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志赶忙谦虚两句,青囊仙子却道:“我知道友身出名门,对老婆子的那点破烂家底恐怕也看不上眼,但你可知我为何有青囊之名?”

林德志越想越憋气的慌,瞪着那位自称是青囊仙子的华瑶崧,心里恨不得马上就跟她狠狠来上个你死我活,再问问她可曾算过何时才是她这位仙子的命终之日。

只是……这二位都好生生的啊!也没见有别的人迹来过的样子,地上更看不到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那二位好似没看到那个妖人逃走的样子……林德志左右瞅瞅,心里好生糊涂。

就在这妖道淫笑着张开双手,摆出一付恶虎扑食的姿势,朝着地上惊恐难已的少女准备来个满怀软玉温香之时,忽觉头顶风声大作,还没等他转过神来,便只觉脑后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时两眼一黑,软软地朝着地上平摔了下去,脸部正摔在少女两腿间,倒把这少女惊得又是一阵歇嘶底里地尖叫。

看来自己那位师父说不定也有算不到的地方,可咱现在可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要是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就不大妙了。

他得此机遇,神智立马清醒了些,忙尽力调整全身燥动不安的内息,尽力调整它们顺逆进退,土水化生、金火消融……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林德志先赶紧扑到岸边,一把抱住七煞剑的剑囊,想想不对,又赶紧抱着剑囊游回水里,找到了已顺水漂流了老远的衣服,瞎胡套到身上。这才有时间去看周围环境。

再看不远处另一个原本去而复返的小家伙,也是立马摆动着身子,沉入了地下,把林德志一个人撂到了那儿。

地洞他是没那个本事变了,所幸还有一招:他忍着全身上下“辟里啪啦”的打击,急急掐住了“闪”字诀,一声大喝,转眼已闪出几里地远。

从极乐真人赶他下山,他就明白:该是峨眉派东海三仙中的玄真子要持着长眉真人的遗柬来了,请极乐真人出山——说明不久就该是峨眉第一次斗剑之期。

每天从子时起开始炼气吐纳,日头当空时开始炼七煞剑,练累了?还有一大堆极乐真人为他准备的功课要学要作……等他在那一堆七拐八绕的古文古符中眼冒金星时……那就再开始到极乐真人为他备下的太乙神雷阵里去修炼道术法诀去吧!

终于极乐真人慢慢睁开眼来,两手一展,林德志全身上下的无数金针长鲸吸水般朝着极乐真人手上展开的针囊飞了回去。

所以在梦境中,林德志的仇恨心理被放大扭曲时,他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便要拔剑。

直到极乐真人布置好了阵法,前来催他时,林德志仍是抱着个镜子喃喃不休。

这下林德志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忙道:“既然如此,那成形太乙元精自然是弟子孝敬师父的了,弟子只要那灵液便好。”

林德志一怒而起,——拔剑!

你若真碰到那种日久成灵的宝物,最好不要用七煞剑伤它性命,用禁制之术困住它便是。”

等林德志醒来痛述了自身经历,极乐真人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又见他除了自身秉赋稍差,别的根行悟性都不错,而且林德志现在的年纪外表又正合他心意,邃动了收徒之心。

林德志一吐舌头,心说这位真人感情真能未卜先知啊!

他试探着问了极乐真人一句,见真人神情庄重地点点头,林德志忍不住“腾”地蹦了起来,两手直抓头皮,囔囔地道:“这么说……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天书是个不能用的废品!而……而作了个梦却真是神功秘诀?……这……这也太……太……”

面对他应该称呼“师叔祖”的极乐真人李静虚,林德志忍不住一阵抽泣,边掉眼泪,边把自己从离家被那妖人掳走、又被李元化相救拜入门下;却练不得道家高深功夫、反而被同门师兄嫉恨赶下山来。

也不知钻了多久,更说不上来溜了多远,反正是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林德志就保持着屈腿虾腰的姿势一直不敢停,只是不时抬头向四周天上瞄瞄,天上有动静就溜慢些,没动静就加快脚步。

大魔黄骕翻身而起,叫住堂中两个兄弟,手持兵器小心翼翼地靠近地洞,先探头进去扫视了半天,什么也没现。

好不容易找到个神仙洞府,林德志决定就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好好探探这洞里还有什么奥妙所在,空入宝山而归可不是他的性格。

可地方是找对了,怎么上去又是个令人愁的问题,这条绳子可不是飞雷鞭那种法宝…飞雷鞭?…法宝?

那些妖像相貌狰狞,形体各异,但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都在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林德志。

他缠在腰间的飞雷鞭倏地甩出,一展三丈多长,钉到一块看起来比较牢固的大石头上,自己却牙一咬眼一闭,脖子一缩,心说挨些毒刺扎总比被几吨重的石头砸死好吧!使劲往那处毒刺密布的盆地里跳去。

也不用多说,先告诉她九华山峨眉别府藏有芝仙芝马,她若不取就会便宜了峨眉派弟子,看她动不动心。

他顿了一下,道:“孙南、石奇、林守志,你三人可听清了?”三人低头称是。

就在李元化走后的半个月后,林德志不得不孤身逃出了飞雷洞,甚至于狼狈不堪地一直逃下了峨眉山。

面壁的日子难熬,又吃不上肉,他闲的慌,想起那和尚曾说过要他再练练这定静功夫,现在正愁没法打时间,便依言而行,竟然大有效果,几天下来,不知不觉地迈过了“入定”这一关。

第三天林德志又早早来到这里,开火造饭,精打细做,等他一做好,那和尚便又悄无声息地跨了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一条鱼烤好,那和尚便又出现了。

林德志目瞪口呆地仰起头来,只见头顶山石上立着一个和尚。光头大耳;面目圆润,身穿青色僧袍,手持乌木钵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