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薇珊从那天之后,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哦?我无法理解,你一直都很恨我,为什么当时不向警察告发我呢?”

“愿意。”

“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想,我有很久很久都不必回安清了。”

吕白大作家前脚刚踏进阳台,凛冽的春风迎面而来,伴随着隔壁的一阵鬼哭狼嚎:

夏薇薇冷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袁青和吕白静静站在长桌右侧,等到继父大摇大摆坐上主位,袁母在左侧的位置落座,方才坐下。

吕白没有半丝温度的声音在袁青耳边响起,那两人打哑谜似的争执总要携带上自己这块夹板告终。是啊,不就是个酒店而已,为什么会惹吕大作家如此不快呢?袁青垂下那白皙圆润的小脸,她终究没有像夏薇薇那样的底气,公然的向男人提出质疑。

【对不起,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改日再约时间,我会把一切详细的告诉你。】

“多少钱?”

李砚用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眼前这个自以为得计的蠢女人,不知是愤怒,还是嘲讽:

为她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一些无形的东西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唉,没想到这么不好糊弄啊。”

在卢城多年,这是袁青第二次拜访夏薇薇的家。

袁青脸上一热,奉上白眼一枚:

说罢,女人就干脆利落的将托盘横在他的面前,然后自顾自离开了。

不知是为了体现主角的明察秋毫还是作者本人的恶趣味,每当吕大作家的小说里出现心怀叵测的角色时,总是不吝笔墨,详细描写那些做贼心虚的配角们的面部表情和下意识的小动作。

“我说过,常山现在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他真要对付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况且像这样记者与受访者共同配合完成的专访,对方一般都会将采访成稿交由我这个受访者审稿后,才会发布在媒体上。换而言之,我周末就收到了常山给我发来的稿子,经由我的首肯后,方才刊登在《卢城日报》上。”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看来常记者是有备而来,不然也不会对我‘不幸的童年’如此言之凿凿。”

“怎么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

袁青心里乐开了花,和从厨房端出茶点的吕大作家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曹老板挑起眉,还没有发话,就听见他的女友拔高声音,尖叫道:

到达传说中的星湖别墅区时,已是午后两点多日头最高的时候,别墅区有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纹丝不动站在入口处,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若非有什么大事,这厮一般不到十点半不会起床。

“所以就等着吧,实在有什么问题就去问老板,在公司解散前我不是给你老板的电话了吗?”

“你的笑容好猥琐。”袁青嫌弃的把饭盒挪得离肖阳远一点,“你到底招不招我啊,放心,我要求不高,只要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三千块以上,其他就别无所求了。”

“既然在正经八百的上班,房租总有钱交的吧?还有你那条狗,挂着铃铛整天汪汪汪,把我楼下的租户都吵得都要搬走了!”

“我和夏助理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拖欠,工资都是按时发的。”吕白勾起唇角,浅笑。

吕白家距离超市很近,超小路的话只需差不多三分钟的车程,就进入了有健身馆和花园的中档住宅区——青竹小区。吕白将车停在指定停车区域后,便和袁青一齐下了车,两人同时步入靠近健身馆位置的一栋二十层的公寓楼,然后搭乘公寓电梯达到第十层楼。

吕白点了点头,似乎对对方的老实交代很满意,语气十分自然的问:

“吕白……他不姓李。”

“那么,你想看到这偌大的家业都落到李砚手中吗?一旦他得到这么大的家业,那蠢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我儿子。因为这是他所以为的,最能让我毫无招架之力的方法。到那时,李雪珊只会选择站在强者的一边,她会帮着李砚一起对付我们母子,还有——你。这样的下场你能够承受吗?一个没有父母支持,失业后靠我儿子存活的女人?!”

就在这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吕白满脸煞气的站在原地,嘴角有一丝猩红: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在他身后有两个穿西服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腹部□□。

阮心眉面无表情的走到儿子面前,俯视着倒地的保镖:

“谢谢你帮我测试了一下我的保全系统,但不要把我的客气当做福气!”

吕白完全无视自己的母亲,他伸出手,目光直直的看向袁青:

“我们走。”

什么都无需多言,也不再有困惑,袁青将自己的手塞进了那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掌中。

或许比起脆弱的蛛网,李园更像个金子做的囚笼,不论是自愿被关进去的,还是被迫进入的,时间长了,都会变得妖魔化,她不想看见吕白也变得和他母亲一样,永远失去了温暖的笑意,让冷酷的纹路控制了头脑和心灵。

在离开安清前的一个小时,袁青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给袁母打了电话,袁母接到女儿的电话,显然有些意外,当她得知女儿正在火车站时,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

“青,原谅妈的自私,可是你还可以嫁人,拥有自己的生活,可妈后半辈子只有你爸和小丰了。如果我再因为你伤了他们的心,那我今后怎么办?谁来给我养老送终?”

“妈,我……”

“青,你不是个能干的孩子,早点找个好男人嫁掉吧,要是——吕白能看上你,那就更好了,他是个值得依靠终身的人。”

袁青纵有千言万语,终究咽了回去:

“妈,等我有一天结婚了,就把你接到卢城住。”

袁母笑了,语气里带着一种明知不可能的安慰:

“好,我等着我亲闺女披上婚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