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樊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该是最了解我的脾气。怎么,你难道想抗命不成?!”

正是在此非常时期,原本被击退的真武,突然大举进攻。措手不及之下,地宫在沈延风及时调兵阻拦后,终究确保了边关不被失守。

无一愣,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动作。

“恃雁?”是那个男人……

宫熙花点了点头,“你们辛苦了,朕。”

由于没有带上面对,故而最初之时无并没有认出对方。不过怔愣须臾,便由对方那一身明黄衣袍判断了对方的身份。

“是谁……”

“即便你知道又能如何?如今的喻主绝对离不开国师大人身边,何况那人连国师大人都未必能奈何得了。再者,本相到未曾料到,喻主会对此事如此震惊,莫非喻主与梓轩大人有何渊源?”

季凡冲俩人一作揖,默然离开。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依然忍不住内心的反应,转身向身后打量。那俩人已经相偕离去,徒留背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

为尽孝道,皇帝亲自送行,这才历代朝野中也是首次。只不过外人看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在那些知晓事实的人心底则完全的不同。

“喻三,我让你闭嘴,别怪我不念同门情谊,待会要是喻主大人责怪,又或者新任尊上大人不放过你,我可不管。”

延风这席话一说完,原本寂静的街道霎时充斥了呼应之声,冲破辰晓之雾,徘徊天际。而那街道拐角的暗处,一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幕,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话还未完,临水便摇头打断:“我都知道了,你身居要职,这也是常情。若我因此闹脾气,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临水何等聪明,在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后,多少便能猜出几分。“师父是不是想让我留在地宫,帮助宫熙花?”

浑身酸痛的感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没走一步都传来阵阵强烈的晕眩感。扶着门壁走出房间,还没绕过长廊,便在不远的尽头看见一名匆匆迎来的陌生男子。

“对了,不知易峰会在这待多久?”

“二师兄?”临水知道梵焰在说谎,如此残忍的手法,梵焰怎么可能做到?“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惧怕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临水却记不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来!”随着话音而落的还有还被挡下的暗器。一人自暗角缓缓走出,暴露在梵焰视野前。

“别把你的乐趣建立在我的计划上。”沈延风没有转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杯,似是若有所思:“虽说我终究要回真武,虽说我掩盖不了身上流淌的血液。然而这辈子,我的父亲只有一个,那便是地宫国昔日左路大将军!那些谋害他的人……”倏地

沈延风微一点头:“小兄弟身手了得,前一次切磋叫沈某难忘至今。”

靠窗的位子是自己的最爱,不管过去现在,前世今生,一些习性总是很难忘却。

“师父他还好吗?”

淮帝看了眼梓轩,心里知道他的想法。随即笑道:“你自己也常说因果天定,那这一切本就是地宫之国注定的轨迹。何必耿耿于怀。”

宫熙花唇边的笑容一僵,随即更为张扬。他终于确定了,他等的便是对方的这一句话!这样一来,一切缘由都有了解释。

诸多疑问让他心里再难平静,即便人坐在席间,心思却早已飘远。只是那炯炯的目光不肯离开对面的少年,不肯错过他些微变化的表情。

“我知道义弟不习惯这种场面,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阵仗总难免会紧张。事实上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他吩咐我这么和你说的。”北铭耀说完,便再也不肯多说了。

嘴巴动着,心里头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他想到了很多,而最令他在意的莫过于昨晚救了自己的人与宫熙花如今对自己的想法。

小心的出了营帐,随后一路往林子深处而去。心里有些担忧,那满地散落的白色布条,还有其上沾染的斑斑血迹。

“它曾经救过我,可我却背叛了它。”低下头,说着这话的延风有点苦涩。不错,对自己来说,让临水离开的那一天,便犹如自己背叛了它。

又是一箭,被轻松的躲过。临水不想再跟这些人纠缠,怕是自己刚才的吼声必然会引来许多人。还是快点驱赶了这些人,带着豹子弟弟离开才好。

自己真是遇上了多事之秋,麻烦事接二连三的相继不断。眼下,先要找个可靠的隐匿处安排好弟弟,再回头去盯着狄王他们。

“可恶……”

即便没人,临水也无心磨磨蹭蹭。今日便是北铭耀见地宫君主的日子,照理说跟他这小小卫士是毫无干系,可偏得自己就是要护着那人,明的不成便只能来暗的。

“狄王,气候不宜,一路辛苦,咱们先入城中驿馆吧。”

“拙劣吗……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可他未必……。”

“是为师自私。”

“咦?怎么不说话?临水,听到了没。”铎络娑搭着临水肩膀的手还紧了紧,转而侧脸看向临水。

“怎么了?”

“哦?”北铭耀也不恼,反而是凑近临水的耳畔,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可真叫我心伤。”

“你说为师不教你还为何给你此物?真是他奶奶的笨!”

“洗。”

原来如此!原来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一场考验,而临水至今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随称自己是徒弟,却也未必就会收入门下……美人师父,梓轩,自己真的不懂他。

临水点了点头,乖乖的踱步进屋子。他环看屋里的摆设,简单整洁,一丝不苟。转而想对门口的梓轩道谢,却已然不见那道美丽的身影。

啥?!

然,事实的情形却是:俩人先后跃下的同时,凭着高深莫测犹如谪仙般的轻功一路飘然而下,间或足尖几下轻点崖壁,借力化去冲力,最终安全的落于谷底。

“师兄,你说那豹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衣男子继续问着身旁的蓝衣男子,双眼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临水瞧。

“我想我终有一天,也能和我父亲一样。”沈延风沉吟了片刻,又将话题继续:“为将者,那才是最终的归途。那些尔虞我诈,并非我想要的。”

阳光已经照满了一屋,看来时辰已然不早。临水打了个哈欠,便从木床上一跃而下。

微微抬头,沈延风凑过脸贴着临水毛茸茸的侧脸蹭了蹭,接着稍稍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那浓浓的笑意直渗入进眼底。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男人,卸下了军甲,也不过与一般庸俗男子无异。喜欢流连那烟花之地,喜欢沉溺那温柔乡中。

临水心里一沉,眼神也变深起来。看来那狄王,并非什么善类,不知道沈延风注意到多少。

他是什么意思?

何况,那些类似声明般的前提,说来又是为何?只有两种人见过?死人?瞎子?临水不由得背脊一凉,他觉得他的好奇心统统被抹杀在对方的话中有话里了。

窝在角落的临水动了动耳朵,随后噌地一下精神满满的抬头看向宫熙花。他说什么?他要洗澡?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洗而不是自己洗了是不是?原来刚才的话不过的逗自己玩呢。

宫熙花……他沈临水真怕是惹不得。

此刻临水心中沉睡的那头“兽”终于完全挣脱了桎梏,彻底被释放。

“他所流的每一滴血,我要让今日在场的所有真武人来偿还!若非我亡,不止血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是忙到心力交瘁。又发生了很多累人累心的事,所以更新慢了,希望大家见谅tt。这几天会努力更新,而且会准备开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