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柴堆背后缓缓走来,火光慢慢照亮他的身影,但见他一袭青莽道袍,银发披肩。

渐渐的,枯叶缓缓的落到了地上,而重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枯灵子依然垂手而立的紫色身影,和破狼刀客苍白的脸色,并他手中血流不止的七只眼睛,只是,再也睁不开了。

“果然如此,此等修为已然同刀门正教教主无异,看来得小心应付。”

这一抱,七甲发现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满满一大缸水对于熊熊燃烧的整个枯文阁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而枯文阁和枯木剑莊的其他建筑又是毗连相依,如果火势不除,整个山庄势必葬送火海。

待金虎的镇虎刀逼来时,南宫楚湘下意识的闪躲,可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方才杀人的方式。眼看南宫楚湘就要遇险,众人中突然一起越出四人,但见紫、青、银、绿四道影子同时闪到南宫楚湘前面。待众人看清之时,原来是巫长青并霍西决用长剑架住了镇虎刀,南宫杏儿用月勾剑咬住了金虎的脖子,枯灵子则挡在了南宫楚湘前面,背手而立,同金虎面对面看着。

“不止如此,”霍西决接着说道,“想来这鬼刀仅凭一人之力,就能与我如此厉害的阵法周旋这么久,内家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而我方弟子却是普通后辈,根基尚浅,全凭剑招的防御和彼此的互援,时间越长,恐怕于我方不利。”

“长进了,长进了。”

那秤砣一脸媚态,喜笑颜开,头点的像啄米鸡,连声道谢。

“爹爹所说不假,江湖传闻,鬼刀三众的三把刀里寓居着恶魔,厉害无比。镇虎刀下,双目尽失,五脏俱碎。破狼刀下,尸骨面目全非,却不致死;最怪异的当属斩鱼刀,刀下人筋骨全无,似剃了骨的鱼肉,却能行动如木偶傀儡,中藏剧毒,凡被抓咬,尽皆丧命。”

南宫楚湘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若来者所为寻仇,则我枯木剑莊自祖师开始,便行侠仗义,扶危助困,名声在外,并没有滋扰事端,以至于得罪什么仇家。况且就算是那起恶人寻仇,也应当向长辈大师兄他们报复,杀掉几个入门不久的年轻弟子,实在解释不通。”

“爹爹。”南宫楚湘像是看透了端倪。

“主人心中自有打算,弟子万难揣测。”

仔细看去,七甲才发现原来这琵琶中竟然也藏了一把真琵琶,方才的亮光便是琵琶的金弦反射出的亮光。他轻轻用衣衫擦去琵琶上面的泥土和浮尘,却见它不似寻常乐器。不但体量很大,更是一整块松纹古木雕镂而成,而且琵琶弦均是金子打造,琵琶颈和背板处各色宝石古玉,华贵无比。更有几处石头嵌在上面,发出七色彩光,流光溢彩,让人眼界精神大开。

“此言差矣,我若是鬼,怎么不去助那十妖,反而助你?”

“佛祖饶命,佛祖饶命!”那十个小鬼如同死到临头一般,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天王剑法?”七甲仔细看下去,“剑法之始,斩妖除魔,登峰造极,割断轮回,霸道至极,心经相佐而用,内功修为者禁习。”

“哈哈,好的很,好的很!”七甲费力的扶起那柄足有六尺长的大铁剑,“长是长了点,重也是重了点,好在是把剑的样子,让我临死也能挥洒一下所学,不枉黄老前辈的一番教诲。”

北鹤行心头不忿,又“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冲到蛇八面前,怒从心头,恶向胆边,却不动手,恶狠狠的盯着蛇八看。蛇八当时涉世未深,目光呆滞,不知来者不善,加之生的一副老态丑样,竟也让北鹤行无从办法。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那小厮见北鹤行凶神恶煞的样貌,心里已经打了七八通鼓点儿,料想此行必定凶险,若是不依他,这刀不离身的大爷又怎肯善罢甘休,于是犹豫起来。

“若掌柜夫人没有别的事,在下便告辞了。”说着,北鹤行推门而出,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几滴鲜血染红了地毯上的牡丹花,厉妫用颤抖的手指捻了一下,失神的含进嘴里。

厉妫再也绷不住了,收回匕首,扭头而去,呜咽之声渐远,北鹤行低下头来,神色黯然。

南宫楚湘不屑的一笑,“你是不是被关傻了,这净思阁总共才有五件牢房,两两之间用天然巨岩相隔,你哪里就听见隔壁有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