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辅又等了等,正想着是不是开口,却见许大人忽然对太后道:“李估所言实属骇人听闻,内外惊疑,该传唤上殿问清以正视听,方可再论其他。

韩宗捡起来,点评道:“这刀不错,今后小的藏着它护卫老爷。”

苍天啊,李大人在瑟瑟寒风中彻底凌乱了,走了几步又多了一个差遣?

如果此时有归德千岁的强力支持再加外朝部院势力,何愁敌军不灭?

但听赵总宪这口气,并非那样,而是归德长公主殿下故意组了团来刷他。赵老大人在监察这一行浸淫多年,各种瓜蔓枝节很是门清,他的判断应当不会出错…

以许大人的水准,当然不会说出“你要敢当二五仔我便将你绑了沉护城河”之类的话。只是说起另一件事来“今日部里文选郎中来报,说你在礼部登录名籍至今还未注销?”

林驸马随意拱拱手道“请君自便,不送”,挥袖而去。

费祭酒登时笑容停滞,吏员出身补监?推官?不是御史言官?问道:“此言当真?”

又过了一会儿,李佑低声道:“快晕倒,里面人该出来了。”

……

两边下人还在大吵,李佑转头对蔡老仆道:“怎么一回事?你究竟要卖给谁?”

第三,怎么开始运作,李佑也给了主意。可以由苏州府衙和钦差分别主动上奏必须重用本土官员以镇地方,作为开端由头起此事再往后就看赵家自己的运作了。

赵良礼摇摇头道:“不算什么严重大事,待到官府出菜米粮即可平息。”

“什么改职?”

黄师爷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今日找县尊何事?”

李父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回了族长。但后来知道你上了同知老爷的船一起吃酒,便想道,区区一个府试而已,又不是直接赏个秀才,还不是同知老爷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又去找老族长了…”

李佑无语,这媚姐儿做的比他说的还出色,还去指教人家呢…

黄师爷拈须沉思,又过了半条街,才道:“以吾看来,委实想不出刘巡检如何给的你官做。那刘巡检似是骗亲,即便婚后你家持约悔婚,又如何压得住刘巡检的势力,退不退的成还是两说。但又以吾观感,刘巡检虽然许多事不检点,但也并非出尔反尔、言出无信的人,此事怪哉,我也看不透。”

薛老爷不会无事献殷勤,李佑一听“要说正事”便知道,正题到了。果然如黄师爷猜测的,这是闻到味了。虽然他对薛老爷很有好感,但还得看具体诚意。水利工程的买卖不像营建宫观宅院,所需采购的就那几样,不知道他看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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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拜托!小竹才十三岁,初中生年纪!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经过几道祭神、进衙、谢圣恩、拜印等礼仪,李估ォ算正式上了任。

当一切虚头八脑的仪式烟消云散后,李大人正式成了李别驾兼李县尊。

坐在大堂里,李估细细抚公案上的惊堂木,暗道一声,终于到了本官亲自抖威风的时候了!

砰!李县尊猛的抓起惊堂木狠狠拍下,大喝道:“升!”

听到大老爷令下,值堂皂隶赶紧擂响“升堂鼓”两侧衙役挥舞水火棍齐齐高呼“威武”。

衙中佐素官和胥役,以及外处的各种杂官、巡检当然晓得,新任大老爷次升堂肯定是要一一点名见面的,这叫画卯。众人早有准备,都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李县尊右手持可生杀予夺二十万人命运的朱笔,左手翻官吏名册,旁边有夹房司吏协助点名。凡是点到过的,就在名册上判一个“日”话说李估也不懂,为什么判词是让他这带着二十一世纪灵hun之人感到很不文雅的“日”?

第一次见面,有官身的如县丞、主簿、大使等上了堂,也得叩拜贺,但李县尊要站起来拱手答礼。至于各房小吏,李县尊就不用还礼了,衙役地位更低,只能堂外叩头。此外还有大量编外人员,根本不用出面,上来拜贺大老爷的机会都没有。

点完名,却有一个典史没到,对此李县尊很生气。他这正印大老爷到任之日,作为下属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来迎接恭贺,岂能无故缺席?

这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扫堂堂县尊的脸面,刚刚到任李估对此很敏感。

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之事还没着落,正好杀他骇猴!向来不会手软的李县尊伸手在名册上写下“上报革职”

吏房司吏瞥见革职这二字,惊得低声道:“此人不可轻黜,大老爷慎重。”!。m無彈窗閱讀

二百九十四章盐课难题求保底月票!

二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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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地方衙门里最标准的内置机构就是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和承房,其它就没有一定之规了。有的地方根据重点事务还设有粮、马等房,江都县既不是产粮大县也不是马政重地,所以没有那两处。shuhaige

每房的吏员头目是司吏,普通吏员是典吏,一般不过三个。另外还有大量书手、帮办,也就是所谓的编外杂吏,不在吏部名籍上的。

李县尊身边这位协助点名的吏房司吏晁林,称得上是县衙吏员阶层里最拔尖的了,按说不该是个莽撞人物,没有阻止新上任大老爷烧火立威的道理。

只要在衙门里行走的,谁不晓得凡是迎到新官上任后,都要顺着他烧三把火,期间没有特殊原因万万不可忤逆。晁司吏年过四旬,在衙门至少干了一二十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晁林看似冒冒失失的,却叫李县尊悟出很多事情。他可以断定,能使得一位积年老吏不惜犯忌,想必这位点名不至的孟姓典史是位“能人”了。

李大人知道,很多衙门里都有一些所谓“能人”,而“能人”的“能耐”可能是各方各面的。

譬如有的能人在某种事项上别有特长,官员为了政绩需要依靠他去做,有的能人背景特殊,官员也得有所顾忌。从某种意义上说,李佑当年在县里也算是半个能人,可以将周县丞和马巡按整治到苦不堪言。

既然意识

到孟典史是“能人”,熟知衙门内幕的李县尊也要谨慎几分。朝中后台再硬,但在这里也许顶不了用的,因为朝廷和底层的玩法不同。

在朝中大家都是命官,里面没有平民百姓,全都是浮在上层的,争斗起来更直接,就是比拼后台和势力。李佑敢以六七品的官身与阁老相抗,一小半原因是他自己善战,另一大半原因靠的就是后台硬扎,没有后台撑腰,十个李佑也玩完了。

但在底层,那是接了地气,都站在地上的,稍有不慎就踩入软泥中。后台肯定有用,但好似拥有核武器,更多是威慑,不见得是万能的。前文有个例子,当年马御史这个阁老女婿巡按江南威风煊赫,陈知县都有些闻风丧胆了,但土棍李佑轻描淡写的便能将马巡按修理到狼狈不堪,不得不逃出虚江县。

李大人闪过几个念头,似笑非笑对晁司吏道:“你敢相谏,与孟典史真乃同僚高义也,本官佩服的很!”

晁林听在耳中,心里嘀咕道,这新县尊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阴阳怪气、使人极端不舒服。但他不得不辩解,“留住孟典史,是为大老爷着想,并非其它原因。”

又怕李县尊不相信,他继续道:“孟典史乃是徽州人,与大多盐商同乡,交游广泛,本县盐课都要靠他。”

这年头,盐业是从头到尾的计划经济,产量是事先确定的,销量也是事先确定的。每个县根据人口数量都会分配到一定销售任务,叫做额定行引,而盐课就是每个县官盐销售后收的税。销量有事先定额,盐课自然也是有规定数额的。

作为国库现银收入的重要来源,盐课在知县考核中占据了很大比重,保障官盐销售自然也是知县的重要职责。道理很简单,官盐卖不出去,自然就没有盐课收,而盐课收不够数额,地方官就要受到处分。

对其他地方来说,盐课问题不大,毕竟食盐是生活必需品,就算有私盐冲击,但只要使上力气,保证官盐完成一定销量还是可以做的到。就算销量完不成但能加征点盐课也行,只要不与规定数目差的太离谱,一般考核起来还有通融余地。

但是扬州府这几个县,不是产盐地就是临近产盐地,在盐课问题上那是天下最苦的地方。

就拿江都县来说,朝廷规定每年要行官盐一万引,也就是必须要卖出一万引官盐,收一万一千两盐课上缴。

可是江都县邻近的泰州、通州都有产盐大县,而且江都县也是淮南盐外销的枢纽。问题就出来了,既临近产盐地,每年又有几亿斤盐过境,买卖私盐更加便利,那么分配给江都县的一万引官盐能卖得动么?

比如随便谁跑到邻境,偷偷背上一箩筐私盐回来,就足够全家吃一年,之外还有富余可以卖的。这样谁还肯买价格较高的官盐?

而且更别说过境大量运盐船和漕船,有很多夹带私盐沿途卖,水运枢纽江都县就是重灾区之一。

在各种私盐冲击之下,不止江都县,扬州府各县一年官盐销售能完成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出现了天下第一产盐大府里官盐完全滞销并收不上盐课的怪现状。

那些纲册上的盐商,每年都要向盐运司递交一次申请,叫做认窝。江都县这种地方,没有哪个盐商愿意申请运官盐来卖,连成本带税课,一万引盐能赔出两万两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