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雷洪飞嘿声道:“在你眼里看来,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没有坏人!那个朱建军,就算不是个坏蛋,但是你想,他天天板着张扑克脸,眼睛都寒碜碜的冰渣子,我看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女人缘,注定要守着个处男身份到阎罗王面前报道了。老处女是变态,他这种老处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超级大变态!”

“家庭暴力,绝不能提倡,一个军人对祖国的忠诚,更不需要用‘打老婆’这种方式来表现。但是每一次顺利招生背后,都有着争吵甚至是家庭暴力。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送进一个高致残率,高死亡率,高淘汰率的特殊军校中,从此至少十五年不能见面,更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从此失去了最宝贵的童年,和幸福彻底绝缘。”

三点三十分,给学员上课,把一群半大小时整得叫苦连天,更对他敬畏得犹如老鼠见到了猫。

“欢迎大家正式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在带领你们对国旗宣誓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够坦诚相见,而不是用华而不实的口号来搪塞。”

台下的学员一片哗然。

当着所有人的面,海青舞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的摇晃着手里那封情书,直晃得附近想要看清楚真相的学员,一个个头晕眼花,两颗眼珠子更象是失去控制般的在那里乱蹦乱跳,而海青舞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一脸的平静,“你给我写这封信书,花了不少功夫吧?”

风影楼一脸的认真,继续点头,“嗯!”

她半夜突然造访,有什么目的,雷洪飞也不知道。

“结果她们被马兰送进了一间被刻意加固的窑洞,在窑洞里有一个她在两天前,亲手捉回来,比那两位女民兵至少高出一头的敌人。解开那个男人身上的绳索后,马兰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用三把锁头,把木栅栏做成的房门锁死。钥匙,他们三个人身上,一人一把,无论谁想活着走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收集齐三把钥匙。”

雷洪飞真的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岁的女学员,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具备了什么,才能一走进这间宿舍,就对他们所有人,自然而然形成了一股无形无色,却绝对真实存在的压迫感。

漂亮,当然漂亮!别以为八岁大的孩子就什么也不懂,就算是在九三年,八岁大的孩子,也知道男女有别,看到班里某个男生和女生交往太过亲密,也知道在一边大叫“某某耍流氓喽”之类的话了!

雷洪飞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借着窗口传来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眼这种送货上门的汤面。你别说,周玉起的鼻子还真是够灵,这只碗看起来挺大,但是里面的东西连汤带水,也不过半碗,上面还真放了半颗整齐切成两半的咸鸭蛋,别有美感的摆了几片薄如纸片的火腿肠,外加撒了一小撮就算是用天平,也无法称出重量的香菜。

雷洪飞自认,就算是让现在的自己,去和三年前的海青舞去比,也有一段相当的差距。海青舞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女学员,要写出能够吸引教官和助理教官注意的专业文章,能够对他们每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信手掂来。批评的话,后面还有改进意见,表扬的话,更能一下搔到最痒处,这需要多么可怕的眼力与智慧?!

而相对应的,进入教堂或者佛殿的人,都是满心虔诚,所以走进样的场所,就会觉得心态平和而宁静,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雷洪飞皱着眉头,他正在思考。虽然眼前只是一个沙盘,但是红色围墙周围的那十九个灯塔,那此起伏彼风格各异的建筑群,都让他心里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雷洪飞绞尽脑汁,已经想得太阳发疼,却无法把沙盘上展现出来的一切,和现实联系在一起。

别忘了,机会永远只可能属于有准备的人!

顺着周玉起指的方向看过去,所有人的眼珠子瞪圆了,一群全身穿着宇航服般的特殊服装,头上戴着密封式头盔,身后还背着氧气瓶的学员,正在绕着这个地下基地上划出来的跑道,在练习长途行军。

虽然这枝步枪最终只射出七发子弹,就因为枪械内部的零件全部是用普通钢料打磨而出,材质不过关,而猛然炸膛,但是这一切,已经足够让校长雷震为之惊讶了。雷震没有出面,他不动声色的看完这一切后悄悄离开,却从此开始留意这名学员,并记住了他的名字……莫天!

但是它已经没有机会再退了。

面对苏联随时可能打进自己国家的核弹,面对苏联已经集结在边境的一百五十万机械化部队,整个中国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不知道多少企业,从民用转入军工生产,而军工厂所有职工更是加班加点的拼命工作,其中一些工人,更喊出了“活着工作,累着死掉”这种夸张到极点的口号。为了防止在战争初期,军工厂、重工业基地,这些军事和工业生产命脉就被敌人在首轮轰炸中击毁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战略指导思想下,不知道有多少军工厂化整为零,被迫转入交通闭塞,但是在同时,也能为他们提供天然屏障的山区。

面对从战场上走下来,比狼更凶残,比狐狸更狡猾,比泥鳅更滑不留手的老军犬,那些年轻力壮的军犬,很快就发现,如果不想一直被动挨咬,如果想报复对方的挑衅,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习这头老军犬身上,那一套远远超出训练教材的动作,学习它的战术,甚至是学习它的狡猾。

“呃……”

在场所有学员,大概只有雷洪飞真正看清楚了薛宁波的动作细节。薛宁波手腕向上提的动作,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增加力量,拉动扳机那么简单,她竟然用区区一根透明的细绳,对已经脱手下坠的八一式自动步枪,进行了一次妙到毫巅的微调。

如果不是他们主动走出来,打死雷洪飞他们这批后生小子,也绝不敢相信,在他们周围,竟然前前后后,潜伏了二十多个能够在任何情况下,独立执行高纵深军事打击任务的特种作战分队。

“我拷,你还真是敢放飞想象的翅膀,顺手掂来,胡扯都能扯得白日见鬼啊!”周玉起连连摇头,“我觉得让你进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实在是屈才了。以你这种胡说八道,都能自成体系,说得有模有样的本事,还不如博览群书,以后当一个科幻小说作家呢!你别说,这可绝对是有一个有前途的职业……”

随着雷洪飞双手用力一拽,风影楼的瞳孔猛然狠狠一缩,紧接着再向外扩张,而几乎在同时,他的身体先是不由自主的一曲,再猛然向外弹出,他的力量大得几乎把提前压住他四肢的四名同学一起掀倒。

薛宁波淡淡的摇头,“不对,蛇和老鼠,在原始丛林里,可是高蛋白食物,我们的态度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把它们都驱跑了怎么能行?再说了,原始丛林里的蛇,大多都是从树梢上对人发起进攻,单纯把驱蛇药剂用在脚部,作用不大。”

苍海桑田时过境迁,往日侵略者想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梦想早已经烟消云散,曾经被称为“东亚病夫”的中国,更在不断茁壮成长不断强大富饶。就好像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般,经历了几十年风吹雨打,这枚半掩在泥土里的防步兵倒刺钩,早已经锈迹斑斑,风影楼一脚踏上去,就将它踩成了两截。

雷洪飞定定的望着莫天,他突然弯下了自己以为再也不会折下的腰,他嘶声叫道:“我求求你,就淘汰我一个,让其他人留下,让他们可以继续去做着属于自己的梦,并为之去努力奋斗不休吧!”

雷洪飞嘿嘿笑道:“我们再夸张,也没有开着一辆德国进口的豪华大型巴士,在高速公路上跑了整整六天,才跑出三千公里这么夸张吧?教官都以身作责了,我们小字辈的学员,当然是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了!我想,速度再慢,只要能成功,怎么也比那些跑得快,饿得快,失败的快,挨批评得快的可怜虫们要强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