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小巷去!黑老大的人候着呢!”另一个声音道。

霸爷说他在连环十二岛上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可不想管二爷的事,又说了,倘若他真想插手,依二爷的烂脾气,也由不得他管……烂脾气是霸爷说的,不是我说的。”不扮“金童”,削瘦少年还原清朗眉目,挺斯文样儿,就肤色黝黑了些。

唔唔……”混蛋!凤宁芙又羞又恼,又恨又惊,就算口不能言,眸底也窜着怒火,毫无掩饰地烧向他。

不敢吗?我教你。”福无至拉住她的小手往篮子探去,随意一捧,跟着扬起臂膀大方抛撒,又随意一捧,再大方抛撒。

两潮相互撞击,天地间轰然鸣响,汇成回转翻腾的高大水柱,犹如腾跃欲起的白龙,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奇景,一抹葱绿纤影却在此时静静地退出人群,她拨了拨飞扬的丝,脸容微抬,风扑面而来,挟带着豆大的水滴,溅落在上与两颊。

昨日,教他以指劲掐住喉咙的忍者突然丢出一句倭话,事后回想,那人应是想拖住他,要另一名同伴赶紧将她劫走。

她记得他闻言大惊,重创对方后,忙要回身拉她,可惜慢上半分,才教自己伤在东瀛忍者手下……胸口有些闷,她缓缓调息,不教他察觉。

霍连环抬起未受伤的手拨拨黑,嘴角微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有,我不喜欢骂人时,对方听不懂。”不只倭语,南洋的上话他也学过三、四种。

凤宁芙对他后头那句答话瞠大美眸,似欲笑,硬是抿住粉唇。

你为何在这儿?为何没跟你阿爹回凤家?”他问。

她芙颊慢慢染嫣,在金光的烘托下,她整个人朦朦胧胧的。

你还好意思问?”俏睫一眨,心跳急促,她悄悄握紧小手,强迫自个儿别去在意他的裸胸,也别去瞧他胸处的那团火焰刺青。

清清喉咙,她语气仍淡地道:“我仅是想……想确定你的伤势,所以才追着你去,你要当真无事,我、我自然就回头跟风家的人走,谁知你这人,明就撑不住了还嘴硬。”话到最后,倒有几丝埋怨。

当时,她追着他转进深巷中,没走多久就瞧见他倒在地上,鲜血染红衣衫,一张黑脸褪成青灰色,**没半点血气,怎么也喊不醒:她捧着他的头急得掉泪,原想回头唤风家的人过来,幸得通天海和小淘沙即时出现,才将他扛回这隐密的三合院。

霍连环浓眉淡挑,对她的指责不作表示,平静地问:“那把长匕是通天海替我拔出的?”

倒地前,他已自行封住几处大穴,减缓流血情况。

在那当下,他其实知道她来到身边,不住地叫唤着他,那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重重鼻音,他想要她别哭,想抚触她的泪颊,四肢却沉重得不受支配,然后,一股力量陡地将他残存的意识抽离……

凤宁芙轻哼了声算是回答,她唇微颤,忙又咬住,不愿回想昨日拔刀那一刻。

屋中回复短暂的沉默。

男性的野瞳眯了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她垂瞄了眼,雪白衫裙上斑斑血点,手法倒像泼墨山水,就触目惊心了些。

她又咬粉唇,下唇都咬出印了,才慢吞吞道:“拔刀时,被伤处喷出的血溅上的。”全是他的血,随着抽出的长匕喷涌……想起那画面,她心紧了紧。

他若有所思地颔,嘴角微微上扬,“你守了我一整晚?”

她脸热,“谁教你……你睡捆那么槽,猛踢被子,盖了踢,踢了又盖,天冷了,我怕你受伤又着凉,那、那那我罪过就更大了。”

你还帮我洗澡?”

才没有!”一把热火轰地往脑门窜,这会子,她双颊红得都要冒烟了,“我、我我才没有,我是看小淘沙好不容易烧了一大桶热水进来,他、他和海大哥又溜了出去,说要去找些好的创伤药,我怕热水变凉,才、才才帮你的,我只是……只是把你身上的血污擦净罢了,才不是洗澡。”

见他唇边笑弧越来越深,目光深邃,似在嘲弄着她,凤宁芙微微羞恼,头一甩,转身欲要推门离去。

她试推了三、四下门仍旧不开,才觉已教人反锁在里头。

大不了……大不了跳窗!她正打着这主意,忽然,一双臂膀无声无息由背后伸来,紧紧将她搂住。

啊!你……”男性气味与体热瞬间包裹了她,教她浑身一颤,“干什么?你放开啦!”

不放。”他垂,在她肩处低低吐气。

凤宁芙不敢挣扎,怕碰着他的伤处,语气略急地说:“你放开,回去榻上躺好,你抱着我干嘛?”

怕你生气跑掉了。”他闷闷出声,收缩双臂,“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她心跳如擂鼓。

小淘沙适才告诉你的事。有关我上妓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红颜知己满天下的事,你为什么不问?”

不**的事。”她赌着气,可疑的鼻音又跑了出来。

他叹息,“别再恼我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只对你一个人好,那些***场所,再也不去了,好不?”

你你、你……腿长你身上,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不**的事!”她面泛霞红,气犹未消,过了会儿,未听见他言语,感觉他下颚搁着她的肩,冒出胡青的颊贴着她的颈,气息有些粗重。

霍连环?”她勉强侧过脸,瞥见他蹙着眉,面色惨青,不禁吓了一跳,“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你你快回去躺好啦!”

他露齿一笑,“你陪我一会儿,我就乖乖躺好。”

凤宁芙对他孩子气的行径无可奈何,轻咬粉唇,幽幽叹了口气。

他似也明白她的妥协,双臂终于放松,风宁芙回身瞧见他的模样,不由得惊呼,小脸跟着刷白。

你以为自己真是铁打的吗?”他左腹又渗出鲜血,将裹伤的净布染红一大片,而右上臂的刀伤也因施力拥住她的关系,同样溢出血来。

她赶紧扶他躺回榻上,忙要起身,一手却教他紧握。

我去请海大哥和小淘沙来,你、你放手。”

他微笑,“坐着陪我。”

可是你在流血。”

你要走,我只好再起来了。”他开始要无赖,作势欲起。

你躺好啦!”凤宁芙终于在床榻边落坐,小手将他压下,急道:“海大哥说,那把长匕虽未刺中要害,但你左腹里的血肉被扭绞得十分厉害,血才那么难止,他还说,虽敷了连环岛独门的金创药,这伤少说也得教你在榻上躺个三天;你、你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他无语仰望,她细细喘息并俯视着他,近近瞧人对方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她率先回神,觉手心正贴住他温热的裸胸——在那团五色火上,烧得她方寸激震,忙撤回手,脑中乱七八糟的,毫无预警地想起那一次绿毛竹林的月夜下,在烟雾氤氲中的男性裸身。

噢,讨厌、讨厌、讨厌!她当真把他瞧“透彻”了。

此时,男子伸出粗糙手指,碰了碰她的嫩颊,“你脸红红的,好可爱。”

她故意板起脸瞪他,“不要动不动就毛手毛脚。”虽如是说,却未避开他轻抚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