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你。”

“苏牧天”她牙关几乎都在打颤,吐字不清,“你,你冷静点”

“我曾经做过一件事,很残酷的事,若是失败,我不配为人父。若是成功,我不配为人夫。很不幸,我成功了。”

“收起来吧。”眼神移向一边,他并没有接。

而当年唯一的可行的之策却因为她的一再优柔寡断而错失,再也没机会了。事实证明,他当年那个近乎于冷酷的法子才是是对的,而她她那份自以为是的良善,只帮了倒忙。她有什么颜面再去认她。作为一个医生,既医不了自己,也挽救不了自己最珍视的孩子。她不配为医,更不配为母。

叶臻看着他目光转都不转的牢牢锁在纫玉的脸蛋上,手心开始冒汗,心底究竟是虚的。何况他看了那么久,眸中甚至透露了些许若有所思的绪。

“你能不能认真和我说会儿话。”他质问。

“因为妈咪是医生呀,医生不是都会打针针,怎么还会病嘛?”好奇宝宝很认真。

他简短的“哦”了一声,古怪的笑笑,又开口,“人倒是不错,还顺带送你条围巾?挺体贴的么。”

“梁先梁薄。”她很识时务的改了口,闭上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口,故作镇定的声音微微抖,“我们还能好好谈事么?你这样真的不好。”

梁薄拉开车门,一不的站在门口,分外温文尔雅的朝她伸出手,叶臻抬头看着他,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最终,无人说一句话,她默默叹息,将手递给他。

那女人愣了愣,旋即微笑,“温?算是吧,怎么你认识我?”

朵瓷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忙出声宽慰,“但小唯不会的。”

黝黑的石碑上,这一行字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

“爹地晚安。”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况。苏牧天觉得有些尴尬,无论如何,在不知的况下以如此方式谈到对方已故妻子,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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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薄应该还不知道吧?”他又一次开口,“要不要我做个顺水人”

“不要。”她猛然站住,几乎是喊了出来。

不要,不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现在过得是这个样子,沦落在这个境地。

“我倒想看看,你叶臻离了我,又能混成什么样子?”

离开家门那一天,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脑海中清晰的回放。这么多年她每每想起,都很想笑。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也会如此吧?

“这女人呐,就是矫,莫名其妙的。”他忽然一声感叹,只是不知道是在评论谁,语气中罕见的沾染了些微微的酸涩,“算了,看你也挺不容易的,给你提个醒吧,你的所有行踪,所有日程,每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做了些什么事,姓苏的都清清楚楚一本帐呢,你看他连我都能挖出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叶臻只感觉脑袋轰的一热,有瞬间的空白,又听见安瑞在身后漫不经心的一声调笑:

“所以如果你和你那前夫有什么余未了,还真得当心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由于在盥洗室耽搁的时间着实不短,当她心思重重的回到展示大厅时,展会已经举行了约莫一半的时间,叶臻有些心不在焉地左右张望,刚刚他们落座的位置已然空了,苏牧天不知去往何处。

这个时间段秀场的氛围恰好掀至顶峰,众人翘以盼的,寰宇的总设计,梁薄的新作刚巧登场。

灯光由绚丽转为微暗,具有节奏感的音乐成了梦呓般的苏格兰风琴,其中甚至掺杂了些民谣的口哨声,极有格调。叶臻随意寻了处位置坐下,抬观望。

台上的各类名模,风姿各样,大胆的露背设计,若隐若现的超薄布料,领口更是开的让人脸红,的确是很颠覆传统婚纱的概念。叶臻皱眉,美则美矣,可这不的确太像他的风格,不禁暗自嘟哝了句: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奔放?”

一时间联想到自己上初中那会儿,他给自己设计衣服,总是恨不得拿个麻袋把她从头套到尾,连头都最好别露出来,再看着眼前一位位活色生香勾魂夺魄的丽人,就愈有些难以接受。

“太太。”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叶臻回头,现是苏牧天的助理,他很恭敬的冲她颔,温声,“先生在那边,让我来引你过去。”

随着他挤过熙攘拥挤的人群,心头都有些疑惑他是怎么一眼就找着了自己。一波又一波,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步子终于停下,人潮也瞬间松垮了很多,抬眼,现这是一个很僻静的休息室。

僻静到这屋内原本只有两个人。

苏牧天和梁薄。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到的一起。

“回来了?”苏牧天冲她招手,笑容明朗干净,没有一丝阴影,“来,这边坐。”

叶臻看了眼他对面的梁薄,没能控制住的打了个冷颤。缓缓移步,慢吞吞的走到苏牧天身边,没有坐实,只是稍稍挨着沙边缘坐下,但他却很自然的长臂一舒,比以往还要亲热的把她纳在臂弯间。

灯火昏暗,她得隙往对面一觑,刚巧看见对面的梁薄眉心一跳。

“真巧,刚刚谈到你。”他侧脸过来,在她颊边轻吻,“你就过来了。”

“谈到我什么?”丹寇深深的嵌入手心,几乎快要流血,她尽量克制着绪,争取不让语气有一丝异样。

“正说着,我们要结婚,而你正缺一套礼服。”他笑容温柔的都有点不真实了,说完这句,又将话锋转向对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得动梁先生亲自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