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志心说还是先别把话说满了吧!万一我这位师父想出个稀奇古怪的招数罚我……

朱梅却是看起来还不知此事,扬着眉头看看林德志又看看李英琼,朝着妙一夫人笑道:“看来你门下这位新弟子果然是仙缘不浅,还没进门就有人送上礼了?”

李英琼看着林德志面色不善,忙道:“我当然答应了,我以后绝不打你……咦?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个人……不是你以后要打我吧?”

而林德志也觉李英琼虽说仍是面带忧疑,但一双柳眉正渐渐扬起,心下一紧,便知道她看出来了,忙不动声色地转变口气:“当然,你去了也不用和我说的那些男弟子在一起厮混,据我所知那一派里可是有几位着实了得的女剑仙,特别是那位掌门夫人,更是神通广大,你若能拜在她的门下,那可真是仙缘不浅了。”

那红衣少女虽说满脸灰土,但仍能看出一张小脸马上涨的通红,怒冲冲对着林德志道:“你干吗要我说?……我说那个你都不该杀。”

一声轻鸣,七煞出鞘,林德志并指一挥,只见霞光异彩,剑气横空,一道巨大的七色箭头划过天际,直朝南面而去。

那你心中的道又是如何?”

林德志转头盯住了它,将手里的无忧槌举起来:“可是我没叫你用这个砸我吧?”

林德志心说你忘性好大:“当时你不是说……要我陪你说话,就给我一件宝贝吗?”

那块如意符是我早时一位道友所赠,上面的符文也是他所留,是一件死物,上面有八色功用,分为“隐遁破生、幻现变炼”,是给你的,正合你未得道前使用,你无事时可慢慢体会,不必多耗心神。”

他伸手一招,将洞外的飞雷鞭招了回来,再甩出钉到洞口,一抬身,便要钻出去。

林德志呆滞地把目光投到那道虚影上,心说这位听起来年纪可真不小啊:“这么说……我上回来到这儿你就……怎么……没看见你?”

这几年这如意神符可是自己用的最多的法宝!早已象自己手臂一般用的随心所意,要是没了……林德志可真不敢想象下去。——要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倒有一多半是凭着这块符才能用出来的啊!

但他这一个月来所用的药物毕竟只是些普通的世间常见的药物,虽说保下了他一条小命,但想真正治好他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这会儿哪还能顾得上这些?林德志眼一闭,蒙头朝着前方硬撞了过去。

他一提这就忍不住心潮汹涌,再说不下去,两手一拱:“前辈既然还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日后有缘再见罢。”

这白谷逸本来是在城中想和自己的未来弟子开个小玩笑,不料横空杀出个裘芷仙来,硬生生在他面前插了一杠子,倒弄的他不大不小失了个面子,等他终于将周淳收入门下,和自己这新弟子谈起刚才的一幕,才知道除了那位小姑娘外,竟然还有一个小道士也是在场的,当下潜心推算一阵,心里似解似疑,索性在办完事后跑到城外来在二人回程中候着。

裘芷仙头也不抬地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过了半晌,玉清大师才两眼大睁,面带惊疑,宣了声佛号,道了句:“道友好蹊跷的来历!”

林德志苦笑一声:“怎么揪?我又没凭没据的,……再说那些山民村夫还不得跟我拼命?”

林德志皱着眉头摇摇头:“我觉得那些人不象是死于瘟疫,没听说过得了瘟疫的人会死的那么突然……再说那些人全是死在一个时候……倒象是集体中毒……或是……”

这些难民都是长徒跋涉而来,一路上餐风饮露,饥饱难言,这身体状况自然也好不到那去。一个个无不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更有许多人身染重疾,生死难保。

林德志轻手轻脚地溜到火堆旁坐下,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

但他自从得了这混元之体,那是再没真正睡过觉,最多练剑时累的不行便用坐静功代替睡觉,这会儿自然也习惯性地盘起腿来,打算做会儿静功。

林德志找了个背风的山坳停了下来,自去寻来枯枝干草生起了火堆,又将一路上采来的黄精山药架在火上烤熟,剥去皮,自顾自往嘴里塞。

感情裘芷仙被林德志说的不会走了,脚一歪摔到了地上,抱住脚脖子直哼哼,眼眶里泪波隐隐——崴了脚了。

林德志再道:“我说的就是这个,你看,刚才那位前辈连同我在内,都是在山野里生活惯了的人,而且也都有些功夫在身,象你现在觉着冷,我们却不会感觉到;还有,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累,身子自然娇弱的很,待会儿我们要赶路,我就是连赶上个数天数夜也不会觉得累,你呢?”

林德志连忙跳过一边,忍不住伸手挠挠头,想了一下,为难地道:“我也知定数难改……”

青囊仙子温言道;“刚才我默卜一卦,算出再过些时日,便会有一位与刚才那妖道前世有血仇的名门正道弟子前来,那时便是那妖道毕命之时,你我今日却不好越俎代庖,故而留的他性命残喘几日,只是未能赶得上和道友商量……还请道友多多包涵了。”说完对着林德志微微一个稽。

林德志躺在地下,只见得自己的七煞剑四剑齐出围攻空中那白人影,竟然被一根拐杖挡的难有作为,正打算干脆七剑齐上,闻得此言,心里一惊,定下神看去时,只见空中那人高鼻大耳,脑后盘簪,正是一位女道婆,一个迟疑,招回了飞剑,露出身形,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紧盯住了那个飘然落下的老道婆。

不过这也不错了,最起码——当今天下能比林德志如意神符上所带的遁法快的不一定能顶的住七煞剑一击,能挡得住七煞剑威力的不一定有林德志闪的快,也就是说林德志现在遇到敌人只要七煞剑全力一击——然后掉头就溜……如果真的运气背到碰上既能挡得住七煞剑一击、又比林德志闪的还要快的那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家伙……那就只能把极乐真人的名头抬出来吓唬人了!

咦?”林德志差点就要跳起来,他原本想说在书里看到人家都会跪下朝天安暗祷告两声就会有这个那个前辈仙佛飞剑传书或是万里传音来个场外作弊,但自己好象也能来这一手啊?

林德志这才缓步出洞,刚一出来,两个小家伙便觉察到了,倏地没入了土里,等林德志消去了隐身,才从不远处露出两个小脑袋,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他。

这一下,林德志心里毛了,转头一想,干脆,两手施诀,“隐”字诀“幻”字诀同施,身形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下捡起地上的猎物,仔细端详,只觉就象是一个普通的三岁婴儿再按比例缩小个三分之一,就是自己手里的小家伙,浑身上下洁白如玉,眼耳口鼻、须眉手脚等四肢五官无不栩栩如生,而且散着一阵阵令人清心爽神的怡香。

林德志一路上思来想去,最后牙一咬:路过不能错过,杀错不能放过!不敢全抢——还不能去雁过拔毛?沾点儿小便宜总成吧?

不过称赞是称赞,极乐真人就是不说再教林德志点别的大威力的道法,整天累月除了练剑就是练太乙神雷,最近连林德志早年学的身外符咒术也不再教了,这让林德志心里挺遗憾的。

林德志翻翻白眼,心说我要知道还用得着在这儿问你?

心魔历劫之后,林德志还刚有点沾沾自喜,便终于见识到了极乐真人口中的地水风火的威力。

大阵中九九八十一面旗门仍在缓缓地旋转不休,阵中雾气迷漫,却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再传不出阵外来。

当然有,而且特别是对你用处极大。”

林德志一边“吭哧吭哧”地朝着前面走,一边心里哼哼:“这天下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极乐真人一挥袍袖:“我近日又要坐关,非七七四十九日不可出关,这些日子无法再来教你,你也随我学了一点东西,现在正是学以致用的时候。”

好处?林德志挺迷糊的。

他变戏法似的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石盒,伸手抚了两下,长叹一声:“我本来想挑一个根行天赋都好些的弟子,好将本门道法传下,不料还是人力难抵天意啊!”

能天才到……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