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寇无意识的深陷进了皮肉里,还是一阵的刺痛将她拉回了清醒。用力摇了摇头,不再深想。

但那时还是小小的一只萝莉的她,却一步不离,一直探头探脑的跟在父母身后,紧张的和医生问这问那儿,时间久了,即使是意识朦胧中的他,都有了种大命休矣的感觉,后来医生给他扎针,他是没有什么的反应的,但是看着她那张小脸,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场声泪俱下的话剧,那表逼真的就好像有侩子手在将他凌迟一般,后来更是尖叫一声的跑了出去。原本很普通的一件小事,却给他留下了阴影。

有点后悔,待她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想要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很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太多了,只是更多是模糊了,记不清,也不想说了,一一列举,也挺没意思的。”

梁薄哥哥,阿姨为什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呢?哥哥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啊。

我可以吻你嘛?

“亲爱的还没睡啊?”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沙旁,搂住他,整个软绵甜腻的偎在他怀里,在颊上亲了一记,甜靡而诱人的笑,在他胸口划着圈圈,“等我呢?”

“本来就是,就是这个样子。”可能是被撩拨的狠了,叶臻急了也会咬人,“总之你说的都是对的,不听你话你就打我。”

cvin倒是并没有多问,而是喟然一叹,“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去了英国,你和我打声招呼,我也能帮你照顾照顾,起码不会”

“苏家是和他招上了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一直咬着不放?”

叶臻也是急了,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了与本意全然相反的话,“本来就是你答应好的事,怎么还成了我的错?”

“那是因为小唯身体不好。”他出声打断。

纫玉

“嘟嘟”的声音并没有响多久,那一头便被接起,“是谁?”

“没什么。”他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就是忽然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没错。”

梁薄沉默了一下,还未想出该如何应对。

旺财终于可以安心的享用它的下午茶,高贵冷艳的瞄了眼沙上那对儿交叠的人影。真好,再没有人愚蠢的人类打搅它了。大快朵颐的填饱了肚子之后,它心满意足的舔舔爪子,懒懒的在原地打起了滚:

她听见他如此说,“谢谢。”

“滚!”

叶臻消化了很久,还是不太懂,只能老实的摇头,“我不明白。”

不料他一个完整的词语都没蹦出,就感觉到一个未知的东西重重的砸到了脸上,擦着鼻翼而过,由于用力过猛,刮伤了眼角,有点疼,下意识的捂住伤处,有鲜红的液体蜿蜒而下。

追忆似水年华,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在曼彻斯特的那个新年

房内的颜色很温暖,四处很柔软。只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有种扑面而来的压抑。

“我不姓温!”她忽的又朝她喊了一声,虽然不至于像刚刚那般歇斯底里,却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他冷淡的说,“下午纫玉醒了,我再问问她想不想再和你聊。”

两只小包子,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自打生下来那天起,就凑在一张摇篮里,两张圆圆的小脸蛋挨在一起,除了眸色,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了?!”他原本正埋于设计台附近寻觅些什么,闻声即刻抬起了头,朝她看过来,同时迈开步子。

“苏伯伯,您不能这样说啊求您了,您是这方面最厉害的专家了,如果您都说不行,那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苏伯伯我求求您了”

小唯宝贝:

记忆倾洪般倒流,又是一番惨事,让人无法正视的悲痛。他怔了怔,旋即停下车,握住她的手:

她尝试着抽离,没成功,只能尽量保持声音的平淡,“出国一趟,总得学的带点什么回来,又不是去旅游。”

“梁薄你,你别再靠过来了。”她几乎是在抖,“那天,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臻莞尔,淡淡,“我猜也是,他以前招待好朋友就喜欢用这”

梁薄握住她细弱的小手,心头微酸,表依旧是细致而温柔的,“不难受了就好。”

“感冒?那算了吧,你好好休息。”朵瓷止住话头。

离开家门那一天,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脑海中清晰的回放。这么多年她每每想起,都很想笑。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也会如此吧?

梁薄起身,小心的抱起仍在熟睡中的女儿,仔细不惊醒她,一边轻声吩咐朵瓷,“你一会儿送小唯回去吧。然后可以休假了,这星期集团里不忙,休几天你自己斟酌。”

纫玉甜甜的笑了,颊边的梨涡深陷,她抬手像模像样的摸摸他的头,奶声奶气,“对嘛,这才乖。爹地乖乖,纫玉喜欢喔。”

“妈咪。”纫玉又凑了过来,她以为她又来要糖果,刚有些无奈的准备开口,却:

梁薄原本已经有些松弛的嘴角蓦然僵住,不知道是不是受今天波动甚大的绪所影响,分明只是无心的,还带着些玩笑的话,却那么容易就平白无故的勾起些许昔日的旧伤,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这些,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是啊,爹地也是这样说的。”小纫玉毫不害臊的扬起的小脑袋,多的溢出来的骄傲,“叔叔,纫玉送花花谢谢叔叔好不好?”

“妈咪,这是哪儿?”小纫玉摇晃着她的衣角。

叶臻偏过脸,“不想。”

这种感觉,叫做内疚。

“什么?”一时忘了自己的初衷,她顺着他的话便问了下去。

“有必要那么紧张么?”她小声的质疑,“只是搭个便车罢了。”

窗外的雨雪越来越急,大朵大朵的雪花拍打在透明的车窗上,放眼望去,铅灰的天际,茫茫落雪,彼此交汇,绵绵不尽,像是无数根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互相带乱彼此的轨迹,剪不断也解不开。

窗户关的紧。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纸团弹了回来,滚落她的脚下。

“有事么?”挂断电话,叶臻抬头,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