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来一屉小笼包。”

街上稀疏的挂了几个灯笼,在浓黑的夜色下,勉强透出一点光,柴可江歪歪扭扭的走着,似醉非醉,享受着天空吹过来的混沌的风,她微微的闭上眼睛,伸开双臂,头向头仰着,“好舒服!”又走了几步,跌在地上不能动了。

柴王妃趁着四个女儿聊天的时候,慢慢的走了出去。站在自家的庭院里,竟心有千千结。她接到玉娘的信,还是劝她想开些,大女儿和二女儿怕永远都嫁不出去了,这话她怎么好意思跟柴可江说。

宋浣溪回过头,道:“什么会好?”

“我知道。”

玉娘埋怨了一句,“你这死孩子就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师娘,跟你师傅一样,说话没有修饰词,都一样的讨厌,哼。”扭着她的小柳腰进屋了。

宋浣溪的心在咆哮,看着几个老家伙憋笑的样子,她差不多就要喊‘来人!拉出去砍了’,竟然敢这么有恃无恐的跟她家可江说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苏月眉心里头冷冷笑了下,这杨淑德是个闺阁小姐这事不懂也就罢了,连这勾搭男人惯的贱人还装起清高来了,这可是她今年看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既然一个个装聋作哑就当便宜她好了。

“看着有些眼生,是咱府里的公子,说是找王爷有重要的事,两人正站在楼下等着。”

“王爷,有什么好事?”

“对对!”后面还有很多人呼应着。

这两丫头彼此递个眼神笑一回,把宋浣溪气的直抓被子,回过头道:“你倒是说不说?”

“没,一点琐事。”勉强吃了几片肉就再也下不了饭了,“妖月你吃吧,本宫去院子里走走。”

容久见柴可江的表情,已有些明了,解释道:“这是公主五岁的时候题的字,听闻年纪大的嬷嬷说公主小时候最讨厌读书,有一次翻书的时候还从里面爬出条虫子,结果公主就把书房叫做虫虫窝,反而喜欢上读书了,至少待在书房里还算安分,知道写字,画虫子了。”

“没有。”柴可江急着争辩。

宋浣溪笑了一下,“你们有心就好,这些杂事并不适合你们。”

“正要去欣赏。”

柴可江的东西装了几箱子,还有一些东西不方便拿过去就留在了柴府,这里动静弄的很大,连柴家的三姐妹都过来了。

姐姐因为长的丑所以一直没人要,人家提的嫁妆也是别家的几十倍,她有三个姐姐那点薪银根本不够,平时为了最基本的门面,要雇轿夫,请几个丫头、嬷嬷,否则会被人看轻,平时最难的便是同僚聚会,她几乎是没参加过一次,谁家谁家做生日,她在装病中,谁家谁家升迁,她在头疼中,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装病,逃过一次又一次,慢慢的也没人请她了。

看着跪伏一地的女儿,宋明俊忙弯腰虚扶了下道:“都起来了,别跪着了。”

屏退了屋里的宫女、太监,柳兰溪拉住女儿的手问道:“他待你还好吗?”

“我看我还是死了干净。”

“什么?”

“这个自然,本宫才不怕你说出去。”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公主。

她慢慢的放下床幔,脸上吃惊的表情不曾改过一丝一毫,慢慢的走了出去,心里直道:“完了。”

伸出舌尖舔着柴可江的上嘴唇,逗了好几次,才缩了回去,“人家都说女人的嘴甜,可江,本宫怎么觉得你嘴也好甜?可江,你会不会抱人?”

忙甩着帕子回屋了,听得柴可江歪着脑袋,她真的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

柴可江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干嘛绊我?”

柴可江背过身去,还真是麻烦,日后顶着这张黑脸就没法跟公主相处了,之前不是没事么,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可江,你过来,母妃跟你说句话。”柴王妃镇定的向柴可江招了招手。

“哎呀,私下里哪里来的规矩,叫我浣溪,你们这些人真是烦死了,我肚子还饿着呢!快点,快点,免得她们说自己拿下来不吉利。”

小姑娘一边用脏手擦眼泪,一边偷偷的看柴可江。柴可江的脸黑的跟块炭似的,还有两把刷子一样的眉毛,小姑娘看着看着就乐了,拉着她娘的衣服说:“娘,您说王爷像不像钟馗?”

“本宫先走了,要去你父皇那儿宽宽他的心,免得他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

“还呆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看看有哪里不合适?”听闻这件大红喜服是用了三十几个顶尖绣工赶工做出来的,不管是从剪裁,布料,刺绣,都是一等一。

“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就在柴可江浇完水,把工具交给负责人之后,打算回家那会儿,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将水灌的满院子都是。

“免了。”

她笑道:“公主果然是恩泽花花草草,一视同仁。”

“那奴婢跟您讲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