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你之错,救护吴征吴震费了我数粒灵丹,那丹本是掌教师兄命我为日后开门立派准备的,我也需重去寻药炼丹,你大师兄孙南五师兄石奇和你兄弟林守志都要随我去寻药,你与王培师兄在家守护,你切要与你二师兄三师兄和睦相处,同门之间绝不许再生仇怨。”

那种情况一旦出现,可不会有拍拍屁股走人的机会,而是直接烟消云散,死无全尸的下场!

林德志跑到溪边打来水,双手奉上。和尚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他:”吃过肉食,最好饮些茶,若无茶,便是喝些水也成,可清咽净舌,更能消食健体。”

不过对于天天只能吃原味烧烤的林德志来说,这花椒还真是个好东西,于是也顾不得再回去捞鱼虾,掏出李元化传给他的飞雷鞭,满山遍野地寻找起猎物来。

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原因,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有了“忘我”的感觉,但是做到这一点很费劲。那种感觉很难捉摸,想保持这种感觉就更不容易。

而且每到此时,师兄弟几个的境界功力谁高谁低,从炼丹时所能坚持的时间上一眼就能分得出来。所以每次炼丹后,总能听见李元化老道的评介,表现好的夸赞几句,平时偷懒的,到了这会儿也瞒哄不过去,皮肉之苦那是躲不过去的,挨了打还得再到偏洞去面壁思过。

林德志心说这不就是个监视器么,我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有啥好奇怪的?

他并不是贪图那两把据说早已是有主之物的仙剑,他这些日子被李元化老道灌输了一脑子道家气运命数之类的道理,就算他前一辈子学的唯物主义科学观和这些气数缘份之说实在是没法结合到一起,但这些日子来所学所见也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对这些说法抱着一种戒惧的心理。生怕得不着宝剑反而拿自己小命去祭了宝剑,那就不划算了!

于是第二天起,林德志的功课比自家兄弟硬生生多了三倍,李元化在教他《易经》中的古篆字时,还要教他这个字用蝌蚪文和钟鼓文该怎么写,这三种字的读音又有什么不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直把他听的头重脚轻,神智不清。

报完兄弟俩的情况,该师父自报家门了,只是老道一张嘴便听得林德志脑袋昏,两眼瞪大。嘴巴一张一合。

老道登时手足无措,心里毛,苦笑一声开始又哄又吓,只是平生从没学过当保姆(见也没见过几次),手忙脚乱半天,林守志却哭的越大声了,老道只得自认失败,定下心来想想,低头解开了林德志身上的束缚咒喝道:“你也莫哭了,快劝劝你这兄弟,待我想想办法,看看你这身体有无办法补救便是。若再哭下去,贫道可要走了。”

念头一起,想到这灵犀符只有那几个传说中的老不死角色才会炼制得出,专门赐给自家弟子亲朋随身携带,若那些持符人遇上危险,一经动,无论相隔多远,制造灵符的人便能心生感应,立马追风挚电,寻迹而来。自家这山洞虽说也算隐秘,但那几个传说中的老家伙那个不是法力高深,法眼如电?若非这小娃儿无知吐露,只怕一会儿大祸临头时自己还茫然不知,就凭自己如今的重伤之身,一切法宝邪术都难以施展,到时只怕连元神也逃遁不得!

他这洞府乃是师门自古流传下来的,洞内机关遍布,也不怕这两个小东西能逃脱,而且他人在秘室,室外一切声息都会现在他耳里,这原本是预防敌人偷袭的手段,可今日他正运功疗伤,却被室外的林德志一阵嘶吼,惊的差点走火入魔,不由深悔当时为了让林德志早早醒来吃些苦头,竟忘了施法禁锢这小子的口舌,可往日掳掠来的那些童男童女一到了他这洞里,就会被他布在洞壁上的阴磷鬼火灯吓得四肢酸软口舌麻木,被活活吓死的倒是不少,敢在那儿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还从没见过,没办法也只能草草收功,强压下伤势,出来准备收拾这小子不想林德志的胆子实在是大,一见面便是一阵大骂,骂得他脑血上冲,凶气入怀,手腕一抖亮出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剑,黑着脸朝着林德志走了过来。

至于林大有的遇仙遭难记,他并不苟同,他知道神仙也有正邪之分,只不过他这老子好象特倒霉,遇见的全是那些邪魔妖道,那些正派人士都哪儿去了?怎么能让这些邪派如此猖獗?

要知道,在他现在生活的这个小山村里,五大爷就是有学问和在外边见识过世面的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要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只能向他老人家请教,比如说相隔百里以外有很大很大的石头垒起来的大城市,那城市要比咱们村子大的多,城里有很多很多的穿着丝绸衣服的有钱人,还有神仙庙,那庙比咱们村子还大,那庙里就经常有神仙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的一阵阵哭喊声惊醒了他,他的脑子开始急转动:我这是在哪儿?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随之他听到了门外的哭喊声,虽说听得不大清,但也能听出是什么意思,一个妇女哭声更是特别的大:“大仔儿,我的儿啊,你安安心心地走吧,妈给你作了新衣裳,新被子,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都给你带着,你就别闹了啊?你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下去了可还非要回家说上几声,妈知道妈没照顾好你,让你早早就走了,妈知道妈不好,让你受了罪,妈知道……”

过了大半天李元化才独自飞回洞来,也不回答林守志的问询,只是要众弟子都跪下,自己立在当中,先是一声大喝:“把那个玉佛拿出来!”

王培与吴家兄弟大惊失色,过的半天,王培才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掏出玉佛,仍是不死心地狡辩道:“这是弟子等在与林德志打斗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他走后弟子偶然现了才收起来。”

李元化冷笑一声,一把将玉佛抓过,道:“你当你三人所做所为无人看见么?”一句话将三人听的冷汗直冒。

李元化也不多说,只是转身到自己石室内拿来一本书,正是众弟子入门时他都要读一回的那本本门规戒律法,打开重新念了一遍,才道:“我往日只注重你们的功力境界,疏忽了教诲你们为人行事、遵规守律的大事,这是为师之过,从今日起,凡我门下,每日当拿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读这本门规律法。”

他顿了一下,道:“孙南、石奇、林守志,你三人可听清了?”三人低头称是。

至于吴征、吴震、王培三人,…将我所传飞剑交出来,你三人自去收拾收拾,下山去吧!从此以后,莫要再提是我李元化的徒弟了!”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石室,将门一关,也不管三人如何大惊求情,痛哭哀告,自去打坐去了。

李元化刚才御剑在山间山下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林德志身影,正暗暗急时,却看到了一位和尚向他招手,而且那位和尚还认得,正是与长眉真人同辈的白眉禅师。

李元化急忙落下见礼,心里深知这位神僧法力无边,智慧广大,昔年受自己师父长眉真人成仙前所托,在峨眉派未开山门立派时守护此仙山重地,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法眼。

果然未等他开口请教,白眉禅师便道:“你不必再找了,你那位弟子命中当有此一劫,此时已离开峨眉山万里之遥了。”

当下便又把李元化走后生的事讲了一遍,讲完又道:“前些时日有一位高僧来我这里做客,你的那个弟子有幸得到这位高僧指点,方能进了道家修行之门,但那位高僧临去时曾对我说,你那位弟子来历颇为蹊跷,绝非寻常之人,他虽能指点你的弟子修为,却也要为他带来一劫。”

这一劫难以指点免去,只能看他自己的心性到时如何选择,不然日后更是麻烦,若是他一心向善,日后自有缘份造化;若是一个差迟,走上邪道,只怕世上从此又多了一个祸害!”

白眉禅师说完这些,也不解释林德志如何,转身而去,李元化思虑半天,也只能回到飞雷洞,处理了王培与吴征吴震三人,回到自己石室,默运玄功推算半天,却觉只是一片迷惘,连林德志如今身在何处都算不出丝毫。

李元化越算心里越迷朦,林德志现在好象是从这个世上突然消失了一般…不是,是世上好象就没有过林德志这个人存在过。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