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王笑道:“那取经僧是被我拿了,此刻捆在洞内。”

孙悟空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看见,何期那匹大马,我就不见!”

只不过这个全是佛教早在千年前设下的暗局。哪是这么容易逃脱的?那魏下棋下到一半。忽尔沉睡。在梦中把泾河龙王斩了。太宗事后悉。也于事无补。当晚入夜。太梦见泾河龙王鬼魂前来索命。告他言而无信。把太宗下的魂不附体。一连几日如是。因此的病。此后虽然有徐功尉迟德二人把守门户。阴魂不敢靠近。方才的以安睡。但见茶饭减损。病转觉重。自知日不长。是以有了前面托孤一幕。果然便归了天。魂魄往的府而来。

邓坤大汗,忙道:“当然不是,我一时走了神罢了。”心想这事情怎么说自己都是不对的,连忙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不在这几天,老十三那边没出什么乱子罢?”

赤魃皇不解道:“我与佛教斗,与昊天何干?”又道:“兄弟,你大反天庭,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你既来求我帮忙,本不该辞。只是我实在无意掺和到血海与佛教的争端中去。我虽身在这饿鬼界不出,也晓得天下大运,这一量劫归佛教所有。我实难撼动其势,也只好与你说声对不住了。”

三人口里说话,脚下不停,直往大山深处走去。刑天是大巫,边走边道:“错不了!我感到主公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想来就在附近了。”他左顾右盼,眯起眼睛仔细感受,带着邓坤二人走到一座山前,喜道:“应该就是这里!”

那壁厢阿弥陀佛闻言,却是变了脸色。邓坤话说得好听,什么自取之尤什么静思己过,其实字字都打在他死穴上。以阿弥陀佛的圣人修为,便是杀尽这里数十万妖族也不是难事,但这么一来,叫他西行路上的八十一难,上哪儿找应劫之人去?要是那些妖族真的千年不出,和死光了又有什么分别?这杀劫无人来应,所谓的佛教之兴也就无从谈起了。邓坤坏了如来的好事,本来阿弥陀佛还真有几分想借机除了他,此时投鼠忌器,便是让他动手他也不敢了。

杨戬看哪吒渐见不支,百忙中道:“李道友,此处有我,你先退下!”

最肆无忌惮的一次,是封神之时除殷郊,摆下五方旗阵,南极仙翁上瑶池借了聚仙旗,事后就像没事儿一样,再也不提归还之事,这聚仙旗从此便成为了阐教之物。玉帝一来忌惮圣人,二来也实在需要倚靠道门的弟子维持天庭的运作,只好隐忍不,暗地里却引以为奇耻大辱,记在心里不提。

邓坤听了,并不马上应承,正自沉吟,铁扇公主冷笑道:“怎么?这就为难了?刚说的巫妖本是一体,难道是空话一句么?”

大鹏摇头嗤笑道:“万年之前,天帝帝俊开立天庭,威震四海之时,哪有什么玉帝?东皇太一统率万妖,又何曾需要什么人敕封?真真是鹊巢鸠占,讽刺之极!”他抬头看向雷震子,朗声道:“玉帝要封你勾陈之位,那是他的事,但你要天下妖族俯听命,却不是玉帝一句话能封得的!你所凭恃者,不过是这数万天兵。你可敢跟我单打独斗一番?”

女娲缓缓降下身形来,体态婀娜,步履轻盈,下了青鸾,径自走到邓坤跟前。邓坤不敢正视,低下头去,耳边听见女娲说道:“你可见到了妖族东皇?”

“我靠,我造什么孽了?老天你这样玩我?”邓坤欲哭无泪。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牛哄哄的人物,什么虎躯一震能让美女自动投怀之类的,自己却变成一头牛啊,就现在这个身材,震一震估计只能掉一地牛虱吧。

邓坤看在眼里,心里好笑,心道:“这肥猪也不自量,观音是你能娶的?天下间最自讨苦吃的莫过于娶一尊菩萨回家供着。就你那熊样,便是真娶回去,也是一辈子做床头柜,到老的气管炎。”想着有正事要观音去办,这时也不来取笑她,续道:“本王孟浪,在镇元大仙的五庄观擅动刀兵,毁伤了人参果树。闻得菩萨净瓶底中,存有三光神水甘露,善治得仙树灵苗,还请菩萨一行,到后院救树回生去来,也是一场功果。”

好嘛,所以说都混得好的人都要现实点,前者未戴圈儿的时候还自称“在下”,如今便是“本王”了。观音却也无暇理会这些,闻言大惊,暗道:“他怎晓得我有甘霖能活此树?”原著中确是观音施法使人参果树重活,但那是奉了命的,此时局面颠倒,观音就不肯教邓坤如意,更何况那三光神水珍贵,舍不得,连忙推托道:“贫僧怎有此法力?还是另求别家罢。”

邓坤微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年太上老君曾与菩萨赌胜,他把菩萨的杨柳枝拔了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菩萨插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烘焦了的尚能医活,况且推倒的。菩萨执意不肯,是否别有计较?”说到后来,已经全无笑容。

观音大惊,心道:“此人真是个地里鬼,怎就知道这般隐秘?”见邓坤面色不善,慌得点头道:“也罢,也罢,我去看看,或许能够救活,也未可知。”

邓坤登时又露笑容,一摆手道:“请菩萨上山。”观音无奈,垂头丧气跟着他上山来。

在诸妖王呼唤观音之际,镇元子就明了邓坤打得是什么主意,早在推倒的人参果树前候着,果然见众人簇拥这观音上山。镇元子踏上一步,笑道:“小可的勾当,怎敢劳菩萨下降?”

他这一句话本是原著中有的,但也不知怎的,观音此刻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觉得带着嘲讽之意,只是输人不输阵,好歹是个坐莲台者,说道:“唐僧是我弟子,齐天大圣随着唐僧上路,既是冲撞了先生,理当前来。”

她这句话一说,诸位妖王都是嗤笑出声。唐僧是她弟子,但她名份上又是唐僧弟子猪八戒的妻子。这其中的关系乱得一团糟。人家杨过和小龙女也不过是师徒,他们则是隔着三辈,真不知道该如何算起。众人都很恶俗的想象到底这几个人之间到底该如何称呼,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观音听得清楚,心里明白,恨得几乎要暴走,却只好假装没听见,脸上的红霞一直飞到耳根,兀自强装镇定,绕着倒下的人参果树走了一圈。叫:“惠岸,伸手来。”

当然她这时指挥不动孙悟空,只好叫木吒代行其事。木吒将左手伸开。观音将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把木吒手心里画了一道起死回生的符字,教他放在树根之下,但看水出为度。木吒捏着拳头,往那树根底下揣着,须臾,有清泉一汪。观音唤道取来玉器将那根下清泉舀出。当下五庄观众人扛起树来,扶得周正,拥上土,将玉器内甘泉,一瓯瓯捧与观音。

观音将杨柳枝细细洒上,口中又念着经咒。不多时,洒净那舀出之水,只见那树果然依旧青枝绿叶浓郁阴森,连那些没入土中的果子也复归本枝。

镇元子十分欢喜,便叫左右取金击子,打下十个果子,要做一个人参果会。谁知邓坤突然开口对观音道:“谢过菩萨法力,此间事了,不敢多劳,就恕不远送了。他日再上门致谢。”

观音气得浑身抖,真想不顾一切和邓坤拼命,只是一想到头上的紧箍儿,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咬牙片刻,合掌道:“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又和镇元子别过了,携了木吒乘祥云离去,跑得飞快,头都不回一下,让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猪八戒很是失落。

镇元子目送观音远去,对邓坤道:“你这般折辱观音,未免过了。她毕竟是佛门有数的尊者,若不是万不得已,还是对她有礼数些的好。”

邓坤冷笑道:“若是我对她恭敬就能教佛门从此安分,我早跪在她面前磕头了。此事不去谈他。道长的人参果……嘿嘿……嘿嘿……”嘴里咂咂有声,把自己馋着了。

镇元子笑道:“也是有缘,请你,请你!”突又伸嘴一努,道:“看]书}}就来9最}}快吃果子之前,你还须得把那群巫人料理了才是。”

邓坤诧异道:“是相柳九凤那一帮人?在下还以为他们回去北俱芦洲了呢!”

镇元子笑道:“他们死活不肯离去,非要等你,此刻正驻扎在山下呢,你去看看罢。”

邓坤点头,径到山阴,果然见相柳、九凤两大巫领着众巫人在此安歇。众巫见了邓坤,顿时脸色变得复杂起来,相柳和九凤互视一眼,正要上前。却见邓坤快步走来,对着两大巫施礼道:“两位在此前一战未曾受什么损伤,在下欣喜不胜。”

相柳九凤两个不是什么口齿伶俐之人,正不知和邓坤该如何见面,本就尴尬,谁知邓坤上来就执礼甚恭,没有丝毫架子,心里都是感动,当下各还了礼,九凤暗在背后捅了相柳一下,相柳马上张嘴想说话,却又止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邓坤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北俱芦洲的蛮族此时可谓已和佛门结下梁子,要是日后佛门去算账,单凭相柳九凤两个着实不是人家对手,因此非得要拉一个靠山不可,而邓坤此时得了祖巫精血,论起来当巫族领也不为过,正是合适人选。不过此前一战,北俱芦洲和三山一岛也算是对头,这一番话不知怎么开口,所以为难。邓坤暗笑道:“我便来帮帮你们罢。”当下说道:“日前之战,全是蚩尤之过,一场误会而已,两位带人回转北俱芦洲可也。”

闻得此言,两大巫又是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九凤终于开口道:“我两人欲问大王一句话,还请勿要相欺。在大王心中,对于巫族,究竟是何等看法?”

话分两头,却说观音离了万寿山,看看飞得远了,方才大骂道:“泼魔,欺我太甚!”

木吒近前道:“菩萨勿恼,他作恶多端,必有天谴。且把眼睛放长了,看他甚么收场。”

观音苦恼道:“话虽如此,哪得如此简单?我现下头上多了这圈儿,连佛主都不能取下,已是身不由己矣。那牛魔王又多了个十二天都煞神大阵,连三世佛都不敌。此消彼长,我如今怎有本事和他争持也?”

木吒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道:“想那牛魔王不过是诡计多端,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谋人者人恒谋之,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观音奇道:“此话怎讲?”

木吒笑道:“如今他得了巫族大阵,力敌确实不致。不过他身旁之人却不是个个都像他一般利害的,正可从中取事。”见观音似有所悟,木吒续道:“他有一子,是个顽劣不堪之童。出声不久便惹上了阐教,被打得重伤,后来不知用甚么法子保命,不过样子永远是七岁之貌。闻说此后他收敛不少,不过这天性哪里是轻易移得的?理应容易为人所乘。菩萨若是能想办法把这小孩儿擒下,把金箍儿与他戴上,到时候一报还一报,牛魔王若念紧箍咒折磨菩萨,菩萨便念金箍咒折磨他儿子便了,也不吃亏。牛魔王爱子心切,定然投鼠忌器,不敢轻动矣!”

观音大喜,道:“妙哉,妙哉!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只许成功,不可失败。”这真是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观音这一动念,平白坏了玄仙之躯,此是后话,容后再叙。

正文1第一百九十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第一百九十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话说木吒献上馊主意,要观音拿红孩儿为质用以威胁邓坤。观音此时正在走投无路之际,正所谓急病乱投医,哪里还管是良医还是兽医?一听之下,登时觉得此计大妙。连忙与木吒一道匆匆回了南海,两师徒关门商议了两三天,又见观音转莲台出了落伽山,径至灵山。

就在这两三天内,五庄观已然重建起来。邓坤现在到处人熟,到天宫找金灵圣母借些仙水把万寿山洗青了,又到四海五岳的神祗处要了些天材地宝,指挥众人来修建五庄观。此时万寿山上有十来万巫妖,尽是不要钱的劳动力,更兼有几个拔山移峰的好手,建一座道观当真是举手之劳。本来还可以快些,只不过那些妖王都是些粗豪汉子,审美眼光别具一格,要他们拆房子容易,建房子却有点困难,同样的砖木瓦石,到他们手里就建成了碉堡要塞之类,浑不像道门仙人修身养性之所,不得不数次推倒重建,教邓坤死了无数脑细胞。

不管如何,忙了数日,终于竣了工。大家都是欢喜,这一日新修的大殿中宾客满座,镇元子主位相陪,邓坤一家三口坐了右上位,邓坤以下左右排开,刑天和各路妖王都在座,连相柳、九凤两个大巫也在其中,只有右边第四个位置独独空了出来。每人跟前都摆了半个人参果,用丹盘衬了丝帕托着——果子仅有十个之数,每人一个便不够分——虽然只有半个,但先天灵物果然不凡,只见那模样便如同三朝未满的婴儿一般,手脚眉眼俱全,清香扑鼻,光是闻之便令人神智一清,仿佛全身三万六千个窍门尽数开了,舒适无比。

面对这等无上妙物,大家都在不住的吞唾沫,却是无人开动。过了一盏茶时分,一道云光落在殿前,现了本相,原来是候聪,入了殿,见众人候着,笑道:“小弟来晚了,勿罪!”

袁洪笑道:“不晚,不晚,七弟来的正是时候。莫非是嗅着香味回来的?要不怎能来得如此之巧?”众人听他打趣,都是大笑。蛟魔王嚷嚷道:“老七,快坐下,这果子放久了就僵了,便不中吃,正是等不得人!”九头虫大笑道:“不是果子等不得,是二哥等不得了!”

众人又再大笑,候聪也笑,却道:“再等片刻无妨,待我与大哥说几句话来。”

众兄弟都知道自从观音离了万寿山,邓坤便着候聪远远跟着,暗行偷听之事。观音虽然有莲台傍身,轻易偷听不得,木吒却没有这个本事。见候聪说得郑重,知他有正事要说,也都静了下来。当下候聪凑近邓坤,低声耳语了一阵。

邓坤听了,先是一怔,望了一眼红孩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众兄弟不明所以,面面相觑,黄风王问道:“大哥何故如此欢喜?”

邓坤笑了一阵,摆手道:“无他,无他,我正愁不得其门而入,反有人自送上门来。容后再说。”众兄弟都知他脾性,晓得他定然又生出什么诡计来,便都不问了。

此时镇元子微笑道:“诸位也等得久了。荒山无以待客,只有果子半枚,聊以奉承。”

众人欢笑,谢过镇元子,伸手取了果子。几个大巫和蛟魔王、熊罴王几个是典型的老实不客气,两三口囫囵吞下,闭着眼睛回味。余人食相却甚是文雅,细嚼慢咽。邓坤也食了,吃在嘴里只觉謦甜可口,唇齿留香,实是前所未有的美味。咽下时顿觉全身灵气流转充盛,法力也颇有增长,当真是受用无穷。

不一时,吃了果子,明月清风上前收拾了丹盘,众人又叙了半天话,邓坤便欲起身告辞,对镇元子说道:“蒙道长多番相助,铭感于心。只是搅扰久了,不敢多劳,就此告辞。”

镇元子点头,送出殿外,与众人一一作别。诸妖王领三山一岛大军开拔,向东而去。却有刑天和相柳九凤一道回归北俱芦洲。现下北俱芦洲的蛮族势力已然投了邓坤,也归三山一岛节制,是以派了刑天同去,居中联络,若是佛教进犯北俱芦洲,三山一岛立时会伸出援手。那壁厢孙悟空也和众兄弟作别,与唐僧一道继续西去。