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婷笑着说:“我们家做的生意和别人不同,了解的东西当然要多一些。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萧副参谋长,这也有我们自己的渠道。这是商业秘密。将军请放心,我们只做生意,对军事机密的兴趣并不大。”

“当然。”心里面虽然波涛汹涌,宋慧婷的脸上还是一片风清云淡,其实今天本不用她来的。这虽然是笔大生意,但是再大的生意,要是她没兴趣,同样也不会出场。可是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要来受这个混蛋的漠视呢?她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她从身边的随从递过来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来,说:“我们准备了足够的资料,相信将军会满意的。”

“臭小子,别这么没出息。”路晓飞低声地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骂池中翼还是骂自己。

“备车。”路晓飞说:“我们回京城。”

没有带一个丫环一个仆人,日常的事务有勤务兵处理,不过,自己的衣服就只能自己动手洗了。尤其是那些贴身的内衣,那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来经手的。世子每天都在大把的花钱,可是钱都花在了军队的训练和装备上,对自己,包括她的饮食起居,都不是十分重视。一个堂堂的郡主,未来的凌亲王妃,竟然要自己洗衣服,不知道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他们收南方叛党的蛊惑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她却觉得快乐。

“也许,”路晓飞说:“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是替他冒充的这个身份说的。原来那个凌亲王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从婉仪郡主的言谈里,感觉他是个烂掉了的人,也许,正像这个王朝。

4月末的某一天是凌亲王的生日,既然冒充人家的儿子,从驻地赶回来祝寿是难免的。好在路晓飞现在基本上也能应付那些宫廷礼仪,麻木的过了几天,他就来到了君恩路的别墅里。侯副官,现在晋升了上校,依然对他们之间的一切心照不宣,默默的为他打点一切。

1930年2月26日,南阳帝国军主力皇家陆军第10军被歼,帝国元帅端木信自杀殉国,南阳落入国民军手中。而随着南阳、信阳、潢川等要地相继落入国民军手中,帝国军中原腹地门户大开。国民军先头部队进逼许昌,皇帝端木中兴不得不火速调集苏皖战场的3个集团军增援豫中防线。虽然增援过去的部队最终将战线稳定在了许昌至周口一线,但依靠其现有兵力,已经无法对豫南的国民军进行反击。

不管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国民军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还是很愿意看到他对豫南战场的忽视。1930年新年刚过,国民军先头部队新11师就率先向桐柏山和大别山之间交通要冲信阳发起了攻击。

袁维绪看了看他,淡淡一笑,说:“说实话,这倒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不过你不用孔雀,我的意思是说好歹身边有个认识的人。”

参谋长看着自己的长官,说:“大人是担心叛军用的声东击西之计?”

长官沉吟了一下,说,再给你5千人,你这个师就超编太多,军委会的大爷们会有各种无端的猜测,就给你补3千吧,装备弹药我倒是可以大方的满足你的胃口。但是你要记住,我不是要你造点迂回侧击的声势就算了。端木诚良摆在侧后的两个军,你至少要给我吃掉一个,要逼他从正面抽调部队去补防,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不要接这个任务,老老实实的守在牛头岭得了。

屯集在牛头岭北侧山脚的帝国军禁卫4师一部此时除了留下的监视部队,其余的都奉命进入到了沉睡之中。他们都是久经战火考验的老兵,要说惊醒,一个拉枪栓的声音都能惊醒他们,要说沉睡,就是有炮弹在身边不远的地方爆炸他们也照样睡得着。关键就是看他们当时处于什么心态。这一夜,前敌指挥官给他们下达的是放心睡觉养足精神的命令,因此,不管山上的国民军怎么折腾,他们也不予理睬。即使是负责监视的警卫部队,也认为反正天也快亮了,对方再怎么折腾,也闹不出什么新名堂出来了。谁知道,突然间几千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冲到了眼前,当警卫部队发现不对时,蜂拥而上的敌人很快就将他们解决掉了。

“好小子!”师长激动地捶了他胸口一拳,说:“我说怎么这么有血气呢,原来是暂76师大突围活下来的种子。后来送进中央军校的十几个人里面也有你一个,对吧?”

“有人敢打。”古地看着黎渺笑了笑,他知道黎渺不是无的放矢。他跑到团炮兵营找来中央军校的校友韦涛,他们最开始住在同一间宿舍,这家伙后来学的是炮兵。当然,还有他的迫击炮,两个人趴在一个土墩子后面看了下,古地说:“快说能不能打,不能打回家凉快去,我们好硬冲。”

在新7师和在暂76师感觉不一样,究竟是哪不一样古地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精气神更足了一些。打敌人王牌整编师这种事情,也很让他兴奋不已。最让他值得期待的是,帝国军目前势头非常好,禁卫第4师更是所向披靡,而国民军的第五战区一直在苦撑,就是像38军这样的硬部队,也在喊快撑不住了。他期待的理由是,帝国军骄兵必败。也许有点唯心主义的色彩,但历史往往都是这么写的。

古地回过头来,说:“当然不是,我找了个好地方。你不是喜欢帕格尼尼吗?有个洋鬼子拉小提琴拉得挺好,而且就姓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的n世重孙。我带你去。”说完,他把袁维绪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豪华,却显得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和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战场相比,这样的地方显得太柔情浪漫了一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颓废。看着里面的人,有种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味道。

袁维绪蹬蹬蹬的跑下了楼,到门口才发现原来古地把他们步兵系那辆虽然破烂但仍然很宝贝的三轮摩托骑了来,看来这一次古地死定了。逃练加盗用公物,他们教官一定会扒了他的皮。那个老黑脸她也见过,每次看到他她都会想起《中南海保镖》里面钟丽缇鄙视李连杰说的那句话——“那个非洲来的!”

房间里还有另外另具尸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而江忆的手里还拿着一支枪。

这个上校大概是见过凌亲王世子的,他脸色煞白,被一个少校指着鼻子大骂也不敢还口,只是说:“报告,有一伙南方的叛党情报人员逃进了别墅,利用有利地形和我们交火。司令部下达了死命令,不能放走一个。”

路晓飞跟着也就下了车,走过去,阴沉着脸问:“怎么回事?”这是侯副官反复提醒他的,在身份悬殊的人面前,一定不能有好脸色,这是他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