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远离了自己,伸二觉得眼前一阵黑,耳边响起一阵轰鸣,连嘴里都尝到了一丝腥甜,似乎是自己无意识中咬破了嘴唇。那告示板上的照片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不就是自己曾经被雨宫逸村压在身下时拍下的照片么。

但是伸二并没有就此停手,他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照片聚拢,堆成了一小堆,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面无表情的把手里那个似乎是自己的便宜父亲送来的打火机打着,狠狠地丢进了堆起的纸片堆里。看着红色的火焰舔食着纸屑,所有的纸屑开始逐渐的打卷,焦黑,伸二的心里逐渐放松了下来。

伸二的声音被一团塞进口中的布团打断了,只能徒劳的出无意义的呜咽声,雨宫逸村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伸二,伸出手在伸二精致的脸上游走,轻声的出感叹:“野种,你还真不愧是那不要脸的女人的种,长得还真不错。”

那男人有看向伸二:“你是叫雨宫伸二吧,这个名字还是当初我给你取得呢!孩子啊,你辛苦了,如果你留下来,我可以保证你过上最优越的生活,还可以学习魔法。对了,你在家里的时候你妈妈有没有教你魔法啊?”

看着伸二越来越小的背影,他的母亲终究是有些不舍,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叫住伸二的冲动,她打算回房休息会儿。然而,刚转过身,她的衣袖就带倒了放在门口的一个瓷器娃娃,娃娃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然而,当伸二真正看见来人的面孔时,他才现自己猜错了。来者有着与雨宫逸村完全不同的俊朗的面孔,银色的细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漠,但是伸二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担忧。伸二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惊讶的喊出了声:“石田龙弦,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在这个钟点!”

“怎么,你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就不奇怪么,”石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之后又整了整表情,重新严肃起来,“现在已经快12点了,你这么晚都没有回寝室,所以我出门找你。至于之所以可以知道你在这里,原因很简单,你的纸条落在寝室了。我猜你还在这里,所以来碰碰运气。”

伸二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在全校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依旧把自己当成室友,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鄙夷的神情。而当自己无缘无故消失时,又在这个钟点出来寻找自己,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伸二抿了抿嘴,开口时的声音坚定友好了不少:“特意出来找我,那个,谢谢。你以后叫我伸二就好。”

石田龙弦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时从没有与自己有过过多交谈的室友会突然向自己示好。因此,他几乎是在原地愣了不短的时间,才重新开口:“嗯,伸二,那个,你也可以叫我龙弦。”

两个人站着尴尬了一会,突然相视一笑,随手关上身后的门,趁着月色向寝室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走廊的拐角处,有一双充满着怨毒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因为嫉妒和暴躁,整张面孔都扭曲着,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恶毒的弧度。

伸二走在龙弦的身边,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己龙弦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问的问题:“龙弦,我想问你件事。嗯,你到底知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疯传的流言,就是关于我的那些。”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伸二是紧张着的,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对于这个在学校中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人,伸二还是相当重视的,他想知道自己在龙弦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准确地说,其实是因为伸二从心底深处升起的一股不安,他总是担忧这龙弦会因为这些不知所以的流言疏远自己,他需要一个保证或者说是一个肯定来支撑自己。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投注友情以及信任,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投注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当然,"龙弦的声音异常的轻松,回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伸二,"关于你的那些流言可是传得相当的疯狂,我想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点的。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被这样对待?"

伸二摇摇头,敷衍着嘟囔了一句,看出伸二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龙弦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伸二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体贴,突然感觉一阵暖流抚平了自己心中的疯狂,还是开了口:"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这样的人交好?"

"没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室友,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很欣赏你,所以我和你交好,这和那些关于你的流言又有什么关系呢?"龙弦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是伸二还是听出了他的认真。

直到这时,伸二才真正承认了龙弦是自己朋友,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也同样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然而,如今却仅仅凭借着龙弦短短的几句话把龙弦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第一个朋友。伸二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他想尝试着相信一次。

就这么闲聊着,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寝室,过度的疲惫,现死亡可以给自己带来愉悦导致的震惊以及与龙弦成为朋友带来的愉悦让伸二迅的进入了睡梦中,在玄虚的梦中,伸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忍气吞声的待在雨宫逸村的欺辱下,为什么不把那个该死的雨宫逸村赶出东大,绝对不想再让这个混蛋影响自己的生活了。

伸二带着复杂的情绪进入了梦想,而雨宫逸村可是没有这么容易就放松,他怨毒的诅咒着伸二,把手指捏的咯吱响。带着如同蛇一般的嘶声的话语从他的牙缝中吐露,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阴暗:“雨宫伸二,你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野种,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第二天,伸二一整个上午都显得有些神情恍惚,即使在上课的时候,他都感觉忐忑不安,他实际上是在等待着来自雨宫逸村的报复。像雨宫逸村这般小心眼的狭隘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昨天私自离开的自己的,他的计划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大约下午5点左右,伸二果然在操场旁边的小径上被雨宫逸村带领的一群色各异的小混混拦住了路上。而雨宫逸村一如以往站在了那群小混混的身后,双方人马就这么面对面的对峙着,都静默不语。

这种时候总是会有沉不住气的跳梁小丑耐不住自己窜出来,一个头顶红毛,耳朵上打满耳洞的家伙怜悯的看了眼伸二,声音里却满满都是兴奋:“这是个没有眼色的东西,谁让你得罪了雨宫大少,算你倒霉,兄弟们,我们上!”

说着,一群乌合之众就这么举着板砖和铁管向着伸二冲过来,而伸二却一反常态并没有三下两下撂倒那些没用的家伙,而是就这么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雨宫逸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当他看见伸二就这么不还手的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样子时,早就忘记了那些反常。

伸二抱头倒在地上,不是出轻微的□声,一个小混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尖锐的反射着阳光的刀刃已经对准了伸二,即将刺入伸二的身体。

“住手!”一个苍老却显得威严的声音制止了运动的刀尖,那声音里充斥着愤怒。当雨宫逸村回过头时,他才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群学生围住了,而出那声怒喝的正是站在人群中的医学院院长。

那位平时总是一脸温和的老人此时眉头紧锁,几步就走到了伸二身边,用力推开傻站在伸二身边的那群小混混。老人轻柔的把躺倒在地的伸二扶起,这时周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伸二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脸颊上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血来。

不过,也幸亏他脸上伤的并不深,不然指不定要毁容了,但是从伤口流出的血依旧覆盖了他的半张脸。不算脸上好几块青紫,伸二的身上也有许多伤口也同样渗着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狼狈。伸二此时微微低着头,肩膀轻微的耸动着,柔弱的靠在教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