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依然笑着,指着春草和韩俊,朝林氏喊道,“娘,他两口子合起来说瞎话欺负我。”

谢氏一听,连忙从灶屋里钻出来,围裙和两只手上都是面,还连忙说道。

韩玉接过肉来,出了门口,右转几步就到了二大爷韩铁链的家里,大黄狗立马汪汪叫了起来。

打完八段锦,在院子里歇息发呆的韩玉,看到春草扛着个大肚子出屋,连忙站起来,笑吟吟地说道,“我来做饭就行啦,你好好躺着安胎。否则让爹娘看到了,又该心疼了,挨骂的还是我。大哥回来要是知道,我都不好意思见他。”

春草笑笑,放下手里的针线,把小凳子放在韩玉的背后,往上一坐,两手在她的肩膀往脖颈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捏着,担心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就问道:“要是疼的话,喊一声,啊。”

因为没有电灯,韩玉通过模糊的轮廓看不到他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更不知道他是一夜未能睡着。

正在默默吃着的韩俊停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娘,我们要是不吃,最后不还都落到那个女人嘴里?”

韩子明和林氏本来已经差不多要醒了,听到钟声之后,起来点了灯,穿衣起床。

韩子明装作一脸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死妮儿,也不看看啥天,起来这么早,院子里这么冷,冻着了咋办,请郎中都不要钱是吧?快爬屋里去!”

“成,那就坐下歇会儿,正好有点事要说。”

“‘子’就是‘你’,意思是:今生拉着你的手永结美好,与你永不分离白头到老。”

韩子明一脸严肃,又分别看了看韩玉和春草,说道,“小玉,春草,你俩都听见没有,经常在身边看着伺候着。”他又朝林氏摆摆手,“方子给我,我现在就去抓药。”

韩玉说罢,被院子里的白雪刺得眼睛生疼,连忙闭上揉了揉,再睁开,慢慢适应了才好。

韩冬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解释:“爹,不是的,我在想,万一下雪下的太大,把人都埋住了,走不动路,去不了学堂。”

“他爹。刚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会儿又不慌了?”

林氏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爹,阿泽这是怎么了,你说是不是想家了?”

林氏看到之后。不但没笑,反而急了,连忙扯了韩子明的胳膊,说道,“快,快想办法把黄大仙给放了。”说完之后。还不忘双手合十,朝着那只黄鼠狼摆了摆,说道。“大仙别怪罪,孩子他爹不是有意的。这次把你放了,以后别再过来了。”

林氏问道:“这里只有五文,还有十文呢?”

虽知道林氏话锋一转,看着韩玉。说道,“看中的啥,让小玉这妮子给你买,她一张绣花就能卖几十文钱。”

春草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红了脸。低下了头。

孙子楚朝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来了,以后可要好好读书。”

“好。”

韩冬一听就不乐意了,嚷道:“不成,那也太公平了,大哥现在已经有了,真读不出来,难不成让我一个人打光棍啊!”

韩俊推了一把韩冬的头,说道:“啧,你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子。”

韩玉扑过去搂住韩俊的胳膊,摇着说道,“大哥,你看,二哥他欺负我。”

韩玉嚷道:“爹,你坏,我知道。白泽跟大哥一个性格,人老实,脑子也好使。”

不等韩子明和林氏张口说话,白世敏连忙招呼着往里走。

自始至终,韩玉都好像是一个被林氏装点打扮的玩偶,没有说一句话,她神智朦朦胧胧,好像还在梦里。

韩玉看着地上歪歪斜斜画的一些字,笑笑说道,“有更好的先生教你们,不光认字,还有对联、诗词等,保准儿你们学都学不完。”

姜氏烧火有一会儿,就拍着衣裳出来了,笑呵呵地看着韩玉和春草,脱了围裙,从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小手绢来。她叹了口气,在板凳上坐下来,把手绢展开来,是一对银质耳坠。

“小玉,刚才你做的就不对,连个奶奶都不叫,人家可是大老远好心过来给你说亲呢。”

先是韩子明的声音:“快进来,从县城到咱这穷旮旯,赶了不少时间的路吧。”

“黑豆,好样的!这叫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不过爬树不是这样,要反过来,成了上树困难下树简单。

其实自从黑豆被放养之后,时常会带着伤回来,家人都以为是和别的狗打架造成的。不过这是一条狼狗,和狼一样,它们舔舐伤口,唾液便是最好的疗伤药,跟人类用了白药的效果差不了多少。看着黑豆,韩玉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情绪,舔舐伤口的间隙,竟然还抬头不时看她一眼,吐着舌头,脸上好似在微笑。

韩玉自然自语地说道:“要是做出物美价廉的澡豆来,那就好办了。”

“这几张估计是才学着绣的吧,要是拿到县城里也不太好卖啊,两张一文钱吧。”

另一个妇人夏氏,走过去把东间的门关上,这才恶狠狠地说道,“那个**半门子,早晚得死到男子身子底下!”

虽然这是一个不属于中国历史河流中的朝代,传统的文化却是统一的。在韩玉看来,这种情况,应该是从某个特定的朝代,发生了特殊的变化,以至于历史分流。就好比一条大河,在下游某个地段分成两条或更多条,如果前世所在是其中一条,那现在必定是来到了另外一条上。

杏花村以北不到两公里,有一条东西走向、宽约五六十米的河流,名叫粉河。在习惯的称呼上,以粉河为界,北岸叫做河北家,南岸叫做河南家。河面上有两座桥,其中一座多年前已经老旧不堪,断掉了,被称为“断桥”,后来朝廷下令在断桥旁边新建的一座石拱桥,被称为善德桥,不过名字太过官方,人们习惯上称呼为“新桥”,靳氏自幼便是在河北家长大的,出生在新桥的桥头不远处的靳庄。靳庄的邻村是大吴营,韩家姑太太,也就是韩家爷爷辈几个人的姑姑,嫁到了这里,至今仍旧健在,联系也非常紧密。

林氏也不服气,说道:“你没听过后庄的‘鞋底子精’,好些人都知道了,就你还不知道。”

林氏弯着腰,手在水里捞摸着,不停说道,“你说这谁家有点红白喜事,你不得弄点鸡蛋送过去?这一来二回的,也剩不了几个,所以啊,多养点。早知道喂这些东西可以多下蛋,娘早就来弄了,你这死丫头,先前咋不吭声?”

韩俊率先说道:“文才过来找小玉,拉着她出去玩了。”

“哥,他自己都说了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管咱们什么事,放心吧哥,我很快就回来。”

看到春草一哆嗦,韩玉安抚道:“放心吧,奶奶最疼女娃子。”

“既然叫我一声娘,那娘让你赶紧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