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保护我呢?我死不足惜。我现在不但知道了您的身份,一旦这件事流传出去,您是必死无疑,因为人最讨厌就是被别人欺骗,皇上您欺骗了天下人。我只要将这件事告诉大皇子,您就没有容身之所了,可是到了如今的地步,您却还在心慈手软,您对我是不是太放纵了,这样,您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呢?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落雁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宫女要活命,忙忙道:“是是是,落雁姐姐放心,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她说完,福了一福,赶紧开溜。

存惜被打发回去休息,可不能全体倒下。

“本宫也是,早就听闻过夫人亦善于此道的,不如改天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

在座的前妃子们,听了这话,无不得意,看来太后要拿下徐疏桐了,哪知道这次太后却没说话。

薛意浓格外开心,“从来没人亲手给朕做过衣裳,真好,疏桐谢谢你!费了很多功夫吧,做的累不累,没有累着眼睛吧,要不要朕让人多给你送点蜡烛去,把屋里点的通亮……“她一股脑儿说那么多话,徐疏桐还真不知道接哪句话。

“不,朕只是有些事想不通。”

名声臭也不是一日两日的,这会儿却在乎起这个东西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

落雁摇头道:“皇上最喜欢夫人的东西,夏天虽然过了,扇套子却洗干净了,让整整齐齐的装到柜子里,准备来年再用,鞋子也漂亮,巴不得天天穿在脚上,每回下朝,必定换过来,又怕自己穿坏了,又想穿,又不想穿,在那咬牙切齿,唉声叹气,纠结的不行。”

李氏不语,而余时友的娘余氏却恶心了一把,女儿这才入宫,秦氏就想着要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送,那宫里难道是谁都能进去的?

“那怎么行,你弄头发呢!”

“好,只要你有心去做,这点事,本王自然替你办到。好了,不多说了,你附近的暗卫太多,让皇上知道我们私下里来往过密,终究不是好事,你好自为之,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就好。”

薛意浓不明就里,“朕都告诉他们了,让皇后别等朕,自己吃就行。”

“夫人现在没有事,她根本没有受伤。”而您竟然急吼吼的把我叫过来,消遣我真的很好玩吗?红莲愤愤,她今天好不容易得着一碗红烧猪蹄子吃,刚想开动,就被皇上征用了,这一回去,估计其余的要被她的狗狗给偷吃了。

百官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听闻有余兴节目,自然乐得拍手支持。眼睛都望着薛意浓,要她拿个主意,薛意浓顺应大家的意思,道:“准!”

任公公推却了一番,“咱家哪好意思要夫人的东西,只要日后夫人多在皇上面前为咱家美言几句,就够了。”

徐疏桐摇摇头,“欢喜还来不及。”

“皇上眼光果然不差,和哀家到是想在一处了。余时友端庄大方,又系丞相府所出,从小家教甚严,诗词歌赋没有不通的,又兼得琴棋书画,哀家看,就算那个徐奸妃在,也没得比。”

且说薛意浓回去后的第二日,任由百官跪拜磕头,高呼万岁完毕,让他们起来,说了苏御史欺诈民女之事,说到此处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龙椅的扶手,扶手的龙头当场断裂。

薛意浓道:“谁敢抓人!”她一出来,便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因为围观的人发现,她就是那个唯一能进这所院子的人,心里面对她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如今又听得她在苏御史面前,不露半分怯意,看样子,似乎大有来头的样子。

徐疏桐在心里咆哮,也就由得存惜玩去。

那书生道:“原来是同道中人。”

她这碗粥再多,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分,分不过来就要打,要杀,这宫里还有安静日子过么。

“这就要走?”

再一看徐疏桐,光滑的肩膀露出来,薛意浓鬼使神差的拎起了被子,顿时春光乍泄……她忙移开视线,觉得事情不大美妙,要是被徐疏桐看见,怕是以为自己偷看。

“是。”

“原来喜欢老虎呀!也是,这样的东西到底太秀气了些,带着也不配,不如这样,改明儿有空,臣妾给皇上绣一个,这天热了,也得绣只扇套子带着,还有寻常要放些小东西,没有荷包怎么成……”

“床很大,你看,有个人在就不那么空了。”

“是吗?随便,朕也不是特别稀罕这个位置,父皇想要拿去就好了。”

薛意浓一进来,宫人忙给她打了水让她擦脸,擦手,这一趟路,脸都晒红了。

“皇上早朝辛苦,臣妾弄了点桂圆莲子粥,皇上尝尝。”

不过商量来商量去,徐疏桐决定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薛意浓,“皇上年轻体热,臣妾的屋子凉快,臣妾再找别的屋子就是。”

“皇上,您找奴婢?”

“哦。”落雁擦擦嘴角的口水,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叫的。她走过去,看着那看似普通的盘香,还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很轻柔的香味,拿了之后又站到了薛意浓的身边,继续打瞌睡。

存惜泪盈于睫,“娘娘明白就好。”

“是,臣妾明白,多谢皇上,臣妾会好好考虑,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妾就先离开了。”在这里,鼻尖都是那个人的气息,她不知道看他好,还是不看好。

徐疏桐看着她,眼睛里带了几分微笑。“存惜,一直以来,多谢你了,本宫还有些金银首饰体己,都是皇上赏的,本宫又没有什么用处,都留给你们吧!”她说着就要把脖子挂上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王府的床榻上。她肮脏的小脸早被擦得干干净净,衣服早已换过,身上也清洗过了。

薛意浓才不和她争辩,催道:“快点吧,这一打扮,腿站得都酸了,别让父王和母妃等我们。”

所以选后一事,日日高涨。

这些小厮眉目清秀,看得令人心情大好之外。身材也是一律的匀称,脸上显现出坚毅,一看就知道是个会家子。

落雁痴痴一笑,道:“怎么了,摔了一跤就傻了,连嘴都不会张了。”

薛意浓不是笨蛋,宫廷剧也没少看。心思一转,有些明白过来,徐疏桐这是在给她报信,她忙忙起身,让摆驾坤园宫。

任公公此时让人把奏折抬过来,一见薛意浓走了,赶紧跟着,跟了几步又折回来,让人把奏折放那,谁也不准动,几个人看着,自己则跟上了薛意浓的轿辇。

坐在轿辇上,薛意浓理清了思绪。皇后邀徐疏桐下棋本也没什么,只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次她的目标是自己?

坤园宫中人,见薛意浓远远过来,脸上颇有喜色,忙进来道:“皇后,皇上过来了。”

余时友看了一眼对面的徐疏桐,见她垂眸看着棋盘,彷如未闻,手里还捏着一颗棋子,神态间并无异样,也没有急着起来迎驾。

她道:“本宫知道了。”对徐疏桐重复了一遍,“夫人,皇上来了。”

徐疏桐落下一子,淡淡道:“哦。”余时友本以为她会赶紧站起来,快速的迎上去,哪知道是这个态度。心里不清楚徐疏桐想什么,但是她明白,薛意浓过来绝对不会是顺路。

他是冲着徐疏桐来的,为她护驾来了。

余时友站了起来,准备迎驾。梅嬷嬷自然十分高兴,她的计策起效了,皇上果然来了!看见皇后与徐疏桐和睦相处,想来对皇后的印象也会改观。

而且借着这次机会,也狠狠的教训了徐疏桐一顿,梅嬷嬷心里暗爽。

接了人进来,薛意浓笑道:“疏桐,你跑皇后这里躲懒来了。”

“民女见过皇上。”她起身下拜,有弱柳之态,只是这一站,身体恍惚了一下,似要跌下去。旁边的存惜赶紧扶住。

薛意浓问道:“怎么回事?”发现她面色异样潮红,忙关心道:“病了吗?”

存惜早会意过来,道:“想来是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她故意强调那‘一个时辰’,果见薛意浓变了脸色。

“好好的吹一个时辰的风干什么?”目光冷冷的扫向了皇后,余时友一惊,也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家夫人,就任由的她胡闹。”薛意浓责备存惜道。

“回皇上的话,并没有。是皇后早早请了人过来下棋,夫人闻得皇后还没起来,不敢惊扰。”

“既然约定了时间,皇后怎么晚起了这么久,别不是故意的吧!”薛意浓的话,轻轻的落在余时友的心上,她只觉得重似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