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成一听,顿时怒道:“啥时候的事情,咋没喊我一块去?”

周伯哼一声,又扫了眼宫牛。宫牛一愣,不知所以然地望着周伯。想到宫牛是山长的亲戚,周伯恁是把火气给憋住。

“黄公子,哪位是黄石黄公子?”

“印刷的点子?”周见韦和缪颀相互望了眼,一脸狐疑。

“呃?臭小子,你敢!”

“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呀?”刘府小厮突然抬抬眼,哼笑地问道。他在门口时并不知道黄石和宫牛的来处。

黄石浑身毛,这三个人无疑都是岳麓书院的巨头,谁都不能得罪呀。马刺可就诧异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山长、学正、周伯显然都在注视着黄哥,黄哥也太厉害了吧,自己站在一旁,人家连眼都没瞧过来。

但人家可不会替黄石顾虑到这些。因此,黄石必须在一个月时间内,建立起自己的一个势力,一个不怕被打击的势力。而钱与身份,是这个势力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被田伯明识破,黄石倒也不心慌,这些小伎俩自是无法蒙骗他人了只是无凭无据,田伯明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毕竟是郑然犯事在先。黄石不露声色道:“那田学正的意思是?”

“哼,你小子若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夫恐怕也会折损几年寿命。”吴老不由讥笑道,显然不相信黄石的话。

见周玲指着自己,黄石一头雾水,自己从未见过她一面,怎么回事啊?

这么快就改称黄公子了?黄石道:“说来不怕山长笑话,小生自幼家境贫寒,从来没有读过书。只是去年来到书院后,耳濡目染的,便自己胡乱学了些诗文。至于在藏书阁中,实在是为温饱所困呀。”

周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黄石,黄石穿着打扮普普通通,甚至还穿着草鞋,足以见得家境贫寒。但令周式讶异的是,他却有一份从容不迫的淡定,在斋仆中真是难得。

身为国子监主簿,却不在国子监任职,可见皇上对他是多么的厚爱了。

周见韦忽然道:“哎,是了,郑然这厮心胸狭窄,纯粹是个纨绔子弟。那日你虽然并无过错,但他却必然会怀恨在心,不知后来是否有报复与你?”

“过去?呵呵……”黄石哑然失笑,叹道,“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如此善解人意,你和虎子都很懂事啊!我这当表哥的倒是有些自惭形秽了。这几天我不在,如果李家庄那边派人过来,你无论如何也不要答应他们的要求。”

陈巧花没理由相信黄石,在她眼里,黄石只是个没用的蠢货。不过,黄石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五贯钱不是小数目,十天后铁定是还不了了,到那时该要被带走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张可可,而是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蠢货!

葫芦娃的故事对于这时代来说,无疑是新奇、耳目一新的。张三爹素知黄石语言笨拙,即便教他几遍,也不能完整述说一件事情。可最近委实让他费解不已,变化太大了。

“有私怨跟山长诉说去!”

“干什么?你说呢,嘿嘿……”众人贼笑着,愈靠近一步,便愈兴奋起来。

“咦?”张铜锤惊讶地看着马刺,那家伙对石头竟然这么恭敬,咋回事呀?

“出恭?”

黄石道:“那公子可就来错地方了。”

孟龙瘪了瘪嘴,鼓足了勇气道:“黄哥,我们起初听到那传闻时也感到很惊讶,便想看看是咱们哪个弟兄。结果,结果后来得知居然是黄哥你——”

靠,人老了以后,脸皮除了变皱,难道也会变厚?黄石故作惊讶道:“投胎转世不都要喝孟婆汤吗,吴老怎么会记得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不过,会这么守规矩就不是黄石了。周伯等人离开后,他立马在斋仆宿舍到处串门,写了一份联名书。

“聒噪!”

众人一愣,忽然啊的一声恍然大悟,纷纷低下头去,传来洒洒的解腰带的声音。黄石疑道:“你们这是干嘛?”

此时已临近晌午,最忙的斋仆要数伙房的火工们了。一边要给书生们做饭,一边还得置办各种佳肴招待那些当官的,忙得一塌糊涂。

刘晴儿忙求道:“娘,于情于理,他并无过错,求求你饶了他这次吧!”

“谢……谢,你……你放开我吧!”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刘晴儿脸颊浮起两朵红云。

周伯两只贼眼望着路口,露出难得的专注,目不转睛道:“莫要过问,听我安排便可。”

听胡仁说,那位刘小姐即将年满十五,算起来,去年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刚育不久,能风姿淖约?抽黄石两个耳光也不相信能早熟到这种地步。

转身一看,上次去张家村通知自己上班的胡仁快步走了过来。胡仁属于中立派,机灵的很,因此没被刀疤占去什么便宜,自然也不会随便站到黄石这边。胡仁边走边压低声音道:“黄兄弟啊,你可别上去自讨没趣!”

听到周伯心腹四字,黄石大感不悦,迟早会让他们摒弃这四个字的。黄石“满意”地笑道:“好,兄弟的话我记住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岳麓书院杂役界,一直是刀疤做大吧?”

好在书院院规破严,郑然虽然查清楚黄石在藏书阁里头,但不敢明目张胆地下套,暂时奈何不了他。

黄石脑袋飞快地转起来,默念了一遍合同上应有的内容。执笔书写合同的工作自然是交给吴老了,黄石自知书法差劲,写的还是简体字,不被人喷死才怪。吴老虽然不满,但面对黄石这个无耻之徒,终究无可奈何地提起毛笔,照着黄石的口述写了一份合同。

“那得看你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