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便走到软榻上,又回复到一开始的萎靡,却神色莫测的姿态。

看着那张小脸泛着几分苍白,雪镜风狭长的双睫微眯,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倒是难得好心情不与他计较。

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却顿时让那些男宠们感觉犹如赤身站在众人面前,脸色顿时青紫加交。

雪镜风似被他那副惊吓的模样取乐了,眼中已敛了暗色,只余一片清亮,浅浅笑了声:“这话,本殿倒是相信,毕竟本殿有什么差池,贺总管与府中所有的人,只怕都会无坟而居,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雪镜风见此立即冷声道,如寒芒如刺的扫了所有在场的人一眼。

玉珍见雪镜风那迫不及待,还末等她布食便自已动手模样,暗自嗤笑,怕是这皇子饿得慌了,心中气了恼意,才特地跑到亭外等她。

雪镜风借着月辉,能看清一道修长的背影真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邀月亭中。

忍住怒意,玉珍如今亦不好再提起这个话题,尽管以往从来都是雪镜风起头的。

让他一个医术只能称得上中等的大夫去跟那从国内各地选拔而上的御医们较劲,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还说见圣上,只怕这一去只会有去无回,唉,看来自己果然老了,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件事情都给忘了,怎么敢听那府中丫头的话呢,这下可闯祸了!

而此时方踏进房内的玉珍明显感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视线正锁定了她,她眉眼一怔,似有所感地抬头朝她望去。

◆◆◆◆◆◆◆◆◆◆◆◆

“啊,三皇子你怎么了,天啦,来人,快点来人啊~~”原来是名小丫头,见三皇子倒地晕迷不醒,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赶紧慌不择路地去唤人。

“孪生两子,珠蔓沙华,得一而幸,存二必亡,三生三世,叶不见花,花不见叶,呵呵……”女子压抑而嘶哑地笑了起来,笑声并不癫狂却让人听久了之后反而生出几丝难似言喻的悲伤。

这下轮到雪镜风愣住,眨眨凤眸,迟疑地问道:“你知道?”

叶星瞳闭着眼睛,却准确地看着她的方向,颔犹豫了一下道:“上次你的伤心不太像,这次好像是真的伤心了。”

这娃单纯,想到什么立即就说了出来,也不管雪镜风听到有什么复杂的心情。

也许是看不见,所以叶星瞳对于别人的情绪总是最真实的感应到,所以他知道方才,那个男人的话的确引起了她一种负面的情绪,因为好奇……他才下意识没有离开?奇怪地蹙起精致的眉毛,叶星瞳有点奇怪自己竟然那么一刻竟好奇这个三皇子受伤了,到底会怎么做?

而她的反应果然很奇怪,种种表现都跟以往的三皇子不同,听说他曾落水,难道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雪镜风心脏碰碰地猛跳了几下,她弯起双唇勾起一道完美的月弧形,再次一个狼扑挂在了叶星瞳的身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声轻脆明亮,回荡在叶星瞳的耳里,让他不自不觉眉角也微微上扬,最后他听到雪镜风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星瞳,你果然不同……”

叶星瞳感到耳朵传来的呼吸痒痒的,带着一股淡雅的清香倒不似三皇子似往的浓重,他不自在的偏过头过,淡淡的红晕染了绝色的脸庞,现下他的续乱得特别厉害,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他们身边的贺管家却明白了,现在他们的三皇子无良的很,连如此纯洁无暇的少年都想要染指,瞧他们看到什么了,赤果果的调戏啊,各种姿态,话语的调戏啊,少年,请保重,只希望在三皇子吃干抹净后,你不会才明白自己如此善良的性格有多笨!

雪镜风交等贺管家去处理完内院的事情后,便摆摆手遣散了府中下人。

她便自告奋地领着神色躲闪的叶星瞳一起来到竹林查案。

按雪镜风的说法就是寻找凶手必然第一步就是探查第一现场,既然他眼睛看不见,就由她来描述现场,而叶星瞳来分析破绽。

叶星瞳握剑的手一颤,比花蕊还娇嫩的唇抿了抿,直想拒绝的话却被雪镜风早有所料的地打断,她言,只要跟着她走,凶手很快就会落网,寻得真凶为你们洗刷嫌疑了。

但是,叶星瞳可爱的娃娃脸上却带了几分怀疑之色:世上皆云,三皇子连一篇文章都背不出来,胸无点墨,为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与传言完全不符。

无论是方才在内院字字言辞犀利的一席话,震得那群激愤的男子瞬间便唯唯诺诺,安静不已,那压迫而自信的气势竟让所以人吃惊不已,违抗不得,当时他就在想,也许这才是世上想像中拥有神迹的三皇子应该有的气度与神态吧。

以前的三皇子,他接触不深,每次当她流着口水一脸痴迷的模样靠近他,那浓久冲鼻有香气便已让他远远躲开。

所以在他脑海中,她的面貌一直都是模糊不清,风吹云散的一团雾。

现在的她的身影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甚至他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些深的抵触心里,待在她身边闻着那淡淡的馨香,听着耳朵传来细腻清脆的声音,竟感到一种平静,像是与一位友人在相处那般自在与无束。

他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她,能听到她的笑声是那般欢快,如此烂漫,身上的气息平和淡雅,濙月浸水般带着余音绕梁的清凉之气,原来——不再对他动手动脚的雪镜风竟然也不是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