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里小妖看见道:“大王,祸事了!孙悟空把二大王爷爷装在葫芦里了!”那金角大王闻得此言。唬得扑的跌倒在地,放声大哭道:“贤弟呀!我和你私离上界,转托尘凡,怎知为这和尚伤了你的性命,断吾手足之情!”满洞群妖,一齐痛哭。

这几个人嗓门本来就吓人,又变幻了这等身躯,吼将起来,真是响彻四大部洲,上至天庭,下至地府,都听得清清楚楚。佛门弟子听见了当然忿怒之余,又羞恼得满脸通红;其他人听了却暗自好笑,只在闷声大财,专看佛教的笑话。

孙悟空叹道:“九哥如此行事,岂不是教小弟我为难么?当日我在天庭上立下誓言之时,九哥也在场,当知我要保那取经人亲往灵山面佛。还望九哥念着兄弟之情,不要教我失信天下,还是把那取经人放出来,让我等西去罢!”说着一鞠到地,真个是声情并茂,情深意切。

唐僧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进!可怜啊!这万水千山,怎生走得!”

唐太宗魂魄离体。昏昏沉沉。飘飘荡荡。正不知所致。忽然听见有人叫道:“大唐皇帝。这里来。往这里来。”

提起身在花果山的孙悟空,谢瑛登时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道:“他好得很。你不知道,他这时只怕和你一样动了鬼心思呢!”

邓坤笑道:“赤兄不知,此时昊天与佛教已然是一丘之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若能是佛教吃个大亏,也算是向昊天报仇了。”赤魃皇“唔”了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邓坤与鹏魔王面面相觑,俱心道此处无坟无碑,实在不太像是个墓穴。却见刑天绕着山脚走了一圈,把手不时在山壁上敲打,突然叫道:“确是此处,快来。”两人快步上前。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陡的现了千丈高的大巫之身,双手握拳,狠狠往山壁上敲去。听得轰隆隆一声响,山壁倒塌,现出一条斜斜向下的甬道来,眼望下去看不到头,幽深漆黑。

邓坤施施然驾云起在半空,浮到比阿弥陀佛与太上老君低一个头的高度,步虚空立定。太上老君把手一招,在三人周遭设下禁制,对话不会被外人听到。邓坤深施一礼,笑吟吟说道:“想来圣人已然知道,在下的小命现在还要不得。”

哪吒奋力格开黄风王的九股叉,咬牙道:“不碍事!我怎能丢下你独自逃生?”

所以这佛教大兴一事,玉帝乐见其成,除了顺应天道大势以外,心里也存着念想,要借着佛教东渡,打压一下现在天庭内固有的阐截二教的小圈子势力。虽说这佛教也不是省油的灯,背后也有圣人,估计也不会甘心听从自己这个所谓的三界之主的命令,但麾下有两股势力互相倾轧,终究要比一家独大要来得稳当,这是帝王御下之道,昊天深明其理,是以和西方两位圣人一拍即合,助其成事。

邓坤抬头,洒然一笑,道:“非也。你族人要居金鳌岛,我自欢迎。有难时要我相助,我也义不容辞,只是这不分君臣上下,却是过了!”

雷震子眼角一抽,冷冷道:“此番是奉旨擒妖,并非切磋赌斗。本帝君千金之躯,怎会逞匹夫之勇,和你这粗鄙之人作溅血三步之争?”

邓坤心里一震,情知瞒不过女娲,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不敢欺瞒娘娘。适才在山河社稷图内,蒙东皇不弃,现身与弟子相见。”

良久之后,邓坤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变成一头牛的现实,开始考虑生存与展的战略性问题。盖牛也分很多种的,有奶牛邓坤连忙低头看了看两腿之间,确切的说,是后两条腿之间。还好,虽然是牛,终究还是一只公牛;有耕牛;也有肉牛。要是后者,恐怕随时有个胖子狞笑着提着把尖刀走进来,然后······一想到这里,邓坤就觉得胆战心惊。

那国王着实昏乱,问道:“国师还要和他赌何事?”

虎力大仙道:“陛下,左右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贫道将钟南山幼时学的武艺,索性与他赌一赌。我小说}就来9A}}p,o0~,弟兄三个,都有些神通。会砍下头来,又能安上;剖腹剜心,还再长完;滚油锅里,又能洗澡。我等有此法力,才敢出此朗言,断要与他赌个才休。只此赌过,若是我等再输,不但把宝旗如言奉赠,连我兄弟三个的性命也都一并送上了!”

国王无法,对孙悟空道:“我国师不肯放你,还要与你赌砍头剖腹,下滚油锅洗澡哩。”

孙悟空本来只想拿了宝旗,倒不想害他们三个的性命,此时闻言,就算是泥捏的人儿也有三分火性,忍不住大怒,心道:“你们三个畜生真是不知死活,不依不饶,反要这般赌法,分明是要老孙的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罢!我便取了你三人性命,全是你自取之尤!”当下上前道:“陛下,我会砍头,就和国师再赌一局。不过却有一事须得说明。”

国王问是何事。孙悟空道:“前者说赌坐禅,胜者得宝旗。我等胜了,国师又说还要再赌,这般两次三番,何时是个了?不如把宝旗放在陛下处,完此一局,便将宝旗交付胜者,再不须啰嗦,国师可能依得?”

那三个道士自忖:“若是我此局不胜,连性命都没了,如何还能反悔?”自无不允,便把宝旗交付到那昏君手中。那国王接了宝旗,即传旨,教设杀场,着孙悟空先去砍头。

猴子径至杀场里面,被刽子手飕的把个头砍将下来,又被刽子手一脚踢了去,好似滚西瓜一般,滚有三四十步远近。他腔子中更不出血,只听得肚里叫声:“头来!”慌得鹿力大仙见有这般手段,即念咒语,教本坊土地:“将人头扯住,待我赢了他,奏了国王,与你把小祠堂盖作大庙宇,泥塑像改作正金身。”原来那些土地因他真的有几分法力,也服他使唤,暗中真个把头按住了。孙悟空又叫声:“头来!”那头一似生根,莫想得动。孙悟空已然知道大概,也不慌,捻着拳,挣了一挣,将捆的绳子就皆挣断,喝声:“长!”飕的腔子内长出一个头来。唬得那刽子手,个个心惊;羽林军,人人胆战。

孙悟空笑嘻嘻,近至驾前道:“老孙已然砍过,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虎力大仙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孙悟空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道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却说那道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段,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都红光迸出,可怜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须臾倒在尘埃。众人观看,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那监斩官见此,也是惊惶无措,连忙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尘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国王闻奏,大惊失色,目不转睛,看那两个道士。鹿力大仙心里着慌,起身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他们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这三个国师本是山野兽畜,何等天真烂漫,逍遥自在,只因做了圣人旗子,平白丧了身命,犹不自知,委实可叹可怜。

正文1第二百一十七章:邓大官人的锦囊妙计

第二百一十七章:邓大官人的锦囊妙计

话说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入了原始天尊彀中,懵懵懂懂就来送死。你说赌什么不好,偏要赌砍头破腹下油锅,孙悟空的身子是熬炼过的金钢不坏之躯,昔日在天庭上让众神百般手段出尽,全无伤损,哪里怕这些门道?当下使出手段来,把三位国师挨个整死,纷纷现了兽形,至于过程,原著中已然记载分明,不必细表。孙悟空不知道这原来是原始天尊之计,自己也是被算计的一个,只以为那三个国师不自量力,非要找死,因此毫无愧疚之意,却有那车迟国王见国师身死,满眼垂泪,大哭不止。

孙悟空忍不住,上前高呼道:“你怎么这等昏乱!见放着那道士的尸骸,一个是虎,一个是鹿,那羊力是一个羚羊。不信时,捞上骨头来看,那里人有那样骷髅?他本是成精的山兽,同心到此害你,因见气数还旺,不敢下手。若再过二年,你气数衰败,他就害了你性命,把你江山一股儿尽属他了。幸我等早来,除妖邪救了你命,你还哭甚?快把宝旗与我,急打关文,送我出去。”

国王闻言,方才有三分醒悟道:“他三个来时,只说是玉清圣人的弟子,在终南山学艺,艺成下山。朕见他们能呼风唤雨,解民倒悬,就拜为国师,敬之爱之,更不曾着人打听他们来历,此刻想起,莫不成真个是些山兽成精?”

文武多官俱奏道:“死者果然是白鹿、黄虎,油锅里果是羊骨。想来确实无疑!”

孙悟空笑道:“你认不得人呵!玉清原始天尊最是讲究出身,素来轻视妖族,哪里会收山兽为徒?定是假托其名,只来瞒骗与你罢了。”这国王谢之不尽,当下把素色云界旗交给孙悟空。猴子手里捧着宝旗,心里有如吃了蜜一般甜,喜不自胜之下,再也不去细想那三位国师之事。可怜那三人一片忠心热肠,到死都未能明悟,反被国王传令将尸骸拖出去,暴尸城门前三日示众,另一面又倒换了关文,放孙悟空等人西去。

唐僧一群人出了关。孙悟空却叫一声:“少待,等我片刻。”不待唐僧答应,将身一纵,就杳无影踪,自驾筋斗云回返三山一岛,入了大厅,见到胡支祁,问道:“大哥在何处?”

胡支祁抬头见是孙悟空,讶异道:“老十三怎的有空前来?”把手一指偏厅,道:“大哥正在里间,你自去寻找罢了。”说话间神情透露出几分古怪来。

孙悟空是个精乖的,见他神色有异,奇道:“怎的?”

胡支祁道:“兄弟你是不知,大哥自从出关以来,一反常态,和妲己打得火热。此时大哥正在房中撰写方略,在旁红袖添香的正是妲己。”

这妲己和邓坤眉来眼去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是碍着明月,不敢挑明。这时听见有这等事情,孙悟空的八卦之心登时爆槽,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大嫂那边没有说话?”

胡支祁叹道:“也不知大哥怎么和她商议的,竟然像是默许了。”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想还是正事重要,说道:“我去见大哥!”径入偏厅,推门进去,果然见是邓坤伏在案前飞快书写,如花似玉的妲己站在身后,轻轻的给他扇着扇子。孙悟空怔了一怔,叫声:“大哥!”

邓坤抬头,笑道:“十三弟稍等片刻,待我写完,再来相叙。”说着奋力刷刷刷写了几笔,把纸张小心翼翼折叠起来,用封子装好,再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在封口处,自然凝结成印,把封子揣入怀内,对孙悟空笑道:“十三弟,怎的不保唐僧,来此寻我?”

孙悟空拿出那面素色云界旗,对邓坤道:“大哥,天大之喜,这五方旗中的第四面小弟已寻得来矣!”说话间把旗子双手捧着递给邓坤,又把车迟国之事说了一遍,一派得意洋洋。

邓坤接过,不知怎的,竟然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仔细端详了手中的宝旗,突然动念,身前就多了三面旗子,在周遭盘旋,只见白气杳杳,清香阵阵,舍利金莲,眼花缭乱。这三旗一出,手中的素色云界旗也在嗡嗡作响,无风自震,与另外三旗共鸣,显见也是货真价实。孙悟空大喜道:“恭喜大哥已然将三旗炼化!此刻再有此聚仙旗在手中,更是如虎添翼。只需再寻得那面不知所终的玄元控水旗,结成五方旗阵,大抵碰上圣人,也有一战之力!”

“对战圣人,岂有这般容易?”邓坤摇摇头,望着手中的聚仙旗,似是自语道:“我倒是在想,这几面旗子来得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些。”

孙悟空闻言一愣,这问题他倒真的没有想过,呆了半晌,说道:“容易了还不好?”

邓坤摇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因果,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算了,不说它……”对孙悟空展颜笑道:“十三弟获得此旗,立下大功。为兄在此谢过了。”孙悟空连忙逊谢。邓坤又道:“你且回去唐僧身边,一切依计而行。若有疑难处,我自会前来解决。”孙悟空应了,别了邓坤,又驾筋斗云回返车迟国不提。

孙悟空走后,邓坤望着手中那面聚仙旗呆呆出神。一旁传来娇啭玲珑的声音道:“怎么了,这个可是先天至宝,为何你得了却像全无快意?”

邓坤转过头去,对妲己缓缓说道:“我此次闭关,融合十二祖巫精血,修炼巫祖至法,偶感天道,当真是浩瀚如海,玄妙无穷,我今日之成就实在不堪一提,情不自禁生出战栗之心。得了此旗,我当然高兴,却联想到其后不知道牵系着何种因果,是以不敢忘形。”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续道:“如今我有十二天都煞神大阵,又有五方旗中的四面,别人看来,风头一时无两。可是我自家事情自家清楚,前方尚有大劫未渡,倘若过不去,此前一切皆是画饼而已。”

他所指的,乃是他自身的杀劫所在。依照原著,他这三山一岛的诸大妖王,本来都有命定的归天之处,如黄风王之于黄风岭;熊罴王之于黑风山,一切皆有定数,偏生因为出了邓坤这个怪胎,暗行偷天换日之举,一个一个救了回来,反把佛教无数人引为身替。现下袁洪、黄风王、熊罴王、红孩儿几个已然脱出杀劫,却仍有候聪、鹏魔王、谢瑛以及邓大官人本身尚未应劫,这个一直是邓坤心头的刺。

本来就凭邓坤此刻的法力神通,三界之内能和他比肩的还真是找不出几个,此刻得了五方旗中的四面,更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占到熟知剧情的便宜,只要不是圣人出手,想来要坏去他也没那么容易,原本理应放心无碍才是。可是不知怎的,一旦想起前去不远的火焰山,也就是牛魔王天定的应劫之所,邓大官人就觉得心惊肉跳,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总有些事情算漏了一般,但仔细想来,又觉察不出到底出了什么漏子,只教他如芒刺在背。

妲己见他如此,柔声安慰道:“不须着恼,得了这面宝旗,终究是件好事,至少渡劫的把握又多了三分,该当欢喜才是。”邓坤笑道:“你说的是!”把眼来瞧妲己,只见佳人如玉,娇美不可方物,笑道:“你且安心,我出关之时曾和你说过,只要我能平安渡劫,唐僧过了火焰山后,我仍能保得身在命在,到时便将接你过门。决计不会食言。”

妲己闻言,“啊”了一声,垂下臻,似是娇羞无限。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教邓坤食指大动,登时把烦心事暂时抛到脑后,拉起妲己之手想就某些重大的战略问题进行更加深入的讨论和研究,正在此时,忽闻门外红孩儿的声音响起,嚷道:“父王,我和母亲来看你了。”

邓坤吓了一跳,忙不迭放开妲己的玉手,作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状。妲己也退后两步,脖子都变得通红,哪里像是千古闻名的狐媚子模样?那壁厢明月拉着红孩儿已然跨入房内,见到邓坤和妲己表情都有些怪异,明月也是个过来人,早猜着了七八分,饶有兴味的把目光在两人脸上移来移去,笑道:“怎么,妾身没有打搅夫君和妲己妹妹的好事罢?”

邓坤陪着笑脸,道:“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与妲己只是在聊天,别无他事,别无他事!”

谁知红孩儿凑近前来,像是现了新大陆,指着邓坤裤裆,叫道:“父王,这是练什么功法练出来的?好有趣!我也要练。”

邓坤低头一看,只见军帐耸立如山,不禁面红耳赤,干笑了几声。妲己大羞,掩面奔出房去。明月脸上似笑非笑,对着邓坤道:“夫君何必如此?我既然许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有些事自然心里有数,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夫君下次大可不必顾忌妾身,只尽兴便是。”

邓坤小心翼翼的拍马屁道:“夫人宽宏大量,为夫感激不尽。”心里却在大骂红孩儿:“小兔崽子定然是被夫人收买了,故意要我好看。”正在骂时,闻得明月又问道:“对于你应劫之事,筹谋的如何了。莫被美色蒙了心智,把自家性命不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