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我妹妹有下落了吗?”

“您尽听存惜胡说,锅里多的是,吃吧。”三人吃了东西填肚子,存惜收了碗筷去了,留薛意浓和徐疏桐说话。

红莲是薛意浓的专属御医,而今亦以女子之身份在太医院供职。

“没事,一点儿小趣味。”

“公公亦是。”

薛意浓嘟嘟嘴,显得百无聊赖的样子。“没啥可高兴的,都叫我心里头烦恼,我原指望定你的,不曾想那些老滑头看出了破绽,朕怕撕了脸,彼此均不好看,以后朝廷里仰仗他们的地方还多得是,为此闹的不欢,于君臣,于国家都非好事,少不得受点委屈。”

太后道:“也不见得,哀家素闻李毅将军的爱女,活泼可爱,很有几分英气,只是你也知道意浓的性子,最是包容人的,可时间忍得久了,只怕嘴里不说,心里头厌恶,这帝后不合,有伤国体,还是余丞相的小孙女吧,在后方还是性子稳定一些的人合适。”

徐疏桐与她挥手作别,一回身见存惜站在她身后,略吓了一跳。责备道:“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属猫的吗?”

苏御史轻蔑的笑笑,“你跟本官,你配吗?你不过是一个被废掉的妃子,连在冷宫的都不如,到了外面,还摆什么臭架子,本宫几次邀请你入府一叙,你推三阻四,这会儿却让个小白脸进了门,怎么说?就许你偷汉子,不许本官打这些忤逆没眼睛的?”

相信她?她的确是值得相信的,徐疏桐有的她都有,既是如此,那就去瞧瞧?薛意浓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存惜眉开眼笑道:“那就去看看!”

“不见客,为何?”这可奇了。

余伍仁便不再劝了,有高瑞的前车之鉴,他乖的恰到好处,一面盯着薛定山等他说话,这事还是让皇上身边的人劝为好,他们这些外人说两句就行了。

毕竟那曾是先皇的女人,毕竟三千宠爱在一身,毕竟天姿国色,毕竟举世无双,毕竟很想要啊!

翌日醒来,薛意浓睁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十分沉重,回头看了一眼,不要吓出尿来,徐疏桐为什么会睡在她身边,赶紧拉开被子看看,还好,她的衣服都在,也不知道徐疏桐发现什么没有?

侍卫换了一批,高贵嫔打入冷宫。后宫之中,闹得沸沸扬扬,传到太后那里,太后并没说什么。

薛意浓大窘。这不是娘娘您亲笔绘制的么,还问我做什么,不要太会装!徐疏桐笑盯着薛意浓,薛意浓赶紧撇脸装不知道,既然皇上都害羞了,她也见好就收,问了帕子的事。

徐疏桐看着梳妆台,她此刻正坐在梳妆台上,薛意浓替她把钗给拔了,又将她的头发放下来。

“要么搬离这里,要么废掉徐贵妃,二选一。”

锦绣宫,徐疏桐坐在那,手里掀着茶碗,听着存惜汇报此事,嘴角勾出冷冷笑意。

“呸,做梦!”

“臣妾怎么敢。”

“什么,让它掉吧,姐有钱。”

“好,多谢她。落雁你去拿过来,落雁……”薛意浓喊了几遍,竟然发现落雁不动,一回过头,就见落雁站着打盹儿,眼睛闭着,手里握着把纸扇。

存惜是薛轻裘的人,但是她也可以是徐疏桐的人。存惜看着徐疏桐在动摇,再加了一句,也许对她来说,已是大逆不道的话。

薛轻裘脸笑肉不笑道:“那就有劳皇上了。”他单身匹马来到这里,兵马都被拦在京城之外,不得不处处警惕,只是他与那丫头三年未见了,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她到底是再也出不去了。

“皇上,您很好,不必自谦。”

落雁道:“要不是……嗯,奴婢也要求嫁了。”要是别人听见这话,恐怕真的会以为不自量力,什么癞□□想吃天鹅肉,什么照照镜子啥的,但薛意浓明白落雁省略的话。

皇上自从吃了她煮的东西,御膳房已经好几年没有为皇上开伙食了,而且此女别有巧思,常常给皇上制造机会,夜晚的生活,也弄得有声有色。

薛意浓尴尬的笑笑,“不敢不敢,我就想说,你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意浓,你没事,没事就好了。”贺妃说了一句话不到,竟流下眼泪来,“你把母妃给急死了,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为娘的怎么活下去。”又是这样的话,薛意浓叹气。

丞相府嫡孙余时卿乃是皇后的哥哥,长得十分秀美斯文,正是那一日在徐府门外和薛意浓谈话的那位。

他这次发现薛意浓就是当今的皇上,整个人的口水都是从嘴里挂到碗里的,太吃惊了,皇上竟然是他的妹夫。

余时卿道:“回爷爷的话,孙儿看着皇上面善,到像是上次在徐府门外见到的那位公子。”他说一句,便抬一下眼皮,有些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去前宠妃那串场子。

“哪个徐府?”

“就是……还请爷爷饶恕孙儿,孙儿才敢说。”

“卖关子,饶恕你。”

余时卿才敢把上次在徐府门前偶遇薛意浓的事说出来,他这话刚说完了,余丞相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前脚要废妃,你后脚就去找人家,要是让皇上知道,到好像我这么做,是为了成全你似的,啊呀,不得了……”

余丞相想到其中的牵连,脑袋都开始冒汗了,不断的用袖子擦着额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同时瞪了余时卿数眼。

当然余丞相想到的绝不止这些,前宠妃被废,是大臣们建议的,皇上也同意了,可是在这之前,皇上宿在锦绣宫,那两人若真发生了点什么,只怕宫里头禁止了,宫外头,怕又是藕断丝连。

根据皇上的种种表现,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后者。要是徐疏桐先怀上了孩子,皇上想立为太子也不是不能够,到时候母凭子贵,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皇上该不会跟他们在使迂回战术吧。余丞相直觉事情要糟糕,“但愿皇上席间没有认出你。”眼下也只好指望如此了。

祖孙三人想到后果,均是一层冷汗。痛骂徐疏桐恬不知耻,一个没了男人的寡妇,前宠妃,竟然对小叔子勾勾颤颤,不要脸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但痛骂于徐疏桐是无关痛痒的。

三人散后,独留余丞相在书房坐着。只是这伙人前脚跟走,就有个嬷嬷正满脸焦色的过来,她十分犹豫,所以一直走来走去,十指捏来捏去,就是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