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整洁有错吗?

鬼,该是一种禁忌。

不过呢,不出三天,饥饿的小燕子纷纷张开嘴等着吃,是两只还三只一直是我们的困扰,因为有只小燕子似有若无的存在着,总在哥哥姊姊们吃完才露出一点影,叫人着实怀疑是不是看错。

哪有人会突然由实质存在的肉体转为透明的鬼样,大白天只剩下一套衣服在街上飘,整个人融化似地缩成一个光球往他怀里钻。

要不是他随机应变的一把捉下,趁人眼花撩乱之际往垃圾桶一塞,这会儿不是被人当成疯子便是变态,抱着女人的衣服上街晃,其中还有贴身衣物。

早说过不与当事人有任何不当的牵扯,一找着人便往国际刑警组织设立于台湾的分部送,谁知半途生了这件乌龙。

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一下子蒸为无形,叫他送不出去的暗自咬牙,只好将她带回居住的大楼再作打算。

是谁摆了他一道?

是她还是毫无信用可言的方老头?

你不要那么凶嘛!我会怕的。他的眼神好象要吃人,她的魂都快被他吓跑了。

怕你的大……好,他不气愤,和颜悦色的和她沟通。你先下来。

不要。上头比较安全。

下面有老虎。

不要?!压下去的火苗再度复燃,他两眼喷火的瞪视胆敢反抗他的女鬼……女孩。

曲淼淼将身子藏得更角边,没有下来的意愿。你会活活的打死我。

你、说、什、么——他看起来非常暴力吗?

绿易水不自知的双手握拳,眼露凶光像要将她碎尸万段、锉骨扬灰,毫无平时尔雅的冷静,只因她不慎一起的鬼风扫落他收集的水晶娃娃。

我……我是说你在气什么?是人是鬼你比我还清楚,何必费事的来问我。她很无辜的。

你……

是你说我的一魂一魄压在他处不算完整,所以不记得曾生过的事实属正常,你一直凶我也没用。她也很想找回遗失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谁。

如雷灌顶,恍然灵清的绿易水无力的垂下双肩,低咒一句不雅之词将自己往后一抛埋入沙,神情沮丧的嘲笑自己失了立场。

的确是他的疏忽,急于将烫手山芋脱手,而没想到她的问题,少魂缺魄的灵体会有部分记忆丧失,他没注意到她茫然的神色里有着迷惘。

她给他一种麻烦的感觉,而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因此他才迫不及待地想将她丢给有关单位去处理,就算领不到酬劳也无所谓,只求她快快消失。

可是他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居然没人来接手,连当初委托的方叔也不见人影,总部的回答是出任务,没十天半个月怕难露面。

也就是说他被绑死了,至少有半个月得负责她的安全,在交差之前他必须保她毫无伤,以免自砸招牌。

难怪他要火了,迁怒于人。

呃,先生,你不要生气啦!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把我送回活死人村,我绝无怨言。和脾气暴烈的人相处宛如走在地雷区,随时都有踩到地雷的可能性。

绿易水。他是非常不高兴她的打扰,可是却无法如她所愿。

即使他很想那么做。

嗄?!他在说一种饮料名称吗?

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喝水,只好婉谢他的好意。

我的名宇。非人非鬼的笨蛋。

喔!原来是她误解了。绿先生不生气了吗?

她一副小媳妇的口气不敢大声,小心翼翼的神情叫他有气难纾。别叫我先生。

那叫绿大哥可以吗?她机伶的见风转舵,先保住一条小命再说。

随便。反正她最多只能待半个月,从此形同陌路再无关联。

放下戒心的曲淼淼低视横躺在沙上的男子,现他真的很好看,五官分明十分立体,有点外悍内精的锐气,上唇薄抿下唇微厚,应该是那种重感情的人。

可惜性情不算太好,一点小事就容易动怒,她又不是故意弄坏他的东西,是他太凶才会害她吓了一跳,没个控制扫过横柜。

她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怎么样,不过环顾四周的摆饰,她不得不说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满屋子的高级品仿佛样品屋,高雅得一尘不染叫人不敢乱碰,怕留下指纹。

每天光是整理这屋子得花不少工夫吧!钟点女佣的薪水一定不便宜。

你还待在上面干什么,要我指天立誓绝不亏待你才肯下来吗?微闭着眼,他累得没力气一觑光球大小的长女孩。

他猛一出声,以为他睡着的曲渺渺差点吓得由天花板掉下来。

我……我没有衣服穿。赤身露体怪难为情的,虽然她有种常裸睡的感觉。

鬼要穿什么衣服……呃,她不算鬼,但也不是人。

早说她是个麻烦,果然应验了。

好吧!你要我烧几件纸衣才觉得满意?待会他好上街买。

瞧!他又赔本了。

纸衣穿起来很不舒服,沙沙地容易刮伤皮肤,一遇雨就化了……呃,纸衣好,便宜又耐穿,刮几道伤口不算什么,反正鬼不会痛。

可是一恢复成人的模样可会痛死人。

你存心说来让我内疚是不是?!有得穿还挑剔,要不要上纽西兰捉三头绵羊刮毛为她制大衣。

鬼不穿纸衣,难道要请师傅量身订做,一年四季各做上十二套才够穿。

我……我是说用不着麻烦,买几件地摊货烧给我就好。她哪敢苛求,衣能蔽体最重要。

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麻烦,鬼穿人衣干什么。嫌他伺候得不够周全呀!

可……可是我也有变成人的时候,你总不能要我继续穿纸做的衣服。那不是很奇怪,引人注目。

冷眸一睁的绿易水有种请鬼上身的无力感,看他揽下什么麻烦。你是说你会时人时鬼,不一定维持一个模样?

好象是这样,我在活死人村时常变来变去,他们觉得很有趣。看他似乎不以为然。

有趣?是困扰才是。

这下子不只是要买鬼衣裳,还得张罗人的衣服,酬劳未到手先透支,这算盘怎么拨都不顺手,他真让那几个没道义的家伙给害惨了。

啊!不对,不会要他一个大男人逛女子内衣部吧,他哪知道她的尺寸。

一想到此他的心都寒了,如刀的冰眸射向赖在上头的黑影,考虑要不要找个箱子将她装起来,省得他抬不起头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