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孟新杰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竟在这时颤抖着睫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谁?”

该怎么解释呢?对此顾胜男毫无头绪,只好干笑:“那天我喝醉了,轻薄了他,吓得他没过几天就买机票走了。”

顾胜男这才把目光从甲方的签名印章上移开,手指点一点那个印章:“请问一下,这程子谦是?”

路晋尽量让理智重新主导大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胜男那个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大老粗,不可能的出这么销魂的呻吟声。

顾胜男摆出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模样,挥挥手:“哎,算了,开车吧。”

他说了这么多,却看不见路晋脸上出现半点动容,助理沉眉一想,索性一咬牙补充道:“而且,您真的放得下顾老师……”

顾胜男摸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无比沮丧:“有什么好恭喜的?”

显然替他把顾胜男掀翻在地的,就是他面前站着的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了。此男看起来应该也是这次酒会的受邀宾客。

就在这时,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出现拯救了她,只见男士远远就认出了路晋,很快便走上前来:“路先生,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结束通话后,路晋收起手机走进电梯。此时此刻的他刚在甲方公司签完紫荆的股权书。路晋反身在电梯内站定,抬眸便见助理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路晋不由得皱眉:“如果你下次再用这种便秘的表情面对我,我绝对毫不犹豫炒了你。”

果然路晋就在她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原形毕露,原本堆在脸上的关切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你觉得我会去吃你那些剩菜?”

顾胜男请假的这两天,可苦了厨房的伙计们。然而伙计们再苦,也苦不过路晋的助理。

路晋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来不及阻止,顿时听见自己心脏被踩踏的支离破碎的声音。

顾胜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她早前就答应了某人绝不把这笔交易抖搂出去……

“有什么捷径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在水吧门口撞见她。”

见顾胜男沉默下去,路晋微微一笑:无话可说了吧?

不过好在他的助理很快端着杯热水进来了。

她正被“歹徒”拖上游艇。

顾胜男一愣。

顾胜男只好敷衍地干笑:“呵……呵……”

“上次我俩杀到他家去捉奸,你还嫌不够丢人啊?”

咦?人不见了?

顾胜男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他的话,万般的不敢置信,这个男人之所以能知道她的秘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我朋友把我的那些事全告诉你的助理了?”

路晋有了之前的教训,不敢笑了,只能得意地一扬眉,写到:“女人的友情在男色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顾胜男气得很挥他一拳。被他躲过了。

路晋再度低头飞快地写着字,顾胜男凑过去看,一字一句地替他读了出来:“想不想知道是否真的有转运之吻这回事?”

顾胜男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开始写字了:“我咬了舌头,算是霉运到我这边了吧,我们需要抱着一种做实验的心态,再试一次,看看这次会不会真的厄运调转。”

顾胜男当即就戳穿了他的谎言:“你当我傻子啊?我犯得着以身冒险吗……”

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了后颈,贴住了嘴唇。

他舌头伤了,这回就只能浅尝辄止,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就此分开。顾胜男呆了一秒,两秒,三秒,醒过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检查自己:脸没有受伤,嘴巴也没有破,舌头也完好无损,头也不晕,腰也不痛,脚也不麻。

顾胜男“噌”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地宣布:“哈!哈!哈!实践证明,根本就没有转运之吻这回事。”

路晋仰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顾胜男怕这男人又要节外生枝,已经做好准备,说完这句话就打算逃离现场:“对了,孟助理住院了,以后你别想再指使他去我家偷菜。”

未免再生摔倒等意外,顾胜男特意低着头走路,看到路晋横放着那条腿,她小心翼翼地跨过它的同时心里欢呼:哈!躲过一劫!

看到被路晋丢在地上的那支意见簿所附带的圆珠笔,她轻盈地一跳,越过它的同时心里二度欢呼:哈!又躲过一劫!

顾胜男就这样安然无恙地来到了玄关,回过头挑衅地看一眼还坐在原处一声不吭的路晋,拉开这道虚掩的房门准备出去——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砰”的一声闷响。

“嗷”的一声痛呼。

顾胜男被撞得眼冒金星,金星们绕着她的脑袋飘了一圈,最终汇聚成一道绝望的呐喊: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啊!!!

推门进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四名酒店保安,这五个人全都因为门里响起的这一连串声音而一脸疑惑,为的中年男人看看左手捂着额头、右手捂着后脑勺的顾胜男,虽然越一头雾水,但还是很快就绕过了她,带着后头的保安们来到路晋面前:“您好路先生,我是明庭的分店经理,实在不好意思的通知您,您必须立刻搬走。”

因为目睹了“额头撞在门上的顾胜男条件反射往后退的同时,后脑勺又狠狠地磕在了墙上”这精彩一幕而忍不住抽动嘴角的路晋,听完经理的逐客令,忽的脸色一沉,舌头再痛也阻止不了他说话了:“堂堂明庭酒店竟然出动保安赶客人走?”

顾胜男回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路晋黑着脸站起来,对经理说:“你们的董事长夫人心胸可真狭隘。”

顾胜男站在玄关都仿佛能看见路晋眼里的冷焰,这个男人的这副样子连她隔这么远看都忍不住要心肝抖三抖,更何况离他近在咫尺的经理和一众保安。

经理一时忌惮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浑身散着王霸之气的路晋大喇喇地往沙上一坐。

眼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经理深深一鞠躬:“路先生,请您别让我们为难。我已经以私人名义替您订了离这儿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费用我全权负责,我直接派车送您过去,您看成么?”

路晋不为所动。半声都不吭。

经理无奈了:“如果您不配合的话,我们只好强行……”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要怎么强行把我弄走。”

路晋都这么说了,经理彻底没辙了,只好尴尬地杵在那儿思考片刻,开始拿出电话拨号码:“老夫人,路先生他不肯……”

路晋的眉峰狠狠一扬:“告诉你们董事长夫人,不是路明庭不让我认祖归宗,而是我没答应他,两个月前我到B市的头一天他就找了我,给了我联系方式,我也一直没联络过他,但是这一回,我怕身为明庭酒店的顾客,竟然遭到了你们这样的待遇,我不介意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的董事长,让他教教你们‘以客人为重’这几个字该怎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