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黄石岂会不知这个说法。但他混杂两个时代的记忆,对婚事由父母安排极为排斥。或者,陈巧花说的对,要不是因为自己,李财主压根儿就不会注意到张可可。

“黄公子,今晚周某做东,前往百味居一叙,如何?”周大银难得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

“你急什么,黄哥是单枪匹马去的!”孟龙啐道,“郑然那厮不是被禁足一个月了么,这便是黄哥给他的教训。”

怪了怪了,老头子今天吃错药了,这么大的脾气!黄石琢磨着,找个时间好生打探一下,然后慰问慰问。

黄石正和宫牛闲聊,后堂来路突然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庭院里叫问道。

黄石道:“不错,如果缪公子肯赏脸,待我见了周伯后,我们就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详细谈谈。在下敢打包票,定有缪公子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三人一愣登时大怒,他们以为黄石只身一人必定会害怕自己,万没想到这厮狡猾之极,说喊就喊了。黄石讥诮道:“这儿是刘府,且是刘大人的寿辰吉日。你们三个胆敢闹事的话,哼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被轰出去事儿小,要是丢了你家老爷的颜面,或是刘大人雷霆大怒,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宫牛不知刘府小厮话外的意思,说道:“我们是岳麓书院的。”

今后得跟黄哥好好学学。马刺打定了主意,转念一想,回去后一定得把今天看到的去宣扬宣扬,黄哥委实忒厉害了!

告别田伯明,黄石确定周边无人后,急忙拿出了那锭银子,暗自兴奋道:财了!刚准备放进嘴里咬一咬,却又想道:“稳重,稳重,好歹见识过大场面,这点钱算的了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田伯明轻轻说道。

老头子真是理解我!黄石脸红地讪笑道:“吴老,对别人么,自然要留份底,对您老绝对没有任何隐瞒的。”

郭叔心底却暗道:小姐该不会又想捉弄人了吧?不过看周玲脸色苍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不像伪装的模样。想到这儿,郭叔心头咯噔一下,急忙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换言之,你仅用一年时间无师自通的?”周式大吃一惊,两鬓如同在风中一般,微微颤动着。显然,此时此刻的周式异常激动与难以置信。

周式放下书卷,微笑道:“来啦。昨日书院外生的败坏学风之事,周老已经跟我汇报,郑然也已供认不讳,不知你伤势如何了?”

周式受过皇帝的接待,身为书院山长,桃李满天下,结交的都是大人物,有这种气场实属正常。黄石不卑不亢,却又不失恭敬地作揖道:“藏书阁执帚小厮黄石拜见山长!”

果然是老对手了,把郑然看的如此透彻。周见韦与郑然斗的越是厉害,那自己更有可能跟周见韦栓在一起。黄石苦笑道:“还真被周兄说对了,郑然那厮睚眦必报,已经开始动手了。”

张可可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一是性格使然,二来怕说话声会引来母亲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若说最自责的非张三爹莫属了。要是当时石头病时,自己攒了点钱该多好哇!可现在,连累了一家子人。

不过不管怎样,黄石是张三爹的外孙,只要他进步,张三爹都感到高兴。

郑然一滞,无话可说。可心底着实不服,他听舅舅田伯明提过,管事周老头仗着山长这层关系,向来与他对着干,各看各不顺眼。今天,郑然可算是倒霉了,万想不到这盆脏水会泼到自己头上。

黄石随地捡起一段枯枝,胡乱挥舞几下喝道:“你们再敢过来,我就喊了!”

黄石又笑着对张铜锤道:“铜锤,他叫马刺,是我在书院的兄弟,你们两个好好认识一下。~~~~”

不得不说,这些人读死书读的不知变通,说了许多答案,饶是没有一个人猜中即便如此,众人还是暗地里怪吴老的题目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出灯谜,那才是正道。

“什么?”八字胡变色道,“我来挑书看,你一个小厮说我来错了地方?”

“噗——”黄石险些翻个跟斗,“呸,是我?有没搞错?”

“哎呀!”吴老揉揉脑袋,“估计当时孟婆汤的份量不够,是以留了点残忆!”

次日,昨晚杂役大闹书院的事情传遍了书院,弄得众人皆知。黄石系事件主使者,被官方带走问话了。在山长面前,黄石拿出了书院斋仆联名书,陈述了刀疤种种罪证,控告他侵犯他人的人身权,犯下勒索、猥亵等罪,并多次违反斋规,实在是天理难容。

孟龙哼了一声,一人一脚,把打灯笼的和他的同伙一一踹倒,马刺和小牛随即把他们捆得紧紧的。看他们越来越麻利娴熟的动作,黄石感到非常满意。

“脱裤子呀!”费成理所当然道,“我要向黄哥证明我是男人!”

下午,一张写着书院即将举办一场比试的布告贴在公告墙上,立即吸引了一大批自负才学的书生士子观看。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刘夫人双目一瞪,为之气绝。

刘夫人亦松了口气,待见黄石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顿感不悦道:“好了,人也救下了,还不松开你的脏手!”

看他如此专注的样子,黄石不再过问,心里却嘀咕起来。大家都在大门那边等候潭州知州、通判等官员的到来,而周老头却带着自己来后门,难道这边也有什么人要从后门过的?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羡慕道:“哇,王兄运气真是太好了!要是我能娶刘小姐为妻,虽死而无憾矣!”

“自讨没趣?”黄石眉头一皱,不爽道,“胡仁,我怎么就自讨没趣了?说的不对,我可唯你是问!”

“刀疤!”

在岳麓书院,除了高级管理人员拥有独自的庭院外,其他人等都住在斋舍之中。杂役的宿舍位于书院西侧,下等杂役是四人一间卧房,像黄石这种是两人一间;唯一拥有单独一间房资格的斋仆,只有周伯和吴老。

合同的内容包括工作期的劳动报酬、休息时间,以及吴老不得强迫黄石从事色情、反动、自残等等不正当活动,否则吴老要赔偿黄石相应的损失费。

“出题吧!”

张铜锤哦了一声抬头望望,足足看了一小会儿,却突然揉着眼睛叫道:“石头,上面写着啥呢,我看得眼都花了。”

“见过周伯!”

随即黄石哼哼一笑,似郑然这种人行事何必需要理由,正如昨天一样。

胡仁道:“不过你倒没说错,周伯说山长吩咐了,在知州大人到来之前,咱们得把书院好好打扫一遍,不可有任何不妥之处,你说这不是为难咱们吗?山长向来严格,咱们怎么知道哪里不合他意?同时还需置办许多物事,人手紧缺的很。要不然周伯也不会急着派我来叫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