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拥有永寿的鬼。

天色暗得像是要入夜,平常这时候,才刚吃饱要午睡吧。

我的事?宗政晓一愣,摸着下巴装老成。身世的事,大家都明白啦。明白他是没良心的宗政老头多年前在外的私生子。

咳!

范师傅,我先给表少爷开昨日给当家的同一张方子,稳住他们的气血,希望他二人吃了会起作用。老大夫将药方递给范师傅,随即背起药箱,面色凝重。我现在就回去,好好查查这是什么病。

这样……她垂避开他的注视,低声道:如果信里写的全是真的,那就没有理由把簪子要回来了啊……因为,是当铺不认帐在先。

宗政明离开她的时候是十三岁,那时候比幼年初见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开始变结实了,连嗓音听来都完全像是两个人。因为她很不服气,所以印象相当清楚。

开口的是位十七、八岁的青年。气质相当斯文,眉目之间却隐隐有种少见的阴柔。一身锦衣玉袍,看来特别装扮过,让人可一眼轻易明白他的家世富贵;只是衣着太过醒目做作,花稍的颜色更显得过于粉味。

童声在说话,那是她昏迷前听过的嗓音。

她天生就没有美貌,长相只是中等之姿,手脚又不是很灵活,与其耗费整个早上还梳出一颗失败的头,干脆省事点。反正,就算费心打扮也没人会看。

娘……欢儿怕鬼。

他的声音,平板、清冷,僵硬。凉凉地透进听者耳里,没有高低起伏,并且毫无感情。

另外,对不起大家,我现计画和变化是两个仇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依照自己所想,真的感到很抱歉,请原谅,我再也不做预告了。(知道我在讲什么的就知道,不知道的请不必知道……好不好?)

自从姊姊嫁出去,哥哥就让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不曾来探望她。她居然只能从宗政老爷口中得知哥哥已经在半年前中试入朝的消息。

她的家人……已经不是家人了吧?

这里和她最亲近的人,是她的小随从。

他是她的影。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他们一直是朝夕相处。

她……只有他了啊……

胸廓里严重颤抖起来,她咽下一口唾沫,手心冰凉。

她对他,已经有感情了吧。那感情是多深,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她的恐惧依然与日俱增。

每回一看着他,她总是忍不住想到他或许会是下一个离开自己的人。他可能也会逐渐讨厌她,然后和她疏远,甚至会死!

一定会变成这样的吧?因为所有她重视的人,都是这种结果。

兄姊总是说她不吉祥,即便她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一直被人如此看待指摘,久而久之,她也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克死别人。倘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假使有一天,她害得他和爹娘一般,她一定会恨死恨死恨死自己的吧。

她的额际逐渐汗,手一抖,脆弱的小花掉在鞋边。

他又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与其等到他厌烦她的那天而选择离去,她是不是干脆自己先断去联系,会比兄姊这般待她好过一点?

像是那样伤心至极的事情……她真的不想一再重复。

她宁愿孤独一个人。只要什么也没有,就不怕会失去任何东西。

我……我不要。她忽然说,声音沙哑。

背后的少年没有动静,她一握拳,用力转过身。微抬下巴,神情轻慢,却话音细颤:

我不要……我不要你了!像你这么无趣的随从,整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刚好有人打算收养你,你滚吧。像是不满意瑕疵物品,随意可丢弃的说法。

黑衣少年直直望着自己的小姐,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她必须紧咬牙根,方能使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

你也看得出来吧?我从小就很讨厌你了,会忍耐下来,也是因为娘的关系。但是,我可也不想就这样下去,碰巧有个同姓宗政的老爷说你和他有缘,你就跟他走吧。明天……对了,就是明天,愈快愈好,省得留着碍眼。

少年肤色是种奇异的白,瞳仁却相当深黑,她曾经很不喜欢他那样看着自己,无论骂他几次,他的眼神都是如此地直接,几乎穿透她的心。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小姐,妳受伤了?他冷白的唇瓣终于吐出字句,语气总是冰凉的。

没有。

可是妳哭了。他冷冷地说道。瞅着她滑落面颊的一道泪水。

她不管那些,也不打算多此一举地擦去,只是狠心折断一旁枝叶,使劲朝他丢去,怒道:

我没有哭!我没有哭!从我住到这别府来,我就告诉自己不会再哭!视野模糊起来,他的容貌在她眼中变得遥远,那是她的希望。无论你想不想、愿不愿,总之我不要你了,你到底听懂没有?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我不会反悔也绝不留你,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地方,滚去给别人当养子!连脸孔都要扭曲的大喊,见他没有反应,她干脆捡起地上小石朝他掷去,一个不小心的失手,其中一颗石子击上他的额。她一呆。

他却只是直视着她,动也没动过。

被打中的地方迅变红,她心里急,不觉向前一步,差点关心脱口问他疼不疼?她真的不是有意伤他的。

我……我不要。她忽然说,声音沙哑。

背后的少年没有动静,她一握拳,用力转过身。微抬下巴,神情轻慢,却话音细颤:

我不要……我不要你了!像你这么无趣的随从,整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刚好有人打算收养你,你滚吧。像是不满意瑕疵物品,随意可丢弃的说法。

黑衣少年直直望着自己的小姐,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她必须紧咬牙根,方能使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

你也看得出来吧?我从小就很讨厌你了,会忍耐下来,也是因为娘的关系。但是,我可也不想就这样下去,碰巧有个同姓宗政的老爷说你和他有缘,你就跟他走吧。明天……对了,就是明天,愈快愈好,省得留着碍眼。

少年肤色是种奇异的白,瞳仁却相当深黑,她曾经很不喜欢他那样看着自己,无论骂他几次,他的眼神都是如此地直接,几乎穿透她的心。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小姐,妳受伤了?他冷白的唇瓣终于吐出字句,语气总是冰凉的。

没有。

可是妳哭了。他冷冷地说道。瞅着她滑落面颊的一道泪水。

她不管那些,也不打算多此一举地擦去,只是狠心折断一旁枝叶,使劲朝他丢去,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