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飞理所当然的忽略了围在韩墨面前的众人,抬脚就走。郭大叔再次上前一步拦住他,依旧道:“这位贵人,我家小姐有请。”声音里多了两分坚定。

“妹子,都是俺家那蹄子连累你了。”虎嫂拉住了柳姨娘的手。

自从金展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的时候,虎嫂也稍稍放松了对于二杏的看管。二杏除了整日里安静的不说话,要不然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没有人在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渐渐的,二杏也往韩家来了,虽然偶尔会魂不守舍,但是当那些小姐妹说话的时候,二杏也会表现出乐趣,跟着一起说笑两句。

当马车停下后,玉子涵利索的把韩墨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韩墨略略扭捏了一下就偎在他的怀中下了马车。一旁宝锦庄的伙计早就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的‘接’过玉子涵手里韩墨的椅子:“玉爷快快放手,这种事请小的来就行了。”

这边韩墨爬在窗户上失神,那边二杏不知怎么的放下了手里的绣线,呆呆的跟着韩墨一起望着窗外开。

韩墨扭脸不答话。玉子涵凑了过来,伸手挠挠韩墨的下巴。韩墨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这时他又贴过来在她的小脸蛋上飞啄一口。

男子地笑声从车厢里传来。郭大叔收拾好了外面。听见了车厢里地笑声敦厚地脸上也流露出了一点笑意。

风吹过芦苇丛,沙沙的声响,在夜空下,芦苇们随着轻风左摇右摆,摇弋生姿。眼睛忽然被玉子涵轻轻的遮住,失去了视觉的韩墨一时有些恐慌,感觉到是玉子涵时又放松了下来,破天荒的没有拍掉他的手。

那丫鬟被韩墨清幽地眸子看得心里一冷。竟浑身一个哆嗦。待听到韩墨地卦解地时候失声尖叫了起来:“不可能!这决不可能!你这个江湖骗子!”那丫鬟冲过来将砚台挥洒在地。隔着桌子想要去抓韩墨。

一朵朵鲜花在韩墨的心头绽放,无法描述的欢喜淹蔓了她的心房。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明明想说出什么绝情地话来。却忽然发现对方和自己地关系好像也很浅而已。想要朝他吼。可是憋来憋去却只说出了这一句类似小孩子般赌气地宣言。

集矫健。雍容。优雅。灵敏于一身地猫科动物。

二杏人很活泼单纯。还带着点羞涩。当她抓住了袖口地补丁。红着脸跟韩墨打招呼地时候。韩墨也回之一笑。但是。还是不喜欢跟人说话。除了玉子涵和柳姨娘。谁也别想从她地嘴里翘出多余地话来。

玉子涵猛然回身。他一手握拳伸到面前假装朝别处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回头笑眯眯地道:“来。叫声子涵哥哥。子涵哥哥有很好很好地东西送给你哦!”玉子涵连说了两个很好。就是希望引起韩墨地兴趣。可是等了半天也只等到了韩墨地白眼一枚和一声冷淡地不叫!

玉子涵拿出笛子。吹响了一声。在他四周地鸟儿哗啦啦地展翅而去。韩墨却不自知地呆呆望着他懒散悠闲地坐在自己地身边。对着从树叶间隙里洒进来地阳光眯起了眼睛。

只是……为什么又是这可恶地家伙!

紧张到有点颤抖的手被人拉起,温度和安全感从那双手中传来。韩墨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玉子涵在她的身边含笑不语,只是紧挨着她,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韩琦!”

韩墨只觉得嗓子一松,柳姨娘大步上前把韩墨抱离玉子涵,目光十分抱歉的看向他。而韩墨呆呆的看向那个人,记忆里,也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真诚得让人不能怀疑。

韩墨假装看不到男子抽搐地眉角。他地脸分明是在说怎么这样被看出来了?!她可不理他。小手撑着椅子。就从椅子上溜下。没有等韩墨地双脚站到地面上。她徒然被一个怀抱抱在怀里。惊慌地她下意识地搂住了罪魁祸首地脖子。浓重地脂粉味夹杂着一丝飘渺如烟地清新。韩墨怒视那张笑嘻嘻地脸。

在一旁听得疑惑地柳姨娘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

脑海里闪过柳姨娘那张因为没能让刘震舫读书而流泪地脸。

玉子涵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掌,向韩墨走近了一两步:“当真?”

好多地肥羊呐。

扑哧!一声,男子温和愉快的笑意在车厢顶上响起。韩墨与郭大叔同时抬头,车厢顶上一黑色的身影跳了下来。郭大叔迅速的挡在了韩墨的面前。

“工钱?”虎嫂呆了一呆。最后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柳妹子。俺家不收你们工钱地!俺家银蛋还没有出师。顶多收个材料钱。哪能收工钱!”

柳姨娘停下手里的事情,刚好郭大叔劈柴过来:“韩管家帮我看下火。”说罢出了厨房,果然看见了大杏在门口站着。刘震舫察觉有人来了,微动了动。

韩墨取出了五百钱,预备今天到镇上去采买一些家用的东西,母女两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韩墨的意思是多买几只母鸡。因为她们所处的这个朝代已经算是很富裕的。五文钱一斗米,母鸡一只二十几文钱。而用于喂家畜的糟糠就更加便宜了,五文钱就能一百斤。

“不用了。”家里有个通缉犯,那里敢让他送?

韩墨将碗里的饭吃完,看着柳姨娘平静的道:“娘,明日我准备去城里一趟买些家里用的东西。至于米,你先跟虎嫂他们买,千万要记得,一定要给钱。”

韩墨从怀里掏出小竹筒,轻轻的摇,心中一动,拔开了瓶塞,五个铜版骨碌碌的滚了出来,安静的躺在了车厢门前的木板上。

大杏和二杏从田里抱来了稻草,虎嫂指挥着她们在院子中扎稻草。自己到家中抓了一只母鸡和五个鸡蛋,并着一颗大白菜。虽说虎嫂他们这的农人一年三收已经很好了,但是朝中的税重,虎嫂手上拿的那些已经算是农人们能拿出手最好的东西了。

郭大叔看她实在是饿了,也就撒开了步子向那摊点走去。油头兵只觉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不由得语带焦急的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这小孩快点说!”

“少爷?”韩墨冷笑:“那里来的少爷,我早就说过不要带他!”

缓缓的转动指间的那朵白芙蓉,随着夜幕的降临,少年的杏眸在月光的洒染下熠熠生辉,竟要让看到的人痴了去。

那双红艳的唇轻轻的吐出冰冷的字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