想了想,稍稍加快了步伐。

但其实隐身这项功能是把四周的景物播放给人看,即别人站到你面前时看到的是你播放出的背后的景物,左右亦同,所以如果施北不小心踩到它——它一定会死痛。

含香阁不愧是含香阁,一进阁子里,满楼的胭脂香粉直熏的人脑袋昏沉。然而布局却花了不少心思,红柱隔断,桃粉的纱帘掩了雅间,里头伺候的女子却不是外面迎客的那些可比的。但凡一开口,飘出去的吴侬软语,能叫来客的身子酥了大半,再一看朦胧可映地婀娜地身姿,如水蛇一样扭摆的小腰,蛊惑了似的就想掏银子往里去。

他喉结滚动,气息蓦地变粗,因是坐在池子宽阔的边沿,便腾出一只手帮她解衣。

大爷他语噎,一直觉得自己娶的是柔弱怯懦地妻房,今天再看,除了应付青楼女子时的牙尖嘴利,怎么还有点,傻兮兮地?

“走吧。”苏小杏抽出手来,干脆利落地走到外间。

“嗯,你说。”她点点头,然后踮脚往后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半是催他,“迟了就要收摊了。”

身为同族,族人什么德性他怎么会不知道。凤旒斜她一眼,不一言,径自起身走了。

一条披帛,却成了别样的长尾面纱。

穆子隽在一阵女子银铃般地笑声中睁开眼睛,他只觉那笑声飘渺若空,远似云端而来。他睡眼惺忪,欲转向后方瞧一瞧笑声的来处,偏时额角一点清凉,被人轻轻巧巧地推了回去。

“不行哦。”娇软的嗓音自背后传来。

“我是天庭的婢女下凡,遵奉金凤仙子召令,替她在人间物色一位仙郎。原本候选里并没有你的位置,我误打误撞入了这里,便也想瞧瞧此间的主人如何。你看上去很累呢。”

他倦倦地倚在那儿,没有回应。

“既是如此,我便帮帮你吧,咯咯。”她原是弯腿坐在池沿,此时倾身去池里用手心掬了一捧热水,他抬眼,模模糊糊地,只看见她面纱下若隐若现地粉颈儿。

她将热水缓缓浇在他丝里,让他头顶一阵温热。旋即脑袋两边各有温暖腻软的触感产生,力度轻柔适中。

穆子隽尚处在困倦疲惫的状态里,累的抬不动手,偏她按摩在穴位上的手又很舒适,也便渐渐地放松下来。没有力气再追究这是梦,还是现实。

应该是梦吧。

他觉得。

“郎君,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吗?”她用热水温手,轻轻地按压着穴位,让他始终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问话的声音里飘着难言的诱惑。

他阖着眼,过了许久才轻飘吐字:“……考取功名。”

“嗯?”她手一顿,转而压下内心的讶异,笑声温柔似水,有些惋惜,“很美好的愿望,可惜我没办法帮你达成。”

“不必。”

他身为三子,前头的两个哥哥却都不幸夭折,无奈只能放弃自己想要的,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即便真的能够实现,他也不会选择。

没有什么比家人重要。

“唔……我算出,你喜欢书画对不对?”

“嗯。”

“还喜欢在书画上题字?”

“嗯。”

“我功力尚浅,算不出因果由来,你能说说么?”

他沉默。

“……还喜欢小动物?”她绞尽脑汁地套话,觉得书画的线路好像有一刹那的念头明晰。

他依旧沉默。

“前不久刚送了一只兔子给妹妹吧,很可爱哦。”

他脸部的线条又一次柔和起来。

她抓住机会,以旁人的身份,拐弯抹角的告诉他妹妹性子转变的缘由,像催眠一般,让他将心理的疑虑渐渐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