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张的海匪在岸边勉强抵挡了一阵,不过就是扔了几把匕,短斧,对面海狼周的人一阵弓箭射过来,噗噗,鲜血飙出来,吓得这些家伙脸色惨白,拖着中箭的同伙,屁滚尿流的跑回山上。

姚江脸上惨白,完了,这种后世现代化海船都存在的结构,竟然在七百多年前就已经被宋人普及,这样的大船不要说触礁了,怕是遇上大炮也能支撑一阵子啊。

可是,就在快船刚刚扯帆的时候,突然有站在石崖上的海匪惊叫出来:“看,他们进来了——”

迎战?

殊不知,在宋代的商人之间,做生意很多时候就是口头协议,一旦达成了,若是有人反悔投机,会被同行骂的再也无处立足。南宋商人尚且如此,其他各行各业的诚信可见一斑。

快船载着姚崇孝主仆三人,专走船只罕见的航道,经过几个日夜航行,终于在深夜悄然抵达了一座海中小岛,当姚江被海匪放出阴暗潮湿的小舱室的时候,现船已经在缓缓驶入一个狭小的港湾。

敢情,这些家丁得到王海山指使,必须将有可能藏了地契的东西带走,所以才如此大胆。

王喜一下懵住了,他只是个管事,看看下面那些家人和小管事,就见这些人有的还心有不甘,有的已经低头认命,有的竟是和姚姓族人眉来眼去,他心中暗叹一句:完了,人心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姚福禄身上,心里暗自嘀咕:大管事,这事可就要看你的了,姚家的重担和未来,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当西面挂着朱红牙旗的快船慢慢靠近的功夫,这边挂着海狼旗的快船依然靠帮,一群汉子身手矫健的跳上海船,正把王海山绑了向快船上拖。

惶恐滩头说惶恐,

饶是那位经济老于文书,在广州又是见多识广,乍听到如此巨大的交割数目,也不禁为之动容,反复把双方的文书和账簿看了几遍,才下笔唰唰写好了厚厚一叠白契,姚江与王海山两人,连同请来的广州商贾三位名人,一齐在白契上签下名字,按了手押,扣上自己的押印,这算是完成了整个买卖。

等到押司回去禀告了唐文举,却见廖莹中微微一笑,“不用害怕,姚崇孝能跑,那万亩田土还能跑么?即便他们签了白契,只消抓住那个买主,不愁找不见姚崇孝。”

王海山还在拿佃户做文章,姚江冷冷道:“岳丈且稍等。”说罢,示意下人抬着他去前院。

姚礼仁眼皮一撩,有些倨傲的道:“你是族里最富的大户,自然要回馈下宗族,纵然小吃点亏也是族里长辈对你的关照,这片拳拳之心你要体谅么。再者说,”姚礼仁转头看了下窗外,那边正是佃户们闹事的方向,“你的佃户如此刁蛮,我们买下土地还要重新立佃契,这么一闹,今年的收成可就没了,这笔钱,侄儿可要补偿给大家伙。”

他们这么一撒欢,可叫王仙儿抓住机会了,就见这个小女子脸色一板,冷冷的道:“诸位都是叔伯,本来不该我一个外姓旁人说话,只是小女子是姚家的媳妇,已经姓了姚,我夫君日后也要接掌姚家的族长,几位叔伯如此无礼,是否感觉族规不足以管束诸位了?”

既然是族里长辈,姚江虽然带伤,还是龇牙咧嘴的接到了院子里,就见迎面走来一群老少爷们,当前一个同样需要搀扶的鹤老者,隐隐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人妻少妇全身酡红,姚江却不肯放过她,两手用力搓揉王仙儿,很快的,一口han住了那颗分红的樱桃,两只手开始向下侵袭过去,掠过那芳草地,竟是在仙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前一后占据了女人的要害,十指仿若灵蛇,一头钻入幽深的古洞之中……

姚夫人不知姚江心里所想,依旧甜蜜的道:“就是我父亲啊,你的岳父泰山么,他是整个潮州最有可能买下我们这些地的人了……”

廖莹中苦笑起来,用了很大的耐心对姚江解释:那个狗屁蒙古细作的罪名与贾似道完全无关,姚江是九月份逃出临安的,贾似道十月才接到皇命返回临安,那个时候,姚崇孝就已经成了钦定的罪犯,被满天下通缉呢。

来人倒也随和,很是体谅的拱拱手,自言名叫廖莹中,特意充当知县大人的中人,请姚江前往县衙一叙。

听到这话,姚江脑门立时挂上几根黑线,妈的,这个老姚,如此做法不是将那些海贼往死里得罪么,虽然海贼绑票在先,但是姚江还是良善百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最适合现在的情况,这下可好,怕是白头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了。

“少爷在哪里?”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姚江的迷蒙,就见一个穿戴得体面容清秀的少妇盈盈而来,一见被包成粽子般的姚江,单手捂住嘴,眼睛一红,流下两行清泪,身形飞开的扑到姚江面前,小心的在姚江脸上抚mo,这时才痛哭失声:“我可怜的夫君啊——”

于海也奔过来用木棍插住院门,这才暂时将孙大脑袋几个家伙堵在院外。姚江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去骂于海毛楞,忙不迭的叫于海打开后门逃走。

茗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边将交子递给掌柜,一边扭头看向魏逸之,笑着打趣,只说自己喝点酒便话多。

如此良机,姚江怎么会放过,当即换了一个方子出来,要茗烟按照这个新药方抓药。果然,孙有常看了一眼药方,虽然眼中有疑色,还是挥手放行了。

想到这,老姚微微抬头看向姚江,房间阴暗看不大清楚姚江的眼神,偏偏他老是觉着有两道寒光射在身上,盯得他全身不自在,惟有一个头磕在地上,用略微悲切的声音对姚江哭诉,想要留下来保护少东家。

一看到是鉴定饰,伙计也不推脱,将几个人请到一边落座,然后飞快的跑去后面请出一人。这人年纪在五十来岁,一双小眼睛异常明亮,他不仅是这间饰店的东家,更是店中鉴赏的行家,出来一溜快船张几个人,眼神好似要将几个人看到骨头里一样。

哪里想到,不提蒲家还好,一说出蒲家来,这位快船张立时翻脸,大手一挥打翻了船老大的凭据,然后对着蒲家骂骂咧咧的便要作。

也难怪姚江如此不堪,在奢华的临安城,一百文钱就足够两个人吃顿饭,出了临安,二十贯钱就能让一个赤贫的人从此脱贫迈入小康生活,差不多就应该是后世的十万八万块样子吧,嗯,这还是往少了说的。那么,万贯是个什么概念?估计着,放后世说千万家财都少了,穿越到南宋成了富二代,估计这个好运气是人就会羡慕啊。

现这个场面的大理寺兵丁暗自咋舌,这谁啊,和谁有深仇大恨,被人整治成这个样子?要是换成兵丁自己,怕是活下去的心都没了,直接找根树上吊算了。

其实,并非是坐着的老者长的有多难看,只因这人生的一张青脸,整个面堂都是青兮兮的,看着就不像是个活人,估计半夜出来溜达能吓死几个,这么人坐在那里,换了谁乍一看都要吓一跳。

押上了女儿,这次姚崇孝停下的时间更久。

大手捏紧这张汇票,董骠骑脑子晕乎乎的,连他自己是如何走出门都不知道,直到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倒在临安路边的下水沟里了。

董骠骑先是浑浑噩噩的交出了大把的铜钱,傻了半天后,突然大叫一声:“老子要达了,”话音未落,一头冲到姚江面前纳头便拜。

随即,大宋的皇帝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对左相道:“只是那个叫姚崇孝的太学生,应当如何处置才好?”

想到这里,文天祥顿感全身冰寒,同时对姚崇孝钦佩起来,在重伤之下还能想的如此长远周密,不要说数千太学生之中,怕是大宋的朝堂上,能有姚崇孝这番见识和果决的人也没几个吧。

文天祥听得真切,却不明白姚崇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前面的狼应该是指奸相丁大全了,后面的虎又是在说谁?想要再问,却感觉与这个姚崇孝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惟有将一肚子的问题压住,又安慰了姚崇孝几句,正准备告辞的当,突听门口一阵的喧哗声。

史蒙卿的祖父史弥巩,乃是权相史弥远的表弟,自小就是世家出身,与同样身家不菲的姚崇孝极为要好,但是对出身低微的陈宜中却是不大待见,即便是在陈宜中大红大紫的时候,也曾流露过对陈宜中不屑的言论。

吴盛几乎要骂人了,一个瓮中捉鳖,什么酒坛子的,可是,回头看看那条山道,他又把话咽回去,小心的试探道:“二当家的,不如,我们派人回去,请大当家的援兵……”

不等他把话说完,神力王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老大一来,我的两千贯就没了,再说了,要是老三过来,他娘的,弟兄们怕是连毛都分不到了。”

看到这个情形,吴盛惟有咽下刚才准备好的话,瞧瞧停泊在港湾里的大船,上面有将三四百弟兄,估计能拿下这座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