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的流逝,脸庞会发生改变,从年幼到年轻,从年轻到衰老,但在外表之下,却是一颗善良温柔、至死不渝的心,心房内储藏的情感,像是用一生时光酝酿一坛举世无双的美酒,岁月的流转,非但不会让它的香气蒸发,而是只会让它越来越醇香。

“好吃就多吃点,你一个姑娘家,这一路上肯定不容易。”

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就不一样了,能够活下去,能够吃饱喝足穿暖,就已经谢天谢地,谁还会在乎这些。

城门口站着两队官兵,其中一个官兵伸手挡住韩玉的去路,大声问道,还一边上下打量着她。

因为大姨妈就是嫁到了崔寨,而且有不少人都认识,她愣是躲着,从寨子中央穿过,来到了官道,沿着大道,往前走了两三里路,站在一棵杨树下,歇歇脚。

可能平日里其他时间各忙各的,各闲各的,但吃饭的时候,总是可以在一起说说话,这也是农家人的餐桌文化。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韩文才,一下子安静下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从很浓变成很淡,眼睛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忧伤。

韩铁林家的婆娘靳氏有些钦羡地说道,“你看俺家的这个还没影儿呢。”

韩玉轻轻推开门,出来之后,又把门轻轻关上,来到院子里,看看东方天际,白里透红,如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给人光明和希望。

“婶子。”

袁氏轻轻咳了几声,说道:“阿泽,有句话。娘要问你。”

“阿泽,我会去找你!如果你是因为怕我受到牵连才这样做,我这辈子都不会饶过你,要每天给你吵架,找你算账!”

韩子明说道:“这好办,还怕她不急呢。”

春草接了簪子,挺着大肚子,慢慢地走着,进了韩玉的房间,把门关上。

“是啊,这不,是京城来的,给你。”

韩喜凤嘴角泛着笑意,说道:“既漂亮,又懂事乖巧,以后就是享福的料!”

“这都挨挨着,有啥可瞧,都好好的。”

“韩玉姑娘,你的信来了。”

韩玉知道,北方叫做“元宵”,南方叫做“汤圆”,做法略有不同。但其实就是正月十五吃的那种白白的圆圆的团子。以往每逢元宵节,不管是和家人过还是自己一个人,都是直接买来速冻的,吃是吃过,倒是亲手做,还真没有体验过。一听要做元宵,她立马就来劲儿了,注意力转移,自然不再动不动就离愁别绪、心如乱麻。

想到这里。韩玉抬头看了看东方天际,嘴角挂着笑意。

林氏帮韩冬抹去眼泪。说道:“赶紧别哭了,不然还得挨打,以后可得长耳性了啊。”

韩冬蹦的最欢,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喊道:“开门炮放了,快起来,要吃年夜饭了!”

林氏先往锅里添了小半锅的水,又弄了半碗米,淘也不淘,就倒进去。示意韩玉大火烧,趁这个间隙,打了半碗的面糊糊。等锅里水烧开了,米煮的稀巴烂的时候,林氏用筷子搅着面糊糊均匀地倒进锅里,随后用勺子搅了搅,这才盖上锅。

“什么理不理,合不合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都是咱自家的客,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客气啊!……”

“小玉,我真没事。”

“胭脂是第一个礼物。这是送第二个。”

白泽坐在韩玉身旁,顺着她看到方向看着,一副“望断天涯路”的惆怅挂在脸上,和他的年龄多少有些不符。显得少年老成。

林氏撩起围裙,擦了擦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破旧的钱袋,递给韩子明,嘱咐了一句,“他爹,割肉剩下的钱,你看看家里还缺点啥,看着买吧。”

韩冬连忙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去叫小玉跟阿泽哥出来。”

如此暴力血腥的场面,吓得韩玉和春草连忙闭上眼睛,白泽则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只听到那黄鼠狼吱吱两声,没了音响。

韩玉说道:“没有。我没有把钱给阿泽哥哥。”

韩玉继续努嘴嘟囔。但不等林氏再说话,赶紧大声说道。“娘,阿泽哥,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给阿泽哥,大哥二哥都置办点东西。”

“别乱啦,饭做好了,赶紧吃。吃罢赶紧上学堂。”

韩子明朝韩玉和白泽扬了扬下巴,问道:“你们两个知道为什么吗?”

饭后,韩子明去南头屠户家里隔了两斤肉,算是给先生的礼条子,还特意备了一些礼钱。

刚出坟院,从东边林子里出来,碰到了刚出门口的韩子丰的婆娘夏氏,她满心好奇地看着白泽,问道,“这是你哪地儿的亲戚?”

林氏说道:“俩小子都没上学,大字不识一箩筐,懂个屁的诗。”

林氏问道:“他爹,你说这阿泽啥时候过来?”

韩子明对天色的问题不以为意,淡定地说道,“哪怕是下场雨都没啥大问题,只要别下太大,不下冰蛋子就成。我保准儿把你娘儿俩安安稳稳送到家。”

一个略显单薄瘦弱的少年进屋来,说了一句,看到韩家三口人的时候,丝毫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这少年是白家的三少爷,名叫白泽。

韩子明说道:“瞧你说的,能出啥事!我又不是瞎子,这路模模糊糊看得清,就是刚才没当心一个轮子从沟子里碾过去了。”

韩冬说道:“小玉,你懂的可真多,我跟大哥都会好好读书。”

姜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怕什么呀,豆子碾碾,一针下去就是一个,不疼不痒的。”

“爹,别打了,大哥他还不是心疼我,不想叫我受苦受罪吗。”

王婆子毫不顾忌地问道:“这么标致的童养媳,花了多少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