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风声一唳,无影无迹’,他已练至第四层,‘入虚’境界。”

七甲慌忙中想去救火,却发现预防走水的铜缸周围并没有可用的水桶,一干负责巡夜的弟子更是不见人影,他这段日子与古籍书卷为伴,深知这枯文阁包罗万象,实在是整个枯木剑莊不可多得的宝藏。情急之下,七甲双腿弓步,双臂攀住缸口,一招罗汉抱月向后一仰,只把足足千斤重的大铜缸并满满一缸水称了过去,顷刻间,涌出的巨大水柱把枯文阁正门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浇了隔干干净净。

南宫楚湘当时对阵法法门已经颇为自信,所以才会大胆跳进重围,意图对镇虎刀客一击致命。可是没成想不但阵法被冲破,自己的剑招也误伤大部分剑阵弟子,心中既对敌人实力颇为吃惊,又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惊慌失措,更难过去的,便是误伤同门。所以一时间没了主意和策略,呆立在原地,既不迎敌也不撤退。

巫长青听了这话,又看了看场下的局势,包围圈固然是越收越紧,但也看不出那刀客落了下风。

南宫楚湘裙纱晃处,早已闪开。枯灵子奋力一击也只扑了个空,并没有打到金虎。众人眼见此变故,除巫长青、霍西决等人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枯灵子一反常态,竟然对自己亲生女儿痛下杀手。

“既然如此,今日就权且住下罢,银子倒不用了,只是寒舍简陋,将就将就,不要嫌弃才好。”

“具体是什么法门,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拒马河一战死于鬼刀的众人,也都似今日死在俯湘阁的弟子一般,面目狰狞,痛苦非常,阴森可怖。”

“哦?”枯灵子疑惑的看向南宫楚湘,“你说说看。”

甲武眼中毫无神采,一直盯着屋梁看,漏出大片的眼白。谁知,冷不防朝着脖子的给了那位兄弟相称的弟子一口,众人惊骇,急忙前去拉扯,谁知道甲武像得了肉的饿狼,死活不肯松口。直到枯灵子一指打碎他的牙齿,饶是如此,那被咬的弟子仍然被他扯下一块肉来,只疼的鬼哭狼嚎。一干人众制服甲武之后,只觉得他口中腥臭无比,像藏着腐烂的鱼虾一般。

“不急,天色将晚,让他们原地休整。”黑衣首领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际,长吁一口气,“鸿儿,你以为何时动手为宜?”

“哎,可惜啊可惜,我虽曾受大小姐指点,对这音律也知道些,奈何现今手中无琴,不然也能得知这曲子的妙处。”话音刚落,七甲突然看到持国天王怀中抱着的琵琶年久失修,颜色和泥土脱落,在周围佛灯的映照下,竟然隐隐约约有亮光透出来。于是,他从天王手中托下那柄琵琶,好在泥胎松脆,轻易就取了下来。

“那你也是鬼了?”

“十妖还不束手就擒!”那金身罗汉大声呵斥。

七甲又对增长天王扣了三个头,动手小心的剥去天王胸前和腹部的琉璃层,露处一整片密密麻麻的文字。原来这片文字分上下两阙,上阙乃是佛家经典的心经,七甲常常为南宫夫人抄写用作还愿之用,已经很熟悉了。下阙题为天王剑法,却是闻所未闻。

突然,那宝剑的泥胎里似乎有东西,七甲想要把它拖起来,却发现这分量并非一般泥土的分量,便索性打碎剩余的泥胎,于是,一柄锈迹斑斑的无柄铁剑现了出来。

“啪!”一记耳光声音未绝,北鹤行早被打坐在堂椅上。师尊掸了掸袖子,转而向着蛇八,“在外头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不要说是刀门的人,从今天起,跟着你师兄好好修习。”说完,扬长而去。

“如此甚好,你带我前去。”

厉妫心里恨不得再放出狠话,要北鹤行的手,要他的脚,要他的人头,更要了他的心。可万一又像刚才,他果真一言不发便从了自己的心愿,厉妫心里又是大大的不愿意,万千委屈和烦恼,皆因自己爱恨两难,于心不甘。

“我当然怕,可你不舍得。”

七甲犹豫再三,终于说道,“小人在此静思近一个月,百无聊赖之时,幸亏有隔壁老人家陪我说笑解闷,不得开解处,总承蒙他开导,望小姐准许我见他一面,以作拜别。”

南宫百炼沉吟良久,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风景,忽然转身向洛书魂夺取,快似风雷,再定下身子来时,南宫百炼已然扣住洛书魂左手腕的脉门。

“前辈且慢,晚生有一句话,说了怕冒犯黄老前辈。”

“我是你的邻居,就住在你隔壁,哈哈哈。”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你几次三番扰乱我门大事,却又不说实话,叫我如何信你,又叫我如何救你?”

“不错,兵刃是死的,所谓神兵利器,无非锐不可当,气势逼人,克敌机先,所以致胜,哪里有什么正邪之分。紫薇剑之所以被人认为是邪剑,乃是因为此剑身上的剑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