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眉畔一心系在元子青身上,只想着如何让他不再推拒自己,自然也就顾不上别的。如今却要好生打算一番了。

手指触到的肌肤在发热发烫,她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元子青只觉得心头发颤,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下一刻门边被推开,眉畔站在门外,目光直直往他这里看过来。

听今日傅文瑞所言,纵然是与眉畔有亲的甘阳侯府,结亲时考虑得最多的,也是将来是否能够成为助力。然而眉畔偏偏什么都没有,所以甘阳侯夫人对她并不满意。

尤其是,眉畔其实本来就没有对甘阳侯府抱有期待,就是今日陈嬷嬷出现,她心里也猜测是元子青在背后使力。她想要的那个人是关心她的,这已十分足够了。

毕竟当初她选择仍旧留在关家,真正的目的,实际上只是为了更方便接触福王府。毕竟没有张氏带着,赏花宴她是进不去的。而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关家自然可有可无了。

如果不顾一切的话,要解决这件事情,是非常容易的。如元子舫所说,直接把人接出来,然后再慢慢对付关家就是了。然而这种做法,对眉畔的声誉却会造成莫大影响。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打算怎么可能实现?寿康侯府不愿意娶关玉柔,所以才打压关勉光,若是除掉了关家,自然就不必在意京城里的流言了。到时候大不了将关玉柔接进府去,要怎么磋磨,还不是任由他们?

在关玉柔想来,这时候元子舫自然会下意识的接住自己,而她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所以身子一歪的同时,她就闭上了眼睛,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么想着,看向关玉柔的眼神,简直带着几分怜悯了。

元子舫叹气,“我从前总以为世间女子无论何种性子,总有可爱之处。却不曾想,世间竟有这样刁蛮的女子!这一回总算也是长了见识了。以后必定离她们远远的。”

虽然是借住在别人家,但是院子里添一个人这种事,眉畔倒是可以做主的。她去跟张氏提起时,张氏也不曾在意。

只是这样一来,她跟元子青的事情,怕是就要多几分变数了。这也是眉畔之前按捺住,一直没有这么做的原因。现下却是顾不得了。

说到最后,他傲然一笑,“我若是想要什么,自然凭自己的本事去拿。何须仰赖一个身份?”

元子舫闻言也没了脾气。

“二公子多虑的,我没什么需要考虑的。”眉畔立刻道。

要是元子青一直吃这些东西,身体想好起来也难。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但……好吧,总算是个理由,别管正不正常。

元子舫“扑哧”一声笑了,“嫂子不用不好意思,这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当然,没有人会多嘴。”

元子青的视线在她脚上轻轻飘了一下,敛眉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眉畔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继续抄写手中的经书。那个被老太妃派来传话,兼观察她反应的婢女在一旁见了,不由微微点头。她回报老太妃之后,她老人家也十分满意。

其实福王府这一家人都很好。眉畔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经历,确定了这一点。那时她最后没有跟元子青走到一起,其实多半是两人之间的问题,元子青身体不好,所以不敢接受她,而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决。反倒没有承受过什么外界的压力。

他心悦的那个女子,心中也正好有他。

到底还有人慧眼识珠,知道长子的好处,福王妃心里自然高兴。至少她不用在一家人坐在一处说起此事的时候,因为无人青睐长子而觉得满心尴尬了。

所以那一天,福王妃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已经让眉畔知道,自己成功了。

再来一次,眉畔自然知道这传令的结果,最为出彩的,莫过于新安郡主,舒国公府嫡女方怡倩和翰林学士周蔡的女儿周映月三人。若论才华,眉畔自问不比人差,但她并不想争元子舫身边的位置,自然不能太过出风头,让人视为眼中钉。

眉畔终于忍不住,努力低下头去,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哽咽,“爹和娘都已经过世了,我……我如今寄居在二叔家中。”

因为眉畔挑的位置偏僻,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更不会有人上来攀谈。毕竟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资本的样子。何况大多数坐在外头的女孩儿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什么,自然不会注意到别人了。

眉畔道,“那我给二姐姐斟茶好了。”

“我知道。”眉畔道,“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他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行云跟在后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方才担忧自家姑娘,差点没想起来,福王府的世子,不就是那位据说常年缠绵病榻,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的病秧子吗?外间极少有关于他的传言,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得的是不治之症!

虽然见过真人之后,行云也承认外间的传言太过夸张。毕竟元子青这样子,虽然有些病弱,但距离“病入膏肓”还有一段距离。可无论如何,他身子弱是肯定的。自家小姐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位姑爷?

在行云眼中,自家姑娘无论如何是不会错的,那错的自然就是这位福王世子了。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做什么还跑来招惹自家姑娘?必定是图谋不轨!

至于福王世子能在自家姑娘身上图谋些什么,行云没有深想。在她眼中自家姑娘简直千好万好,纵使是皇子也是配得的,何况只是个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