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府上还有,明日再拿些来。”

鹿儿揶揄道:“小姐与霍将军倒是熟得很,顺着帮鹿儿讨一幅?”

霍老夫人坐到她身旁,道:“自然是。昨日听闻陛下召你入宫,本想同太后过去瞧瞧,去到的时候你已经……”老夫人笑了笑,不再往下说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鹿儿跪地,垂着头道:“回大人,正是。”

皇甫麟道:“这宫里宫外还有何司职未曾安排妥当的,唤人拟份折子予太后瞧瞧。”

苏绚:“……”

内务府副主事高迟贵向前跨出一步:“臣在。”

苏绚:“鹿儿呢?”

皇甫麟点点头继续笑道:“可若是罪情属实……诛九族如何?”

皇甫麟须得与太后皇后商议比试结果,正欲把小世子还与长公主,眼睛余光瞥见霍飞虎木着一张脸端坐着,顿时邪恶心起。

暖场做足,会场气氛热烈,百姓俱是兴奋不已。

太后:“这些年未曾听闻。”

从那日回来,苏绚开始躲房间里玩自闭。众人多方猜测究其缘由,却因鹿儿三缄其口而不得其果。

郑三赞同地点了下头。

季姐齐娘一众人登时笑成一团,笑得花枝乱颤。

苏绚扒在郑三背上,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看热闹。

晚些时鹿儿与齐娘一道回来的,后头跟了俩脚夫,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

“小哥今日怎回得这般早?”苏绚问。

苏绚抬起头,看向她。

郑三帅气的眉毛微微拧着,瞪了她一眼。

苏绚侧过头小声问季姐:“陛下右侧站的可是太后?”

苏绚被她看得心虚,忍不住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虽然脸前依旧蒙着面巾,看不见脸,但总的来说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嘛。为什么这小仙女似的姑娘让她有一种“我很可怕”的错觉?

最狗血的莫过于:她其实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与一个贫寒书生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奈何家人要棒打鸳鸯,她和那书生只好……私奔!可惜书生没钱没本事,养不起她,最后两人情深款款,含情脉脉的,都饿死了。

掌柜的说,小姑娘手艺不错,等脸好了再来我这干罢,掌柜的不亏你。

大夫刮下她下颚最后一块皮肉,放下了刀具。

苏绚问,为什么别人会唤她季姐?

“呀,那不是施侯府的千金嘛。”

众人:“……”

掌柜的又道:“小姑娘刚来,这儿的规矩还不甚明白,姑娘们多担待着些别和小姑娘一般计较。”掌柜的交代两句便拉着齐娘走了,留下苏绚一脸便秘的表情站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下。

苏绚道:“大哥,咱又见面了哪。”

那一时间,苏绚觉得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眼眶湿润,轻轻地点了点头。

马壮壮咆哮一声,示意够了!

苏绚的眉毛在前额凌乱的头发的遮掩下夸张地拧成一团,道:“这才十五个呢。”欺负乞丐不会数数呢这是!

郑三忽地问:“今日见着皇后娘娘了?”

苏绚:“……”

苏绚突然间目露凶光瞪了郑三一眼,没好气道:“没见着!”当时都快自顾不暇了哪还记得去瞧皇后娘娘长成啥样。

郑三遗憾地叹了口气,苏绚继续不爽地瞪他,心想男人都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我腿都快残了你还光惦记着皇后长啥样。

苏绚恶毒地提醒道:“小哥,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陛下脾气可坏着呢,若是让他知道你整日惦记着他的皇后,没准……”苏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挑衅地:“哼,懂了嘛?”

季姐给她涂好药膏,拿过纱布仔细缠上,道:“这般说来,那皇后果真是深明大义之人,心胸宽广至此,实乃难得。”

苏绚认真点点头,问鹿儿:“皇后是何来历?”

鹿儿正欲开口,苏绚又道:“人人都知晓的就不必说了,说别人不知道的。”

鹿儿颇具深意地看她一眼,问道:“小姐可知楼明一族?”

苏绚道:“不是东临一带的名门望族么,怎了?”

鹿儿轻轻摇了摇头,说:“何止名门望族。楼明家族势力不仅盘踞于大樊东临、河渊一带,更是渗入东面各个小国。输出富余,补给内需,百年以来楼明一族一直为大樊担负着与东面各小国互通有无,相互制约之重任。当年皇甫麟废龊太子自立为王,除了霍家这步棋走得巧妙,穆林一族与楼明一族的明助暗持亦是不可获缺的中坚力量。而楼明皇后……”

苏绚:“便是皇家牵制楼明一族的棋子。”

鹿儿点头,苏绚又道:“穆林一族不够聪明,可怜地成了炮灰。朝中有何人是楼明一派的?”

鹿儿道:“殷礼、殷霞、罗和盛……”

梅子越听越觉的可怕,瞪着眼睛看鹿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你,你是如何知晓?”

鹿儿突兀地笑了笑,梅子莫名其妙地被那个笑吓得后背一冷,下意识地想离她远一些。

苏绚:“太后不喜皇后就是因为这个?”

鹿儿这次难得不敢下定论,道:“应当是罢。”

季姐指指苏绚,道:“那若是日后太后与皇后起了争执,她该听命于谁?”选择听谁的,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倾向于皇后一派,还是太后一派。

苏绚脑壳疼。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想了想,说:“当然是听太后的。”皇后不像会轻易动怒之人,而太后是锱铢必较之人!

梅子反对:“理应是听皇后的。如今皇后才是六宫之主。”

苏绚:“千贤万善之中以孝为先,皇后是如何贤德之人,她也得听太后的!”

季姐也赞同,郑三正欲发表意见,只听鹿儿凉飕飕地道:“你们当皇帝是死的么?”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