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江熙扬,怎么还不出现?她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啊!要是又像上次那样姗姗来迟,她在收了鼍妖之前,一定先打死他。

陆斐手拿弓弩,对准了张太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听得他高喊道:“大人可还记得渭水之滨的炎老大?”

“你能想到的事情,以为狐妖想不到?妖物有神识,鼍妖杀了狐妖的肉身容易,却很难困住它的神识,到时候无非是两败俱伤,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鼍妖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冒险。”江熙扬解释道。

“来路不明是什么意思?”苏念矜追问道。

果不其然,月娘围着苏念矜走了一圈,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就是她,昨晚鬼鬼祟祟从秦三郎的房间出来,之后我便发现了秦公子的尸体。想起秦公子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实在可怜呐!”

陆斐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半捂着眼睛,站在她的身旁,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废话,她武功再高强,也不能拿刀将这么大的一块石头砍成粉末啊!苏念矜默默收回刀,抱胸立于原地,眼睛不自觉瞟向他,“你回来做什么?”

说道,低头靠近她的脸,两人的脸颊稍稍触碰,然后继续往下,停留在她的肩上,江熙扬使劲闻了一下,笑道:“是只狐妖?”

“这事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陆斐大呼冤枉。

“苏念矜,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抢了我的东西还敢跑,这下可是你自投罗网,看你还怎么逃。”陆斐恨不得朝天大笑三声,这个强盗,扒了他的衣服,害他在林子里冻了一整天,要不是家中仆人前来寻找,他现在还要困在那里,本以为找她还需费一番周折,没料到转头就撞他身上了。

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陆斐不由身子一颤,坐在原地,紧张问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啊!”

“你有病吧?”苏念矜恼了,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左手一挥,浓郁的雾气稍稍被吹散了些,隐约能见一抹红色的圆月,漂浮在白雾之中,将那一抹乳白晕染得微微发红,“月圆之夜,妖气大作,这林子里妖鬼不计其数,你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是想找死吗?没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是个妖物吗……哎哟……”

说着就提刀冲出窗外,不慌不忙往狐狸逃跑的方向追去。

然而小骨架动了动牙床,似乎在咧嘴朝她笑,“别怕,我会保护你。”

顿时一阵光芒从鼍妖体内爆出,只听得震天动地的惨烈吼叫,狂风大作,刮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在它连续吼叫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后,终于金色的光芒逐渐褪去,鼍妖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最后变成了只有小狗大小的小鳄鱼,软趴趴蜷缩在地上,再无半分动弹的力气。

江熙扬再没了支撑的力气,倏地瘫倒在地上,额头满是汗水。

失去道法的支撑,阵法自然也停了下来,陆斐第一时间就跑了进去,直奔苏念矜的身边。

“你怎么样?”陆斐半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中,眼里写满担忧。

她一张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呛了几声,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没……没死。”

看她恬静的脸,乖乖躺在他的怀里,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纤瘦的女子刚刚才与一只大妖物生死搏斗呢?陆斐咧嘴想笑,结果一滴眼泪直接落在了她的脸上,苏念矜一愣,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谢谢你。”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陆斐连忙擦去眼角的泪,心中懊恼,怎么那么不争气就哭了。

“谢谢你……担心我。”她眼角全是笑意,那滴泪似乎直接掉在了她的心中,砸出一个小小的入口,不知不觉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

自从六岁那年苏家所有人失踪以后,她就再未感受过这种被人记挂被人需要被人担心的感觉,那是她长久以来渴望的温暖,只身行走这么多年,她以为再不会有,未料到竟从这个文弱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明明之前她还十分讨厌他,所谓世事难料,大抵说的就是这个吧。

江熙扬痛得都快晕过去了,见这两人还在含情脉脉的对视,不由怒吼一句:“你们看够了没?还不叫郎中过来,老子死了变成鬼,第一个先把你们带走。”

陆斐回过神来,看江熙扬气得都快昏过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行,我马上叫人过来。”

先前四散奔逃的百姓又因为好奇心重新围拢了过来,围着刑场指指点点,堂堂凉州城的太守,竟然是只鳄鱼精!这枚重磅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凉州城,再一路传到了长安,引起了朝堂震动,当然这是后话。

苏念矜伤势很重,伤筋动骨一百天,陆斐考虑再三,还是将她安置在医馆里,没有透露陆家位置所在。与她一同住在医馆疗养的,自然还有江熙扬。

依照先前谈好的条件,狐妖和鼍妖都归了他,江熙扬拿着两只已度化的妖物前往朝廷领赏时,还因为识破了鼍妖的特殊身份得到了额外嘉奖,赏金足足有四贯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念矜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然而她伤心的躺在床上,手不能抬脚不能动,每天看着江熙扬拿着钱在她面前炫耀,她再一次发誓:“江熙扬,我以后再跟你合作,我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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