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情稀薄,庶出更是备受冷落,凡事都是求着人。

顾安宁双眸含泪,拿手帕轻轻拭擦过这才抬眼道。“大夫人待安宁不厚,二夫人待安宁不亲,这表面功夫人人会做,总是关键时才知晓有用没用。”

说着这话,四夫人不觉撇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不可置否也没理会。直到离了六进门也没开口说过别的。

倒是也送来了三千两的银票,是做了壁石珠帘生意的钱,账本也是半年一算,三七,她三,胡三姑娘得七,自然是不吃亏。

昨日青桐半夜起来写了这书信不敢惊动人,手都已经打的皮开肉绽了,光是写个书信就疼的她哭了好几回。

杨老夫人摆了摆手这才进了马车,待帘子一放下马夫手里的马鞭一扬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离去。

青园一高兴起来就站不住脚跟,顾安宁刚进门就被她埋头撞了上来,以她那股子蛮劲将人直直的撞在地上这可是防不胜防的摔着了。

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皇亲国戚,顶着庶出的身份与那些嫡出亲近了让人说的难听,若是嫡出那才是一段佳缘。

瞧着顾安初一副得意的面孔,顾安宁不觉笑道。“这话兴许你说对了。”她本就是嫡出,何来当成?

“你这话我谨记着,就这么一回了,日后我自己日子都难过,哪有多余的再去接济。”她在顾家看着是二少夫人,终究是顾家的人,往外送的只有少不能多本就是这个道理。

可安宁心书信中提及的这种珠子还能请他雕刻,虽是头一回听说,却的确稀奇。

“安宁谢夫人夸赞。”

说罢,叫了身边的丫鬟夏春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二夫人再恨大夫人,却没想过如何对付顾安宁,如今也只是想早早的将人定下亲事不再出岔子,也好罢了江杨氏的心思。

二夫人笑了笑。“弟妹对安宁好,我这心里也高兴,毕竟她没了柳姨娘,在府里也就少了一份依靠。”说着,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南风林看顾安宁这就走了,张了张嘴,转而便起身朝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晚辈也先行告退。”

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陵王妃怎来了顾家?陵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皇弟,只因陵王对政事并没兴趣,与陵王妃过着和睦的日子。

顾家的三老爷和四老爷均是官,在朝中求情,圣上网开一面,不念功劳念苦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北院东厢,屋内传出一声啷当,刚端在手里的汤药连碗都摔成了碎片,荣氏红了眼眶,一瞬不瞬的盯着红玉,苍白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

青釉轻声应是,这会青竹从外面进了来,脸上带着笑意,将书信递到了跟前,道。“是江家捎来的。”

倒是三夫人承了顾安宁的情,那些药一直服用,就连李大夫替她把脉也忍不住嘘唏,自然是有用。

徐妈妈带着人过来,李妈妈放下忙活迎了上去,几个人瞧也没瞧她直径进了屋子。

徐正宇在顾家逗留了几日,这几日顾安勍也在家中,除此之外,北香园的三少爷顾安仁,因同胞妹妹的香消玉损每日都按着时辰回府。

月牙今年二十,七年前也有十三岁。

顾安宁神色真诚无比,看的柳姨娘忽然觉着自己是想多了,她当初在北园半点心思都没有,仅仅是去了南院两三个月又能变到哪儿去。

至于江杨氏提及邀她去贡山陵城游玩的事儿,她既不想去也不能做主此事,私下拒了江绫的相邀后,也没在二夫人跟前提及。

顾家在启州本就是颇为有声望的人户,在京城的来往官僚也甚多,如此门风严谨的名门自然不会出任何岔子。

见这露春心模样的顾诗韵,顾安宁暗笑一声,随即道。“有何不妥,今日这些少年郎过来,不就是相看一番,再说,姐姐不是也没定亲。”

徐妈妈颔首应是,示意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上前去拉扯陈姨娘。

顾安宁坐在桌前,瞧了门外一眼。

说完便去将糕点拿了来。“这是姑娘特意去凤祥楼给你们带回来的,拿去分吃罢!”

屋内的老匣子上着锁,这钥匙除了夫人掌管就是徐妈妈手里,就连红菱也不知那个不起眼的匣子中装的是什么。

“我们这顾家的姑娘,没了清白哪能再嫁。”四夫人忍不住开口道,瞧了赵李氏一眼,面上尽是不屑。“怕是等不出一些日子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依我看,还是送去顾家庵堂度过余生,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多谢江大夫人。”

“姑娘,赵三少爷上顾家来了,还是与北院二少爷一同回来的,现下正在北院呢!”

心里即便不甘心,顾安予还是将汤药喝了下去。

“也得瞧姑娘性子如何,性子好自然好教,性子不好的,暗地里如何对付你又是另一回事了。”

妙林懂些药理,听着顾安宁说着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