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敢来指责他,事实上他做的没错,在这个时代最讲究天人感应,皇帝作为天帝之子,虽然是平时接收天人感应最多的人,但是当皇帝做错事情的时候,上天往往也会通过别人,向天子传达天庭的意思,今次,死而复生的姚崇孝,明显成为了天庭选中的人。

不等文天祥说话,那边的史蒙卿冲上来,冷笑着伸手出来就要圣旨。

等到陈宜中大嘴片子上下开合,鼓动太学生一起去叩阙的时候,姚江几乎要疯掉了,天,不仅仅要和朝廷大佬掰手腕,还要闹得这么大,这不是逼着丁大全对自己下手么?上次丁大全没能要了自己的命,可不意味着丁大全这次就肯继续失手啊,不成,老子不陪陈宜中疯,要离开这里,必须走,现在就走。

他挣扎着抬起身,刚要向外看,就听远处响起“哇——”的一声女人的惨叫,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姚江可是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挣扎着跳出那个倒霉的棺材,谁知道,脚上的鞋也不知是什么式样的,竟然硬的可以,不仅硬,还有鞋帮,最最要命的,鞋帮不能打弯!

“姚神仙是哪个?你这阚货是从外地来的吧,现在的临安城里有谁不知道姚崇孝姚神仙的大名?啥,我这东西是假的?妈的,小贼,走走走,去官府,我他娘的和你打官司去。姚神仙是什么人?那是我亲舅舅,要不是看诸位脸上有晦色,一个个家里不干净,我这做外甥的,犯得着偷出老舅他老人家的精血么,你们这些白眼狼,滚滚滚,自己找着倒霉,不要碍到别人,滚——”

看着虬须汉子怒目横视的样子,尤其是那只不时亮出来晃晃的钵盂大小的拳头,那些怀疑的人也不好争辩下去,惟有缩缩脖躲开了,至于将信将疑的,一听虬须汉子与姚神仙还是亲戚,更是笃信不疑,纷纷掏钱出来“请”一把黄纸符回去。

突然间,一支被白布条包裹的胳膊伸过来,将虬须汉子手上的黄纸符尽数夺了去。

虬须汉子名唤董骠骑,乃是临安城里一个破落户,平日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过活,这些日子靠着卖姚崇孝的精血神符,着实让他小赚一笔,心里正乐得没边,不成想被人横插了一把,心里这个窝火啊。

可是,当董骠骑看清楚抓他的人,吓得激灵一下,险些趴到地上去:我的妈呀娘呀,这,这是个人啊,还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就见来人竟是全身被布条包裹着,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这等古怪的打扮青天白日里看到了,要说不吓人那是小妈养的。

“我是谁?我是亲舅舅啊。”南宋版木乃伊嘿嘿笑起来,不知为什么这笑声听着让虬须汉子一阵阵毛。

“放屁,你·***占老子便宜——”虬须汉子气急大骂出来。

哪知道,虬须汉子才喊了一半,就见那木乃伊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生生将这货拎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他娘的败坏老子名声——”

说话,木乃伊就将虬须汉子拖进了一边的小巷。

虬须汉子还糊里糊涂呢,当他被大力掼在地上的时候,才现,巷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位南宋版木乃伊。

见到这条大汉被扔在地上,茗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失声道:“少爷,你……”

木乃伊正是姚江,也不知是不是穿越的缘故,本来是重伤到大小便不能自理的身子,竟然飞愈合了,直到进了瓦子,见到虬须汉子在那里用自己名头坑人,他一时不忿,竟然跳起来将那货拖了过来。

姚江怒气冲天的踩上虬须汉子,伸手在其眼前晃晃,凶巴巴的道:“小子,知道我是谁了么?”

虬须汉子这时还能猜不到么,马上点头,脸上现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刚要开口哀求,无非就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孩儿嗷嗷待哺这类的话来。

谁想到,姚江把手摊开,冷喝道:“分成拿来!”

立时,所有人都石化了。

姚江这话喊得理直气壮,妈的,敢用老子名头,这叫啥,这叫肖像权,老子没去告你侵权已经好不错了,现在还敢不拿抽头出来?真***活腻了。

一听这活僵尸要分成,董骠骑晕乎乎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不敢置信的望着姚江,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疼,真他们的疼,是真事,妈的,是不是昨晚良心现,没去拿城隍庙供桌上的吃喝,今天城隍爷就关照自己了?

董骠骑先是浑浑噩噩的交出了大把的铜钱,傻了半天后,突然大叫一声:“老子要达了,”话音未落,一头冲到姚江面前纳头便拜。

这声咋呼将个姚江吓得不轻,此时他正坐在街边笑嘻嘻的看姑娘。

在前世,姚江的家境并不算好,平日里不是傻乎乎的埋头学习,就是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玩游戏混网络上,好不容易用歪门邪道把上校花,先上车后补票的后果,换来了校花对他的严厉管束,平时不要说肆无忌惮的看mm,便是路上斜眼都不成。

是以,姚江前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学学那些恶少,带上一群打手家奴坐在道边,有mm路过的时候能看个仔细,若是mm不满意,他只消努努嘴就能摆平。

现在,似乎这个愿望终于能实现了,姚江大张着嘴,不顾哈喇子从嘴角淌下,不错神的看着从面前走过的女人,时不时的还大声吆喝着:“嘿,小妞,给哥笑一个,哥有钱……”

这里是瓦子,来往的姑娘,不是表演的歌姬,就是酒家雇来的酒娘,模样自是差不了,可是,这些女孩平日里见过好色的,却没见过如此没品的色棍:有钱?在临安城里敢说自己有钱的,那一定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有几个姑娘想骂几句,谁想顺着声音看过去,竟是一个全身被包在布条里的人形物事,也说不清是活人还是僵尸,身边蹲着一个虬须汉子,两个东西身后是一排家丁。

这种组合,要多稀奇就有多稀奇,吓得这些个姑娘花容失色,慌慌张张的跑开了,哪里还敢过来开骂。

董骠骑也没想到,这位姚神仙如此没品,妈的,就是临安城里最下三滥的痞·子,也不会干这种事,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真他娘的丢人啊。不成,不能陪着他在这里丢人现眼,董骠骑打定主意,当即笑嘻嘻的向身边的姚崇孝推荐,既然姚神仙喜欢姑娘,不如去青楼吧,那里的姑娘不止能看,还能随便摸……

“青楼?”姚江皱皱眉,只是这个动作因为布条的包裹,表现的不大明显,“既然是那个地方,有良家么?有萝莉么?有御姐么?有**么?哦,你不懂,直说吧,有鞭打么,有滴蜡么,有捆绑么?有浣肠么?什么,都没有,靠,那我去干啥,不如在这里看mm来的舒服。”

这连串的问题将个董骠骑问的懵了,姚崇孝刚才说的东西,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偏偏放到一起就让人云山雾绕了,看来啊,这书读的多,学问越大,果然见识不凡,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出败类?当然是斯文人啊。

董骠骑一向自诩精通帝都青楼楚馆,今天被一个读书人鄙视,虽然敬服对方的学识,但心中仍是大为不忿,搜肚刮肠的寻出最近青楼推出的新鲜调调,正准备好好宣讲一番,孰料姚崇孝耳朵微侧,而后突然一把抓起他来,询问有无可以栖身落脚的地方。

栖身落脚啊……董骠骑第一个想法就是去青楼,看姚神仙身后一溜的家丁,想来也是囊中丰富,如果去了青楼自己还能蹭一次白嫖。

谁想到,姚崇孝听后立即摇头,断然拒绝了这个极具诱惑的建议,他的要求非常简单:最好是独门独院的住户,让他可以不被人打搅。

独门独户?看看姚崇孝身后十来个家丁亲随,董骠骑有些冒汗了,妈呀,这么多人,那要多大的院套才能装下?想想自己平时都是在临安的寺庙厮混,可要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大院套……

等等,董骠骑猛然想起一个地方来,当即拍着胸脯对姚崇孝表态,他一定要将姚神仙安排的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