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能有这样的胆量?小七心里佩服,他小的时候胆量还没有对方的十分之一。

夏琦笑笑,牵着手里的小手,带着韩墨来到床前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问道:“吃饭了没有?”

“是。”那个最是沉默的随从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江凌飞,江凌飞接过一看,眼中精光大盛,随即哈哈大笑:“真没有想到啊!原来是他们!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爷!”

正在这时,江凌飞敏锐的感觉到有微微的呼吸扑到了后颈上,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一声比轻风还要低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后响起:“你是在找我么?”

韩墨面前的桌子震了几震,她的嘴角带着丝微的笑意,示意一旁的郭大叔把桌子上的三文钱也收起来。这才慢慢的提笔在微黄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江凌飞理所当然的忽略了围在韩墨面前的众人,抬脚就走。郭大叔再次上前一步拦住他,依旧道:“这位贵人,我家小姐有请。”声音里多了两分坚定。

虎嫂与柳姨娘后面地话韩墨没有听。柳姨娘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听这些事情。所以让她去午睡了。

自从金展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的时候,虎嫂也稍稍放松了对于二杏的看管。二杏除了整日里安静的不说话,要不然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没有人在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渐渐的,二杏也往韩家来了,虽然偶尔会魂不守舍,但是当那些小姐妹说话的时候,二杏也会表现出乐趣,跟着一起说笑两句。

微黄地宣纸被铺上。玉子涵在一旁帮忙磨墨。并以期待地目光向四周看去。要知道他最喜欢地就是看他家小墨墨显神通了。

这边韩墨爬在窗户上失神,那边二杏不知怎么的放下了手里的绣线,呆呆的跟着韩墨一起望着窗外开。

“我那就乖巧。叫庄重。淑女。你懂不懂!”伸脚。在玉子涵地胸口上又踏了一脚。

男子地笑声从车厢里传来。郭大叔收拾好了外面。听见了车厢里地笑声敦厚地脸上也流露出了一点笑意。

韩墨地心中咯噔一下。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开口道:“因为……想起了一个人。”

那丫鬟被韩墨清幽地眸子看得心里一冷。竟浑身一个哆嗦。待听到韩墨地卦解地时候失声尖叫了起来:“不可能!这决不可能!你这个江湖骗子!”那丫鬟冲过来将砚台挥洒在地。隔着桌子想要去抓韩墨。

玉子涵低低地笑。自己早已过了这种时候。对于自己这幼稚地举动他感到一点不可思议。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明明想说出什么绝情地话来。却忽然发现对方和自己地关系好像也很浅而已。想要朝他吼。可是憋来憋去却只说出了这一句类似小孩子般赌气地宣言。

韩墨早就被人伺候惯了,所以特自然的接过玉子涵手里的湿巾,擦了擦脸,只觉得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起来,午后的慵懒都被湿巾上的凉意带走了。擦完脸的韩墨随手把湿巾还给玉子涵,玉子涵看也没看身后的刘震舫一眼反手就把那擦过脸的湿巾抛给了刘震舫。

二杏人很活泼单纯。还带着点羞涩。当她抓住了袖口地补丁。红着脸跟韩墨打招呼地时候。韩墨也回之一笑。但是。还是不喜欢跟人说话。除了玉子涵和柳姨娘。谁也别想从她地嘴里翘出多余地话来。

玉子涵颇有些气妥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背后的那只手到韩墨的面前:“怎么样,子涵哥哥给你采的花。”

玉子涵拿出笛子。吹响了一声。在他四周地鸟儿哗啦啦地展翅而去。韩墨却不自知地呆呆望着他懒散悠闲地坐在自己地身边。对着从树叶间隙里洒进来地阳光眯起了眼睛。

白痴!韩墨不仅暗骂一声。为了采朵花,跳下悬崖不说,还被花刺到了,真是蠢得可以。

紧张到有点颤抖的手被人拉起,温度和安全感从那双手中传来。韩墨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玉子涵在她的身边含笑不语,只是紧挨着她,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带着一点恶劣,喜悦的情绪,玉子涵左右看了一眼,张口在韩墨的那张小脸上轻轻的咬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粉红的牙印在那张白嫩的脸上如一朵可爱的蔷薇花一般绽放,然后慢慢的消逝。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玉子涵刻意的摈弃掉那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心虚。等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的‘蔷薇花’消散了后,在用牙齿印上一朵。

韩墨只觉得嗓子一松,柳姨娘大步上前把韩墨抱离玉子涵,目光十分抱歉的看向他。而韩墨呆呆的看向那个人,记忆里,也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真诚得让人不能怀疑。

清澈的眼里含着淡淡的希翼,玉子涵亲昵的在韩墨的小脸蛋上吧唧一口。

在一旁听得疑惑地柳姨娘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

顺着感觉迎头看去,韩墨微微一愣。

玉子涵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掌,向韩墨走近了一两步:“当真?”

刘孝德见王小柱抱着那篮子东西半天没有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连忙踢了他一脚,在王小柱不解的目光下朝他怀中的篮子里努嘴。王小柱恍然大悟,双手捧上盖了蓝花布的大篮子:“还请小姐收下!”

扑哧!一声,男子温和愉快的笑意在车厢顶上响起。韩墨与郭大叔同时抬头,车厢顶上一黑色的身影跳了下来。郭大叔迅速的挡在了韩墨的面前。

“哪有这样的话!”虎嫂瞪圆了眼睛回过头来“没有出师的木匠哪能收人家的工钱,别人肯给俺家银蛋活做,让俺家银蛋练手已经是讨人情的事情了,哪有再收工钱的!”

柳姨娘停下手里的事情,刚好郭大叔劈柴过来:“韩管家帮我看下火。”说罢出了厨房,果然看见了大杏在门口站着。刘震舫察觉有人来了,微动了动。

马车牵了出来,柳姨娘三番四次叮嘱韩墨要小心官兵,要注意安全。韩墨微笑的应了,然后登上了马车,让郭大叔上路。马车骨碌碌的在路上行驶,橘红色日出的光芒照耀在马车上,将马车离去的背影拉的长长的。

“不用了。”家里有个通缉犯,那里敢让他送?

不知道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韩琦会不会开心的笑起来?

韩墨从怀里掏出小竹筒,轻轻的摇,心中一动,拔开了瓶塞,五个铜版骨碌碌的滚了出来,安静的躺在了车厢门前的木板上。

柳姨娘正要点头,站在远远的韩墨说了声不要。柳姨娘诧异,停下手里的活问韩墨:“宝儿,为什么不买?”

郭大叔看她实在是饿了,也就撒开了步子向那摊点走去。油头兵只觉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不由得语带焦急的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这小孩快点说!”

骨碌碌的马车停了下来,柳姨娘惊恐的抬头看女儿,女儿冰冷的眸子看着少年。一敦厚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小姐,怎么了?”

韩墨的眼睛一黯,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听不到声音。只能看……”

韩墨看到夏琦的眼睛明显的滑过失望,带着一点焦急的抓住他的手:“不过,我特意记下了那些人的样子,他们不停的在那说呀说,最后吵了起来。”

看着韩墨的眼睛,夏琦为刚刚的失望感到了一点愧疚,他揉揉韩墨乌黑柔软的发丝,露出了一抹笑意:“没有关系,你做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