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运?那边的姚江又来了精神头,一下蹦起来,大声叫道:“走什么,还没装够呢!”

声音之大,整个院子都能听得到,更何况后脚刚迈出书房的成四。

最后,姚江蹲下身子,拍拍已经半昏迷的王海山,恶狠狠的道:“听着,立即写白契,你画押,王家名下所有产业,全部让给我!”

徐鹏愣了一阵,才止住了自己的冲动。可他身后的部属没那么容易做到了,姚崇孝话音未落,立时有人瓮声瓮气的答道:“妈的,这些恶心事早应该玩完了,想玩女人去窑子啊,用得着在这里跟些畜生似的么?”

王钧凑到王海山身边,小心的拉拉东家衣袖,却被王海山用力摔开,王钧急了,抱住东家的胳膊,急急说了一句:“东家,外面闹起事了。”

李九郎这个时候终于喊出来:“姚崇孝,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的部下?”

“大管事,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按照家法,我应该将你送官惩办。”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王仙儿说起话来还是很有条理:“既然你能出来作,我就暂且饶过你,只是,这里不能继续藏着,毕竟还在庄子里,你藏不住的。这样吧,如果,你感觉自己还姓姚,是姚家的人,我这里有些饰,你拿了去换钱,立即去出海,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少爷的尸找回来好好安葬。”

不用别人去议论,众人脑子中先浮出两个字:古怪!

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动作,王十手一松,身子立时下坠,似乎就在他的手松开的下一刻,一道呼啸的风声在他的头顶掠过,接着,头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即使头顶热,一股热流从头上流下来。

亲眼看到火弹落入侧舷海中,大海船上的小海狼们出一阵欢呼,那真是自内心的欢笑,一边庆幸自家躲开这等神兵,一边也是大声嘲笑着对手无能。

望着火海,徐鹏叹息一声,好像请示姚崇孝似的道:“可以走了,这把火下来,怕是东海再无海狼周这杆大旗。”

“不逃还能怎么办?”徐鹏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来:“难道还要我们杀上门去,端了海狼周的老巢?”

胸毛男先是晕厥过去,然后幽幽转醒,身体的剧痛,让他的惨叫声足足响了大半个时辰,然后才因为流尽体内的血而渐渐没了声息。

随着姚崇孝的命令,茗烟拿起火把在那个圆球上一撩,腾,整个圆球立时燃烧起来,原来,这种火油弹还是用瓦罐装火油,不过外表包围着两层浸油的棉布。那边的姚阔海不敢怠慢,立即按动机括。

这一夜是弦月,星光和月光都很明亮,姚江找到了那处早已踩好的地点,吩咐人将东西架好,然后找来几个石块,亲自操刀,对着远处的海湾中射。

可是,今日一战,一下将姚崇孝的威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无论是参加战斗的小匪,还是赶来支援的人,见到那被贯穿出大窟窿的尸体,无不脸上变色,再看姚崇孝,看姚崇孝造出的那件利器,都是极其敬畏的眼神。

这个海狼汉子赤膊半身,露出虬结的古铜色肌肉来,手上拿着一把短刀,腰间还别着一把匕,见到魏逸之颤巍巍递过来的木扎枪,他不仅不躲,反而狞笑着,直到扎枪送到面前不足三寸了,才堪堪向侧面一挪身子,让开了削尖的枪头,左臂猛地一夹,就见木扎枪夹在了肋下。

“闭嘴,你笑什么——”谭子玉看不得姚崇孝如此猖狂,不禁出声喝令道。

接着灯光,孙有常现,在桌子上摆着一件物事:

吴盛也感觉很没面子,他这么出主意,还有一成的死伤,现在神力王看向他的目光都很是不善,让军师大人心里直毛。

见到对面大汉的身子挪动,徐鹏一阵愕然,原来这条汉子并未冲上来,竟是向旁边闪开了身子。就在他愣的功夫,大汉身后现出五六张弓箭来,吓得徐鹏大吃一惊,忙不迭的舞动长枪,试图磕开射来的箭矢。

张贵大手握住自己的青色牙旗,五根手指几乎抠进旗杆里去,看看这些敌人,只要一个冲锋,饶是徐鹏勇猛也挡不住,紧接着,应该就是冲上来杀人了吧。

嘭!

海匪暴虐的心理被激出来,挥动手上的兵器,对着海中的大船嗷嗷乱叫。

这下谭子玉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对海狼周的船道歉,同时偷偷下令加离开。哪里想到,这海狼周的船得理不让人,虽然掉头花了不少功夫,竟然死死咬住了谭子玉,一直追了一天一夜,追到了白头张的家门口来了。

尤其是姚江,这家伙酒品太差,喝高了之后一会随便念几句古诗,一会在那里喊几句鸟语,要不就是死命嚎几句,抱着别人的脑袋死命灌酒。

听到这句话,徐鹏与谭子玉两人的脸色才微微好看,尤其是徐鹏,猛地一拍大腿,大大呼呼的叫起来:“对嘛,掌柜的,我就说嘛,姚公子是个爽利人,不会短了我们的钱帛,怎么样,怎么样,姚神仙,你这朋友我徐鹏交定了。”

王仙儿也不知是否听到,竟是微微一动,吓得王海山退后一步,这才觉,原来女儿还是那个呆呆傻傻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挥挥手示意车子启动。

在动手之初,王海山挨了几下狠得,后来仗着家人死保,还有部分想巴结他的姚家人也上来护卫,总算让墨竹杆脱出战团,一步步的退到了客厅外。

王喜脖子一梗,对着王海山也不假颜色的道:“岳尊大人,我王喜虽说是从王家走出来的,祖上也是几辈子在王家做事,但是,现在我身在姚家,乃是姚家的二管事,我的东家是少夫人,是少爷。对不起了,岳尊,虽说少爷已经亡故,可姚家并非无人,只要少夫人还在,就没旁人可以指使姚家人去拿地契!”

王海山好似吃了一惊,抬头看到是公门中人,这才被惊醒,长长叹口气,脸色痛苦的道:“没了,死啦……”

就见船舱里不知何时,冒出一群短衣打扮的大汉,手持短刀渔叉将所有人逼住,正乐呵呵的望着他呢。

李曾伯可是南宋有名的诗词大家,词风效仿辛稼轩,在赵昀一朝颇有名气,而官又做的大,已经是官居广南安抚大使,权掌广南东西两路,实打实的“镇南王”,令他的词名更加响亮。

管事恭恭敬敬的回答:“已经告诉了,他们答应隆重接待,”见到东家脸上没有多少笑意,管事迟疑下,才道:“东家,另外还有件事,那个,那个姓姚的,他感觉不满意,想要多……点……”

偏偏这种胡搅蛮缠的论调,竟有不少人点头,如此一来,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干,光在讨论是不是请姚崇孝与会了。

“要让这头小畜生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